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童年趣味

一.夜飛逝，星空轉黎明。

雞鳴過後，在一陣兒睏倦地睡意中醒過來。周父起身洗漱，周母煮飯，周閱山背書，周童童整理著買進門的新布料。各種花色的布料，給每個人做三五套衣服，再做四五床被子還綽綽有餘。

在幽暗地廚房內，周母在燒火，她對身後洗漱的周父念叨著。

「咱們趁有餘錢，趕著做點營生吧！」

「唉……我也知家道艱難，只嘆母親重病離不開藥，若一時用盡了，只怕家事更難。」

二人商議后，決定暫時不動這筆錢。

忙活一頓飯菜，一家六口吃了早飯，各自散去。

清涼的早晨，周童童坐在床上，她拿著剪刀，剪裁著這批布料，她興奮的比劃著，試試這個花色，又試試那個花色，一副沉浸在新裙子的快樂中。

周母坐在一旁，先裁剪出兩塊布料，她在女兒身上比劃一下，就著手縫製衣服。

這一批新布料，足足讓她們忙了半個月，這才徹底解決完畢。

「留三塊布料擱著，等你哥成婚的日子，留給新娘子使用。」周母把三塊顏色艷麗的布料，放進了木頭箱子里。早點存些用品，也方便給孩子娶媳婦。

周童童穿上新裙子，興奮的轉圈圈。

她看向破舊的鞋子，微微皺眉，卻沒說話。這一幕，落在了周母眼裡。下午周母出門，等到晚上，周母懷裡揣著一雙新鞋子回家，她將鞋子放在女兒的房間桌子上。

周母四處尋覓不到童童的身影，問了公公，公公回：挖野菜去了。

等周童童提著一籃子野菜，跑進廚房內，周母笑著道：「你瞧你馬馬虎虎的，這一身新衣服馬上就髒了，以後要注意一點，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嘛。」

周童童低頭，看向裙子，裙子上多了一點髒兮兮的灰塵。

她嘿嘿一笑，用手打掉塵土，笑道：「我見山裡有蘑菇，普普通通的，應該是沒毒的蘑菇。這不，我采了一些，滑了一跤，這才有些髒兮兮了。」

「摔哪了？疼不疼？」周母起身去查看女兒的情況，見她笑得燦爛，這才放了心。

周母查看一下籃子里的野菜和蘑菇，蘑菇沒毒，她安心的抄了一些野菜，一半的蘑菇。

煮好飯菜，正巧周父和兒子回家，周童童端著小米粥，放在方桌子上。她腳步輕快，忙來忙去，絲毫沒半分怨言，這時，周閱山過來幫忙，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坐下來吃飯。

周爺爺坐下來后，拿起筷子，道：「明日去買些菜籽吧，咱們後院很大，除了青菜，再撒一些黃瓜苗，西紅柿苗，青椒苗，豆角種子，白菜種子……」

周奶奶哼了一聲，低估道：「沒見你在老大家這麼勤快的！」

周父接了話，道：「明日您和童童去一趟小鎮，我給你幾吊錢，要買什麼種子都可以。」

周母心情很好，她一想到公公要給後院播種蔬菜，到了秋收時，他們一家就有蔬菜了，再也不用天天野菜了！這時，她接了話，道：「多種一些白菜和土豆，經得起放。多種一些，再送一半給老大家，咱們兩家能高高興興過個年！」

周奶奶聽了，提高聲音，道：「我看咱隔壁空地一片，老頭子，明天開荒，多種些白菜，等過年給老大家送一些，他們一家也挺照顧咱們的。」

周爺爺抬眼看向老婆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一個龍鍾老人，不復年輕力壯之態，卻被老婆子編排這麼多事。

一時想罵兩句她不懂心疼人，一時又想到老大家照顧他們也不容易，終究是嘆息一聲。

周父樂呵呵賠笑，他攔著話茬，道：「開荒的事，我每天去鋤兩下，不出一周就忙完了。爹，你就照顧後院，等我開荒完了，您再去播種，您看成嗎？」

周閱山一想到父親每天都做苦力，哪裡有那麼多力氣忙這些。

他在一旁，接了話：「明天正好學堂沒課，我去開荒吧！我年輕力壯，能開多少是多少。」

「嗯，兒子長大了。」周父滿意的看著兒子，兒子懂得有事時站出來。他欣慰不已，他看向父親，一時感慨，他也從年輕走到中年，從無知走到事事肩抗。

周童童吃著小米粥，夾了一塊蘑菇，吃的津津有味。

周母夾了一塊蘑菇，放在周父的碗里，周父安靜地吃著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頓飯。

一家人飯後，坐在院子里乘涼。

炎炎夏日裡，夜晚吹著小風，聽著蟬鳴聲，搖曳著蒲扇，一副怡然自得的愜意。

周母拿出兩套衣服，一套是給公公的，一套是婆婆的，兩位老人看見他們家境艱難，還給他們二老準備衣服，也是心疼他們不容易。

「唉……」周奶奶嘆息一聲，眼眶濕潤，道：「老婆子半截入土的人，還受你們幾套新衣服，我愧疚啊！」

周爺爺把衣服穿在身上，一時心裡歡喜。

老大家只給老婆子準備新衣服，全然沒他的。這會兒，有一套新衣服，他心裡得意著。

周母賠了幾句便宜話，把老婆子哄的開開心心的。

在愉快的閑談中，只見門口走過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時，那人進門，笑嘻嘻地跟周父周母打了招呼，將目光落在了周童童身上，笑道：「小妹，咱們去捉泥鰍啊！」

「叫姐姐！」周童童反懟一句，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小石。

王小石擼起褲子和短袖，手裡握著一張網，身後跟著幾個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年齡不一。

周閱山來了興趣，他打小皮慣了。若不是老爹逼著讀書，他活脫的像猴子呢！

周童童也有些心動，這去玩一趟，似乎也極好。

周母瞧出孩子們心不在焉，溫柔笑著，囑咐道：「你們去玩可以，要照顧好自己，有危險就趕緊通知大人，知道嗎？！」

「哈哈……」周閱山開心大笑，蹦蹦跳跳道：「父親，母親，那我們去玩啦~」

周父周母目送一群孩子離開，嘴角微微上揚。

周童童陪在哥哥身邊，她不緊不慢地跟著，迎著晚風，望著明月，身邊圍繞著一群孩子。

王小石走到周童童的身側，他壓低聲音道：「你若是喊一聲好哥哥，我今晚抓到的泥鰍都歸你好不好？」

周童童哼了一聲，氣呼呼的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不要！」

「好妹妹，你就喊一聲嘛~」王小石聲音放輕，言語言軟綿綿的，這一幕，落在其他孩子的眼裡。

一個小孩子提高嗓音，喊道：「小石哥哥愛童童姐！」

話音落下，所有孩子的目光聚集在二人身上。

王小石面紅耳赤，怒吼著：「小屁孩，還敢開我玩笑，看我不打你小屁.股！」

周童童面頰羞紅，她將目光看向了王小石，他總跟自己鬥嘴，怎麼會喜歡她呢？！一琢磨，這一定是小孩子們拿他們開刷，她也升起怒火。

她追上去，喊道：「小傢伙！膽子好大！」

王小石抓住小屁孩，用手撓他癢靴，一邊故作兇巴巴的模樣，問道：「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哈哈哈……」小屁孩笑得枝花亂墜，一邊討饒，一邊逃走，奈何力量不足，只能被人撓痒痒。他一再討饒，道：「好哥哥，好姐姐，我不敢了！」

見他真誠道歉，二人才作罷。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池塘。

女孩子沒下水，她們坐在一旁玩遊戲，男孩子們捉泥鰍，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