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玉玲瓏 遇鍾無時

兩日後。

雲羅殿山門外。

「竟然是殿主令牌？！」見到少女遞過來的雲白色令牌，一名守門弟子不由甚是詫異道。

聞言，便是凌霄也忍不住眉頭一挑。

這個女孩兒乃是邱家之人，而邱家卻是被雲羅殿托手屠刀門所滅。滅門之仇，可謂不共戴天！但少女卻依然執此令牌來到雲羅殿，這其中，果然並不簡單。畢竟，堂堂殿主令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持有的。

「令牌真假毋庸置疑，還請姐姐速去稟報。」看著對方一臉驚疑不定之色，少女忙道。

「好！小姐稍等！」聞言，那守門弟子再不敢耽擱，趕忙轉身離去。

守門弟子匆匆走後，少女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一陣閃爍。隨即微微一怔，卻是轉頭看向凌霄。

「大哥哥！」少女兩眼直視凌霄道，「你對我之恩情，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好好報答你。」

「呵！舉手之勞而已，你實不用放在心上。」凌霄輕笑一聲道。

「大哥哥！我知你一定是有要事在身，而我也馬上就要入駐雲羅殿。」少女微微低頭一瞬，隨即又看向凌霄，眼神再次變幻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有緣自會相見。」凌霄沉默片刻，輕聲道。

「大哥哥！」看著凌霄那似乎有所躲閃的眼神，少女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開口問道，「這一路走來，你...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聞言，凌霄不語。

這時，一陣頗為急促地腳步聲傳來。

「邱小姐！你到底是來了！」只見一個中年素衣女子快步走來，隨即一把拉起少女的手，甚是興奮道，「快走吧！殿主在等你呢！」

「心靈！」看著似乎依舊有些無動於衷的凌霄，少女眼中的一抹失望之色一閃即逝，但還是開口道，「大哥哥！我的名字---邱心靈！」

語落，少女再看凌霄一眼，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少女那有些纖弱、孤獨，甚至是不舍的背影，凌霄眼神閃爍，但卻依舊未語。

「這位公子！」片刻之後，正當凌霄有些不自然地失神之際，一名守門弟子卻是突然開口道，「你還是回去吧！我們雲羅殿的規矩，若無殿主應允，絕不允許男人踏入。」

「這位姑娘！」凌霄收拾一下心情，問道，「我想知道，塵無瑕可是你雲羅殿之人？」

「無瑕師姐？！」聞言，那守門弟子不由下意識地一怔，卻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你是何人？」

踏踏踏！

而正當凌霄欲要開口之際，卻見門內一女子突然間緩緩走出。一眼看去，便是凌霄也不由為之一怔！

只見女子身材高挑，縱然一襲淡紫色長裙裹身，卻也難掩那玲瓏婀娜身姿。絕美的容顏，凝脂的肌膚，出凡的氣質，一句絕代芳華，似乎都略顯不足！

而最主要的，乃是凌霄從她的身上，一瞬間便看到了塵無瑕的影子。若是此時塵無瑕與之並立，芳華絕代下，更是蓮開並蒂之景！

「拜見大師姐！」見到女子出現，兩名守門弟子連忙恭敬行禮。

「這位公子！」卻見那女子向兩人微微頷首，隨即美目看向凌霄，輕吐幽蘭道，「請隨我來！」

語落，女子不再多言，卻是轉身就走。而凌霄見狀，略一遲疑，隨即跟了上去。

見狀，一名守門弟子正要開口阻攔，卻是立即被另一人制止。因為她深深地明白，這個大師姐在雲羅殿的地位，幾乎是與殿主相當。阻攔凌霄，無疑是不智之舉。

房間內。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女子將一杯香茗放到凌霄面前，輕聲問道。

「呵！抱歉！」見到凌霄只是飲茶卻並不言語，女子不由輕笑一聲，隨即又道，「公子喚我『玉玲瓏』即可。」

「凌霄！」聞言，凌霄淡淡道。

「凌霄？！」玉玲瓏不由眉頭微挑，隨即落座凌霄對面，再次打量他一眼，又道，「臨風玉樹，傲骨凌雲。這個名字，倒是與公子氣度甚為契合。」

「姑娘！你喚我前來，必是有話與我，何不現在細說。」凌霄卻是再抿一口茶，直言道。

「呵！好吧！」聞言，玉玲瓏不由輕笑一聲。

「塵無瑕乃我師妹！她與我情同姐妹，無所不談，無所不說！」緊接著，玉玲瓏兩眼直視凌霄又道，「而據我所知，師妹所交之男子，絕不超五指之數。而公子的名諱，我卻是第一次聽說。」

「呵！至於我到底是誰，其實並不重要！」聞言，凌霄輕笑一聲，隨即緩緩道，「我只是想姑娘告知我，無瑕究竟因何與霸天吼結仇即可。」

哦？

只見，一聽到『霸天吼』三個字，玉玲瓏不由頓時一怔。一時間，那絕美的容顏之上，頓時籠罩一層淡淡的寒霜！

「正如姑娘先前所言，你與無瑕情同姐妹，想來一定知道個中情由。」凌霄兩眼與之對視，又道。

「你可知無瑕她...如今在何處？」卻見玉玲瓏並不回答，忍不住下意識地身形一顫，隨即甚是激動地反問道。

「已然長眠！」凌霄神色微變，直言道。

啪！

「什麼？！無瑕她...逝去了嗎...」聞言，玉玲瓏嬌軀更是劇烈一震。

她手中茶壺跌落地上，卻是瞬間摔碎一地。而同一時間，她那絕美的容顏上頓時一陣我見猶憐的晦暗，兩行熱淚也隨之汩汩流出。

嗚...

「三年！三年時間！我們苦苦搜尋，卻不想...不想竟是如此結果...」一瞬間，玉玲瓏頓時失態，忍不住失聲痛哭道，「這...這著實令人心痛...」

見到玉玲瓏陷入悲痛中無法自拔，凌霄那強行埋在心底的痛也忍不住再次瞬間爆發，又自無聲落淚！而儘管罪魁禍首霸天吼已經死在他的劍下，但此刻凌霄對他的恨意卻是越發深重！

許久之後，玉玲瓏情緒稍緩，而一雙美眸也已經哭的紅腫。

「抱歉！我...失態了！」看著凌霄那張冷峻的臉，玉玲瓏頷首致歉。

「無妨！」見到兩人的感情如此，凌霄又豈會在意。

「凌霄公子！你看這樣如何？」只見玉玲瓏又自緩了緩，這才頗為不好意思地向凌霄提議道，「現在，我已然再無心情談論其他。關於無瑕與霸天吼之事，我們改日再說。」

「況且，無瑕師妹的死，事關重大，我還需及時向師尊稟報。」緊接著，玉玲瓏又道。

「好！那便改日再說。」聞言，凌霄直接起身道，「姑娘，還請節哀。」

「公子！」見狀，玉玲瓏取出一枚令牌道，「距此西南不遠，有一處雲羅殿耳樓，也是我雲羅殿待客之處。公子可憑此令牌前往暫住，她們自會好生招待。」

「告辭！」接過令牌，凌霄起身離去。

「凌霄...」看著凌霄漸漸遠去的背影，玉玲瓏氣息浮動，眼眸中更是閃爍著一抹無法揣測的光芒。

出了雲羅殿，凌霄便徑直向著西南的耳樓走去。

果然如他所料，塵無瑕的確是雲羅殿弟子，且似乎還身份不俗。而最重要的是，那大師姐玉玲瓏似乎的確知道塵無瑕的死因。對凌霄來說，只是這一點，便足夠了。

而此時的他，似乎早已把邱心靈這個小丫頭，徹底地忘了！

路上。

凌霄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中的令牌，心中充滿了期待。

卻在這時，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突然狂奔而來！他的雙眼中，滿是極度的恐懼之色，亦或者是一種即將看到死亡的絕望之色！

而在他的身後，一個看似閑庭信步卻又速度奇快的綠衣男子，正幽靈般地、不緊不慢地、像是做遊戲一般地如影隨形！

「哈哈哈！跑吧！用盡你所有的力氣跑吧！死了，可就再也跑不動了！」

「你看這花花世界，你聽這林動雀鳴，你再呼吸這悠悠的生命氣息！死了，可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你想想父母妻兒！再想想好友兄弟！死了，可就再也見不到了！」

「哈哈哈！跑啊！拚命地跑啊！為了活著，絕不能停下你求生的腳步！」

「嘻嘻嘻！快跑啊！快點兒跑啊！要是讓我追上，那可就再也跑不掉了！」

綠衣男子一邊若無其事地說著，一邊漸漸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十丈、九丈...五丈、四丈...，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便被拉近到不足三丈！他的兩隻眼睛閃爍著一抹極度興奮的光芒，他的嘴角輕輕翹起，一時笑而不語！

而他的一隻手，已然握在了刀柄上！

噌！

唰！

只一瞬間，隨著他手起刀落，一道流星般的刀氣便破空而出！

咚咚咚！

骨碌碌！

咚咚咚！

撲通！

但見那刀氣瞬間便掠過了中年男子的脖頸！而男子卻依舊還在死命奔跑！可是，就在他又跑出十餘步時，先是腦袋突然間離體滾落，沒了腦袋的脖頸鮮血狂噴，而兀自還在狂奔的身體又帶著血箭跑了七八步，這才一下子撲倒！

呼！

隨著一陣清風吹過，綠衣男子飛身而起，卻是踏著幾片空中飛舞的落葉，向死者被砍下的頭顱緩緩飄去！綠色輕舞的身影、陰森冷酷的面容、從容淡定的步伐，配上透樹而入的斑駁光影、風中微濃的血腥，直吟唱出自信而隨意的頌歌！

歌曰：阻我腳步者，殺！擾我視聽者，殺！亂我心智者，殺！強者殺！弱者殺！隨性而走，隨意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