第9章 第 9 章

「我就是來找個工作，又不是來放血的。」那男生不理解，還有點不服氣。人群自動散開，B型血男生直面傅澤，彷彿被留在對抗路的無助炮車。林卡也往邊上挪了挪，悄悄打量辦公室的裝潢。裝修風格有點迷信，好好的天花板弄了個波西米亞風格的吊頂，好在副總長得很科學，黃金比例的身材，無可挑剔的五官，中和之下還有一種詭異的協調。男生直面傅澤，哆嗦著嘴唇，「我是說紅十字會的獻血中心都沒你們那麼……為什麼要對血型管控那麼嚴格？你們這是就業歧視……」傅澤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男生後悔了。他為什麼敢在這個男人面前指責對方？那是人會有的眼睛嗎？淺褐色的瞳孔，逐漸彙集成菱形的瞳仁，那瞳色還在加深……他冷的從腳底往頭頂躥涼氣。「咳咳，老闆，我來處理。」凱恩終於站出來，拎著那男生的領子往外走。林卡往門口一側，讓他倆出去，隨後弔兒郎當的倚在門框那兒，肆意打量傅澤。林卡不像來面試的，就是一來看熱鬧的。其餘人大氣不敢出。這男人只是看了B型血一眼，為什麼把人嚇成那樣？傅澤抬頭的動作僅用了兩秒，他們甚至不能確定傅澤是否和B型血對視過。儘管B型血表現的像是被傅澤警告了二十分鐘。B型血那麼高的個子，被凱恩抓在手裡，就像小雞崽子似的，腳丫子都離地了。「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是O型血就不用來，你這耳朵長的是擺設？就算你是O型血，是不是到最後沒選你，你還要問為什麼不選你選別人？」凱恩快走幾步把人塞進電梯，自己也跟進去。碩大的拇指，氣勢洶洶按了一樓電梯。B型血已經嚇懵了。凱恩長得是高，但能單手提著那傢伙走這麼久，那力道，堪稱恐怖。B型血毛衣的領子都被抓變形了，整個人像是睡了兩個成年人的麻繩吊床，沉甸甸的打著晃蕩，搖搖欲墜的消失在樓梯口。辦公室里十幾個人，安靜的像在墓地公園等待祭祀，林卡甚至感覺不到大家在呼吸。凱恩把那人帶到大廳門口，摸摸口袋裡的煙，「你走吧。」B型血跑了。跑的不是很快，但總體是直線，東倒西歪的樣子好像腿軟到沒骨頭。B型血只是邊哭邊跑罷了，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回家跨個火盆。那主管力大無窮，拎著他走半天，就彷彿自己沒有重量似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常人！這座詭異的樓，到處都像是有股子黑色的煙霧在腳底蔓延，走廊裡布滿了蝙蝠一樣噁心的裝飾品……他甚至看到了真的蝙蝠！雖然說是為了吸引旅遊打卡才設計的網紅蝙蝠樓，但這裡面的人行事也太詭異了！尤其是那老闆，戴了白手套的男人……正常人會有那種……那樣的眼睛嗎？那是戴美瞳就能有的效果嗎？凱恩著實沒想到，他還能把成年男性嚇哭。人類簡直不要太脆弱。林卡他們在辦公室里站的亂七八糟，劉易真時不時就看看林卡，想問他你有沒有覺得這裡很奇怪。可她沒敢說話，因為老闆太帥了。叫莫尼的女人站起來，把一堆材料交給傅澤，又對他們說，「都找個凳子坐下吧。」傅澤也坐著，翻看這些人的資料。林卡拉過一高腳塑料凳坐下，他發現傅澤的動作確實很慢，比凱恩形容的還慢。簡歷上短短不到幾百字的個人介紹，被傅澤看出長篇小說的架勢。從林卡進門，他就沒和這位副總有過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副總是真的不記得他了，不然怎麼看都沒看他一眼。林卡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全是林浪發來的消息。【林浪：哥，快放寒假了吧？】【林浪：幾號啊，放假那天我和爸媽，還有千千去接你。】【林浪：怎麼不回消息。】【林浪：別躲我啊林卡。】【林浪：你如果不心虛，就別躲著我。】林卡隨手就打「WXXNM」。我心虛你媽。沒想到打出來是「我相信你們」。刪掉。一字一句一個拼音的打出「我心虛你媽」，準備發送的時候，林卡把「你媽」兩個字也刪掉了。你媽不就是我媽嗎。最後還是把整句話都刪掉了，雖然他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媽。林浪還在發瘋，林卡長呼一口氣，關機。抬頭看看美男，緩解一下操蛋的心情。傅澤翻看簡歷的時候，很費勁，因為他的新手套很不好用，凱恩又吃經費回扣了！一雙好手套能花多少錢？凈是買些批發的。現在除非往手套上沾點口水，才能順利的很帥氣的正好翻走一頁。沾口水這種動作，就算是點鈔票也酷不到哪裡去，以傅澤的身份，固然是不能這樣做的。凱恩不知道是不是下去吃人了，趕個臭小子用那麼久？白長那大個子。莫尼也是，哭的稀里嘩啦非要跟著他來這兒，說會竭盡全力幫他，現在呢？蜘蛛紙牌這麼好玩？不用聯網的東西，不及鬥地主的三分之一，既沒有追求，也沒有理想。面試的這些人，沒有一個過來幫他翻一下簡歷的。傅澤沒辦法，紆尊降貴摘了手套翻頁。

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的辦公室，只有莫尼點滑鼠的聲音，隨著傅澤摘掉手套的動作，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摘了手套翻頁了，大家差點以為要在這裡過夜。鬆氣的聲音太同步，以至於很整齊劃一，像是氣球口鬆了，正在漏氣。傅澤皺了皺眉，「你們不要太用力呼吸。」味道很難聞。眾人：「……」呼吸都是錯？這鬼地方是他媽越看越嚇人。莫尼辦事很沒有效率，凱恩已經趕走一批謊報身高的人，為什麼那些人的簡歷還在這裡面。傅澤終於找到林卡的資料，通過簡歷右上角貼的彩色照片。笑的有點好看。血族向來以尊貴和美貌為傲，傅澤見過太多所謂出眾的容顏，哪一個所謂的心狠手辣吸血鬼，放在人類社會，都是一線明星的起點，他早就心如止水。可林卡這樣的，好像不多見。傅澤總想多看林卡兩眼。林卡的圍巾那麼好聞，圍巾下面的身體呢？是不是更香。姓名：林卡性別：男身高：183年齡：19歲生日：11月1日愛好：考古特長：考古傅澤：「……」這麼喜歡考古嗎。怎麼19歲。好可惜。凱恩在樓下偷偷抽煙，傅總不喜歡煙味兒，但他真的太著迷了。抽完之後，凱恩在樓下漱口，洗臉，洗手，再用點牛奶味的洗手液，搓搓手心，還塗了護手霜。一切整理好，凱恩收到快遞包裹到達的信息。李蘭斯給他寄的圍巾終於他媽的到了。凱恩快樂的去快遞櫃里拿出那條圍巾，踏實了。人也自信了許多。林卡在距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坐著，看到凱恩回來，給他讓了位置，然後和凱恩對視了。凱恩看著林卡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勾起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和剛才的他，判若兩人。此情此景，略微恐怖。林卡不能理解凱恩是不是才發現自己長得帥，內心驚聲尖叫：日！他不會是在勾引我吧！這是什麼邪魅狂狷的魅力笑容！我不喜歡壯漢！壓不住！凱恩看到林卡眼裡的驚恐，連忙走到窗邊背對眾人，拿出給傅總買手套送的小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牙齒。那小子的表情，讓他以為自己不小心露出了獠牙。很好，牙口很不錯，瞳孔的顏色也很正常，他的爪子，不對，他的手和指甲，也沒那麼鋒利。是那小子有大病。一驚一乍的。還沒面試成功，林卡已經在思考如何在面對職場性騷擾的前提下自保。傅澤似乎終於把簡歷看完了，抬起頭說，「喜歡考古的留下。」眾人舉手，異口同聲，「我喜歡考古。」劉易真一個女生的聲音，夾在裡面很好聽。其他人都覺得自己沒什麼勝算了，傅澤這樣的男人，不選劉易真才怪。林卡也舉了，沒跟上步伐，補了一句，「我也喜歡考古。」傅澤又看了一眼簡歷，「其他人，你們的愛好和特長，都沒寫喜歡考古。」林卡：……他是沒抱希望才胡亂填的，竟然這麼對症下藥嗎。劉易真笑的很甜，「老闆，我愛好寫了考古呢。」傅澤沒理她，突然皺眉，「是誰抽煙了？抽煙的不要。」想到被拎走的B型血，幾個有煙癮的男生站了起來，準備走。眾人心裡都在想，不要抽煙的？不就是為了把劉易真這個女生留下。沒意思。男人都一個吊樣。林卡一愣，跟著站起來了。他也抽煙，倒是沒煙癮，但是每次收到林浪消息后，不抽煙會死。他本來想的就是面試完去買煙。傅澤表面波瀾不驚，心道林卡怎麼也走。他指了指桌面上林卡單獨被拿出來的簡歷，沖凱恩使眼色。凱恩看都沒看桌上的照片，他聽懂了，抱著快遞盒子一臉正色道，「抽煙的都快點走，別讓我送你們。」傅澤：「……」*作者有話要說：凱恩：門口那個走快點，別擋道兒林卡：OK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