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爭鬥

「爹，那個叫林凡的客人是什麼來頭？」趙初至玩著從林凡手上賤買來的刀，嬉笑地問道。

剛從外邊過來的趙旬至也笑了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江南人士，貌似是個不小的官。」

「我付三叔給我說不像是官府人士，哪有官府人士帶著家眷孤身，這個叫啥，單刀赴會是吧。」

「你付三叔懂個啥，這麼多年都沒討到個老婆，不像我孩子這麼大了。」

說起趙初至，趙旬至便很開心，雖然這小子長得像自己，不像他那村裡出了名的好看媳婦，但在以前的百步村有「孩子隨爹，建家建業」的說法。

「為啥啊爹，你咋看出來他是官府中人的？」趙初至問道。

「初至啊，你猜猜，那人剛見到爹的第一句話是啥？」趙旬至面帶一絲得意道。

趙初至疑惑道:「是誇爹英明神武，武功蓋世，是那西北第一太保？」

「咋能，就爹這個瘸子，連你黃叔都打不過，這不就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嘛。」

「那可不，黃叔可是我們石虎山第一高手，爹你跟人比什麼，你一個人還能打三青壯呢。」

趙旬至聽著誇讚很受用，繼續說道:「那人一見到我就說『趙山主給你個校尉你當不當？』當時可把爹嚇了一跳。」

「那傢伙吹牛吧。別把前年娘給你縫的牛皮衣服吹壞了。」趙初至撇了撇嘴道。

「爹倒是覺得那人不像是吹牛，說不定真有大本事。」

名叫紅梅的中年女子從裡屋端來一盤野菜，幾個窩窩頭，說道:「來了，窩窩頭。」

趙初至和趙旬至一人拿了一塊，啃了起來，紅梅只掰了一半，一點點的吃，

已經不再年輕的女子眉眼上依稀可見幾分柔美，她輕聲道:「吃吧，掌柜的，上午我帶著婦女們去後山挖的。」

「嗯。」父子倆用筷子吃了起來，趙旬至有意大嚼窩窩頭，好讓兒子多吃點野菜。

「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掌柜的，你現在是我男人，初至的爹，村子的主事。就算那個客人真是大人物，給你個官噹噹，你不還是你嗎？這有啥的。」紅梅望著趙旬至說道。

紅梅的眼睛仍然像少女時那般清澈，當年最為村裡人稱讚的，就是這雙眸子。

趙旬至嘴裡嚼著窩窩頭，嗯了一聲。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兩天林凡只是帶著依依在山裡內部轉轉，除了趙旬至和趙初至的兩天半八頓飯外，林凡也和這家人沒有別的接觸。

林凡這次入山，為的就是看看林津說的石虎山和鳳凰嶺，將來招安整編后，就從兩寨中找幾個合適的人做精神領袖。他準備給李世民要個左果毅校尉，再讓趙旬至當右果毅校尉，再充進去一批兵甲和中層軍官，再打磨融合，成為林凡手上第一支明劍。

對待這批馬賊，林凡想要打一棒給個棗。這是籠統來說的。

像石虎山這種就只給棗，要是頑劣不堪的，林凡不介意揮揮手指除幾個禍害。

中午依舊是窩窩頭，但多了一碗野菜湯。

從小陪著林凡什麼美食都吃過的依依沒有抱怨，皺著眉頭用力嚼著窩窩頭，不時再喝口野菜湯，還模仿著隔壁官至從三品的歸德將軍洪山東的喝酒時表情。

林凡看了依依，心情大好，輕輕揉了揉依依的頭。

等依依吃完后又陪著依依在外面逛了兩圈，就準備去找趙旬至告辭。

他剛走到趙旬至院子里，卻發現空無一人，林凡就想找鄰居傳達一聲，結果也沒人。

林凡知道有事情發生了，就拉著依依走下山的路。

寨子不大，走到下山那條路上只花了不到一刻。

路上不見行人，整個村子里的人都在山下的路上彙集。

突然從人群中飛出個身影，林凡見過。是石虎山的人。

那個中年人人嘴角流出鮮血，大罵了一聲。

林凡和依依過去看了看傷勢，手段陰狠，兩條手臂和一條腿已經被打斷了，估計要是僥倖能活下來，下輩子也是個廢人。

依依從包裹里拿出一枚丹藥，林凡放進那人嘴裡，來到了打鬥的人群中。

林凡看了看，有幾對中年人年輕人捉對廝殺，其中一個臉上一道疤從眉到嘴的中年人陰笑道，還有哪個石虎山的軟包蛋讓爺打死。

估摸就是剛才使出手段陰狠的人了。

林凡問向一旁的石虎山人，那人道:「曾經有一個大響馬立下了個規矩，如果兩個山寨因為女人發生了衝突，據捉對而分勝負，那一方的人武力猶勝一籌，那一方帶走女人。」

「趙六的媳婦還沒過門，花轎都要進山了，被赤龍山的人給劫了去，那新媳婦不堪凌辱死了。赤龍山的人到主動上山比武來了。」

「趙六也是個苦命的娃，爹早早就沒了，現在又打成這樣……」

林凡不去聽接下來的話，只看見不遠處趙初至面色陰沉，想要去和那個疤臉中年人對打。

山主趙旬至一把把趙初至推開，狠聲道:「要拚命也是你爹我這一代人拚命，你就別湊合了。」

趙旬至扶住一條腿，站穩道:「我石虎山人只能站著，還能讓你們這群宵小給欺負了？」

那疤臉中年人哈哈一笑:」石虎山山主趙旬至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膽量和我拼一拼。我赤龍山的黑三可從未怕過任何人，今天就讓你們嘗嘗老子的厲害。」

」來呀。我們誰怕誰。」

疤臉中年人說完就率先攻擊向趙旬至。

兩個人打鬥在一起，不過兩招趙旬至就落入了下風，身體不停的往後退，嘴裡咳嗽著鮮血。

疤臉中年人也不急著打敗趙旬至，而是慢悠悠地說道:」老傢伙，別掙扎了，我看你也撐不了多久了，今天我就要打斷你的雙手，讓你變成個殘疾人。」

」你敢！」趙旬至咬牙切齒道。

」老子為什麼不敢？你們石虎山人不是號稱石頭做的嗎？老子就讓你變成石頭，讓你的雙手變成石頭。」疤臉中年人一邊打一邊惡毒地詛咒著趙旬至。

趙旬至不甘地咬緊牙關，不斷躲閃著疤臉中年人的攻擊。

一個步驟的空隙見。

疤臉中年人見趙旬至已經躲避不及，就想一拳狠狠打在了趙旬至胸口上，將趙旬至像打劉六那樣打飛了出去。

林凡只對依依說了聲閉眼。

但是那疤臉黑三突然雙手就垂了下去，然後雙腿不自主地跪了下去。

一旁的石虎山人扶住踉踉蹌蹌的趙旬至，驚訝地看著那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黑三。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黑三會突然跪在地上。

黑三的全身不停的抽搐著，手腳耷拉著。

」哎呦，痛死我了。」黑三喊道。

其餘的赤龍山人都傻愣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疤臉黑三一直是他們赤龍山的驕傲，沒想到今天竟然會跪在地上求饒。

疤臉黑三見他們不知所措，就大吼道:「救我啊。」

隨後又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這群廢物，我是你們赤龍山的頭目，你們還不趕緊給我救我。」

眾人都愣在了那裡。

疤臉黑三見沒人搭理他，就大聲罵道:」你們這群混賬，你們不救我你們以後也別想活下去。」

」你給我閉嘴。」另一名年齡大的赤龍山頭目大喝一聲，他看著黑三，一字一句道:」黑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有多麼愚蠢。」

」愚蠢？」黑三怒氣沖沖的吼道:」我這麼做有什麼愚蠢的，不就是讓你們幫忙教訓一下這個不知輕重的老頭，竟然敢在我赤龍山人面前撒野？」

」我們赤龍山的威嚴豈容挑釁，不過如今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你好，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那個約莫知天命的赤龍山人大聲道。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給我上，把他給我打趴下。」黑三喊道。

同時劇烈疼痛讓他破口大罵。

眾人見疤臉中年人這樣說了，也沒有了顧忌，一擁而上，想要圍毆趙旬至。

周圍的石虎山人圍住了趙旬至。

而那年齡稍長的赤龍山人竟然跪地磕起頭來。

疤臉黑三見狀大驚失色。

疤臉黑三見那個中年人跪下了，心裡頓時慌了神。

」你們這些狗日的，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起來。」疤臉黑三吼道。

」不管我們赤龍山人的事兒，是這個疤臉先對你們動的手，你們只懲罰他就行了，我們會賠罪的。」年紀稍長的赤龍山頭目聲音顫抖道。

眾人再次蒙了。

疤臉黑三看著那個磕頭的中年頭目。

他沒想到，這個中年頭目竟然這般慫，竟然在他面前磕起了頭。

疤臉黑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們給我滾開。」疤臉黑三一腳踹開疤臉中年人。

疤臉黑三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些人平常仗著他們是赤龍山的人，就算是他們石虎山山主來了，都要禮讓三分。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山主打的這麼狼狽，連磕頭都磕的這麼沒骨氣。

葉凡一直用手捂著依依的耳朵，她緊緊閉著眼，說道:「爹爹，我能睜開了眼了嗎？怪酸的。」

葉凡輕聲道:「等一下哦，先看著地面捂住耳朵，外面有點亂。」

依依很聽話地照做了。

葉凡快步走出人群，一把將疤臉黑三踩在地上，皺眉道:「聒噪。」

黑三直接昏死過去。

那赤龍山年齡稍長的人看見林凡，如見神明。竟然是扣頭如搗蒜。

林凡只是說道:「趕緊把場子弄乾凈，這個廢物給拖下去。」

那人吩咐赤龍山人照做了。

林凡回到依依面前，醇聲說道:「好了哦依依，咱可以走了。」

依依閉了好久的眼，對著陽光眨呀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