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田舍朝暮天子堂

第一百二十章:田舍朝暮天子堂

女官會意,搖了搖頭道:「溫公子這幾日並沒有來羨玉宮!」

「那他們家那個煩人精呢?」

「也沒有!」

「哦,你下去吧,如果他們來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打出宮去,本公主不想見到他們!」

女官走後,殷玉瑤瞬間從傲嬌變得抓狂,氣憤的踢了椅子一腳。

「大淫賊,果然不是好東西!」

「哼,本公主說不答應,你就放棄了?」

「呸,你就是不放棄,本公主也不能答應你!」

「啊啊啊!癩蛤蟆癩蛤蟆癩蛤蟆!」

宣洩之後,殷玉瑤氣沖沖的拿起那個荷包,鑽到被子里繼續生悶氣。

......

溫知茶館內,宋林推開房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溫酒行了大禮。

並不是跪拜大禮,而是讀書人的大禮,彎腰成九十度,攏手置於i膝蓋之前。

溫酒連忙扶起宋林:「快起來,你這是幹嘛,考的怎麼樣?」

宋林心中激蕩的情緒還沒有消散,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道:「會溫師的話,宋林今日科舉所作之策論,乃宋林讀書以來寫過的最好的一篇策論!」

溫師?

這個名字讓溫酒有些意外。

儒家學子重師承,對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有著天然的敬重,一般情況之下並不會隨意叫這個稱呼。

只有面對授業恩師之時,才會用如此尊稱。

「宋林,你這是幹嘛,這般稱呼我可擔不起!」

宋林認真的道:「溫師,您絕對擔得起這個稱呼!宋林布衣出身,並無師承,但今日科舉之時,宋林引用了先生那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您以後就是宋林的老師!」

溫酒有些詫異,道:「怎麼還能用上那句詩?」

宋林道:「今日所考策論乃是關乎於科舉的命題,宋林最終便引用了您日前的那句話!」

說完,宋林再次大拜。

溫酒有些無奈:「宋林,你就別拜了!不至於!」

宋林卻是鄭重的搖頭道:「溫師,您務必收下宋林這一拜,這一拜乃是因宋林抄襲溫師的詩句!宋林實在是超越不了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這般高度,才會盜用溫師的詩句,還請溫師諒解」

溫酒沉默下來。

骨子裡他是個前世的青年,對於這種大的禮節天然有種特殊的情緒,說不上很反感,但是很不自在!

不過聽完宋林的話,溫酒卻是將這一拜收了下來。

讀書人向來講究氣節,尤其是宋林這種榆木疙瘩,對抄襲這件事情肯定是說服不了自己,溫酒知道,如果他不收下這一拜,抄襲他人詩句這個陰影就會一直存在宋林的心中。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這般無所顧忌的去抄襲!

「宋林,起來吧,我同意收你做弟子了,用老師的詩句,這根本不能算作抄襲,以後你一定也能寫出這樣的詩句的!」

宋林大喜,恭敬奉上一杯茶:「溫師,學生貧苦,只能暫時以您的茶而奉,日後待宋林境遇扭轉之日,必定重新行拜師大禮!」

溫酒笑著接過茶杯。

嗯......這種當老師的感覺還不錯。

「宋林,什麼時候正試的結果會出來?」

對於科舉排名,溫酒還是十分好奇的,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自己那句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到底能不能幫助宋林拿個好名次!

宋林道:「溫師,正試結果明日就會出來!」

......

批閱學子試卷在普通百姓看來,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事情:才學、談吐、字跡......皆要考量。

但實際上,禮部官員批閱學子試卷卻是極為簡單。

禮部官員雖然對不同出身的學子有尊卑貴賤之分,但是畢竟出身儒家正統,自小便飽讀詩書,能夠參與閱卷之人更是博學廣聞,對於學子的水平,其實掃上幾眼,便能閱個大概。

每張試卷,不過幾個呼吸之間便會作出評判。

從下午考試完畢,禮部眾位官員便如火如荼的批閱著試卷,而且徹夜無眠,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屆時,將會根據當年王朝的基層職位空缺,甄選出對應數量的學子。

前三名進入殿試,由陛下欽點狀元,第三名之後,則是會流入到吏部手中,由吏部進行具體的職位分配。

科舉第二日清晨,在眾位禮部大員的點燈熬油之下,一沓厚厚的學子試卷終於被送到了禮部尚書的桌案之上,交由禮部尚書孟語堂親自批閱,選出前三甲。

年老的禮部科舉司主司恭敬的說道:「尚書大人,這是本次科舉之中較為出彩的試卷,共十一篇策論,請您批閱!」

書案之前,是一名頭髮花白,容貌與那國子監大祭酒有七八分相似的老者。

禮部尚書,孟語堂,國子監大祭酒孟浩然之弟。

孟語堂輕輕點頭,接過試卷之後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時而眼前一亮,便是對某張學子試卷比較滿意;

時而輕輕搖頭,便是對某張學子試卷不太滿意。

遇到不太滿意的,孟語堂會直接拿到一旁,遇到滿意的,便會青毫點赤,打上一個對號。

在批閱到最後一張試卷之時,只有兩位學子的試卷被點赤。

國子監學子林磷,江南書院學子白充甌,皆是儒家子弟。

得此結果,其實並非是孟語堂有意偏袒儒家,而真的許多策論太過不堪。

比如那徐州的某位學子,竟然建議改科舉製為舉薦制;

再比如那幽州的某位學子,竟然建議在九州之內每州設置一座國子監。

顯然都是些徒有才學,卻不知政治的傻子。

科舉制改為舉薦制,且不說這是不是歷史的倒退,僅是「誰來舉薦」這一件事情,便會在王朝之內掀起軒然大波!

至於在九州之內每州設置一座國子監,聽上去是為了天下學子更好的學習聖賢之道,實際上蠢到極致。

國子監乃是儒家勢力,王朝能允許建立一座國子監已經做了極大的讓步,若是整個玄商王朝每州都設立一座國子監,豈不是平白壯大儒家勢力?

孟語堂心裡其實倒希望是這樣,但是這張試卷一旦呈到聖前,極有可能被陛下誤認為是儒家在背後操作,借著學子的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著僅有兩份點赤的試卷,科舉司的老主司提醒道:「尚書大人,若是只點赤兩份,陛下哪裡怎麼交代?」

孟語堂微微嘆氣:「我又何嘗不知道,只是這其他幾張試卷,太過幼稚,才學尚可,眼界太差!」

說話間,孟語堂將目光落到最後一張試卷之上。

最後一張試卷很不一樣。

其他十張試卷全部都是名貴的江南竹宣紙,而這最後一張紙卷,只是普普通通的木宣!

布衣學子?

孟語堂眼前一亮,道:「怎會有布衣學子的試卷?」

老主司眼神閃爍,道:「啟稟尚書大人,這張試卷原本不在這裡,但我在批閱之時,發現這張試卷才學非凡,所以特拿來給您批閱,看看能否進入前三甲的考究之中!」

孟語堂輕輕點了點頭:「前三甲已有兩名是我儒家學子,若是這布衣學子的才學眼界真的足夠,納入前三甲倒也無妨,也免得天下總說我儒家堵住了布衣學子的上升通道!」

說罷,孟語堂拿起宋林的試卷,品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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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詩詞問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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