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捉泥鰍

月光灑落在池塘中。

歡樂的時光飛逝，幾個小男孩來到岸上，王小石提著半桶的泥鰍。周閱山收穫也提了半桶，其他小孩子不太擅長，抓的不多。

「明日學堂休息，小妹，我帶你去抓兔子，來不來？」王小石見她在猶豫，深吸一口氣，把泥鰍遞給她，又道：「這些給你了，我明天去你家吃泥鰍！」

周童童一臉茫然，她把泥鰍退回去。

王小石不樂意，陰沉著臉，悶聲道：「我給你的，你就拿著，總拒絕我！」

周童童哼了一聲，轉身去提著老哥的泥鰍水桶，樂呵呵的跑回家。

她無視王小石的話，王小石氣的在原地跳腳！

「跑慢點！」周閱山跟上去，回頭看一眼王小石，嘿嘿一笑，喊道：「早點回家！小石兄弟！」

王小石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悶悶的提著水桶，慢悠悠地回家。

他回到家，見房間亮著一盞燈，他將泥鰍放到一個乾淨的盆里，添了些冷水，撒了一些鹽，等待泥鰍吐一吐泥水。安置妥當，回到房間。

王父陰沉著臉，站起身，冷道：「好好讀書，別長歪心思！」

「是。」王小石應聲，他緩步走到床邊，脫下鞋子，淡淡道：「入秋參加考試，我必拿名次回家。」

王父見他態度認真，心裡稍微寬慰些。

一.夜無話。

隔天，周家睡懶覺，唯有周父周母辛勤勞作。

等周童童起床后，她麻利的收拾好床單被套，又洗漱完畢，這才觀察昨晚捉到的泥鰍。經過一.夜的吐泥水，泥鰍們活蹦亂跳的在水盆里。

「不知他們昨晚睡了沒？」周童童喃喃自語。

周閱山步行到此，嘴角裂開，道：「他們做了一個噩夢，家破人亡的夢。」

周童童氣呼呼站起來，叉著腰，一副驕傲的模樣。「可是，他們很好吃呀！！！！！」

周閱山聳聳肩，他打量著泥鰍，幽幽道：「油炸好吃，酒釀也好吃，水煮還不錯，蒸的不好吃……」

二人議論著吃的方法，唯有周母聞言，淡然一笑。

周閱山站起身，背上鋤頭，按照昨晚的約定，開墾隔壁的一片荒地。

他抬頭看向太陽，炎炎夏日，真熱啊！

周童童沒閑著，她去山裡找了些野菜，特地割了一些野草。她將野菜放入廚房內，拿著野草來到後院。後院一個角落裡，有一個籠子，籠子里困著一隻小鹿。

她照看小鹿半個多月，小鹿與她熟悉不少。

她給小鹿添了一些水，又把野草塞到籠子里，她蹲下來，跟它對話。

「你好值錢啊！」

「下一年，你還能換銀子！」

「你會想念家裡人嘛？」

「他們主動來找你該多好啊，我把他們都留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相信我！」

一番幼稚的言論后，她嘆息一聲，摸了摸小鹿的腦袋。見小鹿溫順的模樣，她忍不住笑起來。

周爺爺在後院播種，周母澆水，周閱山開墾荒地，周童童采野菜和餵養小鹿，一家人慢悠悠地過著日子。臨近傍晚，周母收拾泥鰍，準備大展拳腳。

「娘，我來幫你~」周童童進入廚房內，她蹲下來燒火。

周母將泥鰍放入盆內，加入兩勺食用鹽，浸泡二十分鐘。她在鄰居家采了幾根蔥，蔥切成段，姜是剩下的半塊，切成片。大蒜是上年的舊蒜，剁成末。青椒在好友家採的，切成小塊。

周母放上油鍋，撒一勺豬油，一點菜籽油。

等待油溫五成熱，放入泥鰍，小火炸至兩面金黃色。

泥鰍炸完后，拿蔥姜蒜爆炒一頓，再澆一碗燒刀子酒，瞬間炸出香味兒！

濃郁的香氣，吸引勞作一天的周閱山，他慘兮兮地趴在門框上，望眼欲穿地盯著泥鰍，他留著口水，問道：「娘，我能先常常味道嘛~」

周母把泥鰍盛放在白瓷盤子里，整整兩大盤子的泥鰍。

「來，端屋裡，開吃！」

兄妹二人各自端著一盤，樂呵呵地走向正堂屋。

這時，聞著香味兒的周家爺爺奶奶也出來了，他們走入房間內，周爺爺勞作一天，累的不行，捶著酸痛的腰杆子，坐在飯桌前。

周父早早地回家，正休息呢，被孩子喊起來吃飯。

一家六口坐下來吃飯，周奶奶看著飯桌上的泥鰍，忍不住誇了一句：「原來，你有這麼好的手藝，這泥鰍做的不錯！」

周母心裡升起一股兒驕傲，她擅長的可多了！

周童童搬著小凳子坐下來，喝了一口小米粥，這才拿筷子夾起泥鰍。一口咬下去，滿嘴的香氣，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娘，非常好吃！」周童童揚起小臉，誇讚著。

周閱山也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在愉快的氛圍中，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男生的聲音。只見，王小石提著兩隻小兔子進門，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先是問好，又提著兔子，道：「我昨晚喊小妹抓兔子，她一天都沒有來。我想著我抓的多，就特地送過來兩隻。諾。」

「小石啊，吃飯了么？」周母熱情的站起身，她拉著小石坐下來，道：「來，嘗嘗伯母的手藝。」

小石盛情難卻，他把兔子遞給了周閱山後，這才坐下來。

他特意坐在了周童童的身邊，他經過時，聞到一陣兒清香，他暗暗道：妹妹抹了什麼胭脂？

他坐下來，品嘗著泥鰍，大讚不已。

周母聽了，十分的受用，強行留下小石在家裡吃飯。

小石並沒拒絕，他戳了戳周童童的手臂，壓低聲音，道：「小妹，請給我盛一碗熱粥，我餓了。」

周童童嘆口氣，她是家裡最小的，伺候『外人』的責任就落在她身上了。

她起身盛了一碗小米湯，放在小石桌前。

小石客氣一番后，快速地融入和諧的氛圍中，余光中，時刻能看到她的模樣。

那一刻，在昏暗的煤油燈中，他感覺……心跳加速了。

飯後，小石沒急著走，難得學堂放假一天，本打算跟小妹去山裡玩一天的，沒想到，這丫頭壓根把他給忘記了。一整天見不到她，還怪惦記的。

「這些小兔子繁衍可快了，你養兩個月，它們能生很多兔寶寶呢！」王小石道。

周童童摸著小兔兔柔軟的毛髮，聽著他的聲音，問道：「兔子肉肉好吃嘛？」

王小石愣了一下，點頭，道：「很好吃！」

周童童若有所思，若是兔子繁衍千百隻，那她豈不是每天都有兔兔吃了？！

這麼一想，心裡還挺開心。

這時，再看王小石，就感覺順眼多了，這孩子還不錯嘛。

周閱山走到跟前，拿了一個籠子，把兩隻小兔子塞進籠子里，他看向懵懂地小妹，無奈的搖頭。

他善意的提醒著，道：「養幾隻兔兔還不算什麼，若是多了，你可就得多采些野草了！」

「那有什麼難得，山裡野草多著呢！」周童童不以為然，此刻，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後來，當她每天要跑七八趟山裡的時候，她才知道這事太累了！！

但是……兔肉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