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險峰冰危

好冷的天。

你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看著窗外的大雪有些驚愕，轉過頭拿起手機看了眼班級群，並沒有放假通知。

你丟下還在被窩裡呼呼大睡的frida，向往常一樣下樓，走到了一樓防盜門門口。忽地你感覺到頭暈心悸，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你面前穿進你的身體把五臟六腑擰成一坨，你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你聽見遠處像是有建築在施工一般叮叮咣咣，樓上的窸窸窣窣聲越來越大，爬起身來看向遠處你差點以為這是在做夢。

公交車一般大的冰塊從天而降將站台砸個稀爛，數不清的人在街上奔走呼號隨後被碎冰和冰塊淹沒在底下。雪花盡數變成了冰雹，把路燈上的鐵罩擊穿燈泡應聲而爆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你得去救frida，你剛回頭就看見大量碎冰從樓梯上衝下，浩蕩的聲勢讓你分辨不清現在的趨勢。碎冰伴隨著一抹藍色向你襲來，你嘴裡還沒來得及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她拎小雞一樣拽起來向地下室跑。

「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還在床上，不過聽見那一聲次聲波就立即下來找你了。」

原來是次聲波差點把你搞死，你聽說過災難發生前會產生次聲波，但是沒想到有這麼強烈。不，倒不如說這場災難像是認為的，你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天災。

你們衝進地下室負三樓，眼看著就沒有路了，frida把你放了下來，隨意轉了一圈就發現了下水道。

「這裡！這個下水道口是直通人防工程的，不過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東西不知道還走不走得通。」

她掀開了偽裝成地磚的下水道井蓋，一把將你推了下去然後跟著跳了進來，巨量的碎冰立即把入口掩埋。

你失重的朦朧間看見frida輕巧的落地而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清醒過來，頓時感覺右臂像是折斷了一般疼痛，她見你掙扎許久也沒能站起便湊過來把你拉起，你為了更好借力就把左臂挎在她脖頸上斜著靠著她。

看來想從這裡出去已經不太現實了，上面的入口已經被堵死，你打量了四周，這裡倒像是某個實驗室，正方形截面的藍色走廊沿著南北方向延伸。不過，通往北方的路在遠處被碎混凝土堵住了。

寒氣侵襲，你能肉體感受到的氣溫正在迅速變低，但是暫時可以忍受。你們沿著南走廊向里走，但在很遠處也出現了一堆混凝土。

看來這是一段坍塌的走廊，frida注意到右邊的牆上有一扇鐵門。你拽了拽，發現已經銹死在門框上。

「門銹死了，是打不開的。」

「怎麼打不開？我來！」

你看著她走到門面前，雙手握住門把手抬腳踹牆隨著咣當一聲與灰塵飛散鐵門終於打開了，雖然是強行打開的。室內除了一張鐵彈簧床與兩個綠鐵皮箱，還有一張被蟲蛀的快倒塌的木桌子與一盞檯燈。

你伸手坐在桌前伸手去撥檯燈的開關，燈滋滋響了幾秒后發出昏暗的光，你借著燈光看清了桌上有幾個文件夾。而frida則根據你的指示去翻綠鐵皮箱。

「傑傲生物技術有限公司絕密檔案…下面寫的是什麼？」

除了第一行字寫了該文件的擁有公司，下面的所有文字你都看不懂，也不是英文，更像是某種加密過的明文密碼。其他的所有文件都是一樣的明文密碼，幾乎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你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被摺疊的帖子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本來該造福人們的東西為什麼反而變成了災難呢？你沒法思考了，活著比弄清真相重要多了。你丟下文件，去看還在忙活的frida。

「你都找到什麼了？」

「只有兩個聚合物箱子，一個上面寫著mk.18.338lmmod1精確射手步槍，另一個沒有標籤。」

frida打開了帶標籤的箱子，裡面有一把嶄新的長槍，但你不會用，這應該是一百多年前的東西了，你在歷史書上看到過，以前的槍需要彈藥。你檢查了箱子里的其他東西，除了一個背帶，一個瞄準鏡，一個腳架，就只剩下20發手指粗的子彈。

另一個箱子已經被她提前打開了，裡面只有一把白色的槍，什麼都沒有。

「這把白色的好像用不了？因為沒有子彈。」

「這是電磁步槍，可以發射任何能裝進槍膛里的金屬物品，不過沒有標準彈藥和彈匣，只能單發使用。」

frida把那把mk18的彈匣卸下，一發發的壓進子彈又裝回到槍上，不過沒有上膛。地下倒是沒外面那麼冷，不過溫度也不高。而小房間里由於有一盞燈顯得暖和不少，雖然只是顯得。一邊的牆上有一個電子溫度計，一邊貼了一張泛黃的紙，寫著「地表溫度」，你看了一眼，竟是零下五十六度。

你率先開口。

「我們要怎麼出去？」

「把鐵架床拆開，用床腿挖冰出去。」

「那幾乎不可能，我們可是在地下三層，上面的冰至少有十米厚。」

「那…要試試北面的亂石堆嗎？看起來比南面的石頭要少，不過應該有希望。」

「你的腦袋應該比我的好用，怎麼問我？」

「網路斷開連接了…我和你現在是差不多的。」

「要不現在就去挖吧，要早些出去才行，這裡沒有食物也沒有水，不過需要等到地表溫度升上來才行，我覺得用不了多久，可以現在這張破床上躺一會。」

你和frida相擁而息，她貓尾護在你的身側。

過了一會你又起身去看溫度計，氣溫有所回升，已經到了零下十幾度。你和frida一人扛著一把槍，合力拆掉床腿後走到亂石堆前，開始試著撬那一堆石頭。frida力氣比你大的多，很快就挖出一個供人爬過的小洞，洞很遠很遠的另一頭是樓梯。不過在出發之前，你打算把那些文件給frida看一下。

「你看這些…是在那張桌子上放著的，我看不懂，應該是某種明文密碼。」

「你都知道是密碼了還給我看？」

「我覺得你會知道怎麼回事，萬一呢。」

「我說啦，我沒聯網，沒辦法用網路數據處理問題，我自己又沒什麼能力去破解。」

就當你沒問。你收起文件鑽進小洞爬了過去弄了一身的灰，frida也跟著爬過來弄了一身的灰。這邊的走廊顯得更陰森，用黑色的塗料粉刷過的牆面差點讓你忽略了牆上的門，你和frida挨個拽了拽，都打不開。只有最後一扇門是虛掩著的，裡面隱約有一股詭異的味道。

你不太想進去，但也期望著這裡能有什麼補給品，frida看穿了你的心思，先一步進了房間，你害怕出什麼意外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裡面的地上隱約能看見兩個人影，不過都是躺著，你下意識就知道這是兩具屍體。沒等你打開槍上的戰術手電筒frida就慌慌張張的把你推了出來。

」裡面…沒什麼好看的，但是屍體不對勁！」

「怎怎怎麼不對勁…」

你說話瞬間沒了底氣，不自覺的聯想到過時了好一陣的喪屍文學。

「他們的腿部皮膚是二十多歲的，但是面部…已經成了老年人…」

「你是說…他們上半身老去，下半身卻還年輕？」

「是這樣的，可能是某種物質讓他們變成了這樣，而且，這些屍體已經過了一百多年卻沒有腐爛，僅僅是脫水。」

「快，快走吧，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跳起來而且這裡也沒有林正英老先生…」

你和frida匆匆忙忙的沿著樓梯向上爬，攀上梯子竟從地鐵站內的月台檢修管道爬了出來，右手三米處就是地鐵軌道，不過卻不見地鐵影子。這裡應該沒什麼好看的，你想。

遠處有兩個身影，你和frida湊上前去，發現是一對已經死去的祖孫倆坐在樓梯上相依。他們臉上洋溢著平靜，被永遠的冰封在了原地。你稍稍鞠躬行禮，拿走了一邊放在地上的黑色筆記本電腦。

「還能用嗎？」frida問。

「應該是不能了，不過有機會的話可以試一試。」

「即使是發生了災難，應該也有一部分人活下來了，你覺得他們在哪？」

「應該沒有倖存者，還記得我們在那個發現槍支的房間嗎，一般的地下人防工程有一米半到兩米深，沒辦法抵禦這樣的溫度，我們能活下來是靠那小屋裡的燈發出的熱量，而且那個地方深度更深。」

「那個小屋和走廊不是人防工程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那一段走廊比你說的人防工程要更深呢？」

「小屋不是人防工程，frida，那應該是很久以前一個實驗室的一部分。不過我們還是有必要去看一眼人防工程，也有可能有倖存者攜帶了燃氣灶這種東西，也是能活下來的，雖然概率微乎其微。」

你和frida走出了地鐵站，正式向市區公園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