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就叫皇帝嘛

一個時辰后，林楓、嬴政、蒙毅三人雙臂輕輕下沉，長呼出一口濁氣。

嬴政眼中迸射出精芒，但隨即斂去，驚喜道：

「五禽戲果真精妙絕倫，雖只習得其中一部，已然是通體舒暢，精力充沛如青年時。」

蒙毅在一旁也點頭贊同道：

「我們走南闖北也算見識頗多了，卻從未聞有如此功效之法。」

林楓微微一笑，心想你們當然沒聽說過，華佗發明五禽戲可是在四百年以後了。

「虎戲氣勢威猛，能升腎水之氣以固腎，腎氣固則精氣足，氣足則五臟六腑皆固。久練能通督脈，督脈通諸脈皆通，精力自然充沛。」

林楓將《五禽戲》中部分原文背誦，頗有教書先生風範地說道。

嬴政與蒙毅二人聽后連連點頭稱是。

「已經晌午了，我去準備酒菜。」

「王五，看茶！」

說罷，林楓又到后廚熱火朝天起來。

嬴政在昨日坐過的位置坐下，品著品質與宮中貢茶有雲泥之別的茶水。

蒙毅將嬴政一旁位置擺好碗筷，他明白嬴政現在很喜歡與這個年輕人聊天，而且自己已事先安排侍衛悄無聲息地把人趕走，不會有人來打擾。

一刻鐘后，林楓將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了上來，他的手藝比昨日又精進不少。

林楓內心忍不住自嘲道：

「看來自己真的是做廚子的命。」

嬴政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先生一起吧。」

林楓看還沒有客人，便順勢坐下一同吃喝起來。

嬴政與林楓邊喝吃邊聊著閑話，嬴政只覺和這個年輕人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舒暢。

拋卻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忘卻一統天下的坎坷，此時的嬴政只是一名尋常百姓。

酒過三巡，嬴政漸漸放鬆，忽又想起稱號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便忍不住問道：

「我有一事想聽聽先生的看法。」

「老鄭，你這就見外了，你就喊我小林!」林楓有些微酣，邊說

邊拍上了嬴政的肩膀。

一旁的蒙毅大驚失色，但望見嬴政沒有不悅的表情，甚至反手搭上了林楓的肩膀，感覺自己的三觀破碎了。

這與客棧老闆勾肩搭背的還是平日里氣勢凌人，不怒自威的大王嗎？

櫃檯前百無聊賴的王五看到林楓的動作早已見怪不怪了，自己這個少東家表面正經，實際弔兒郎當的厲害。

「小林先生，如今天下一統在即，我秦國便成了天下唯一的國家，依我拙見，『王』的稱號並不符合大王和大秦的功績了。」

「朝中的朋友也說文武百官們都在議論什麼稱號合適，以先生之見，取什麼稱號最為恰當呢？」

蒙毅手扶額頭，表示大王的這波操作屬實沒看懂。

雖說此時的秦國不禁止百姓議論國事，但稱號的問題文武百官想破腦袋都沒能讓大王滿意，大王竟然還滿懷期待地問一個市井之人。

尤其秦國重農抑商，商人的政治地位是極其低下的。

蒙毅單手扶額，自己需要靜靜。

有些喝嗨了的林楓聽到這個問題，滿不在乎地手一揮，略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個好說，就叫『皇帝』嘛！『王』這個稱號怎麼能配得上千古一帝呢。」

嬴政先是一愣，而後嘴裡重複著：

「皇帝，皇帝～」

旋即大喜過望，這真是奇才啊！

相較於嬴政的欣喜，蒙毅感覺自己的三觀又被狠狠地震碎了，他看到握住酒杯的手按捺不住抖動的嬴政，明白這是最佳的答案，怎麼自己就想不到呢。

這個答案竟是出自一個客棧老闆之口，蒙毅只覺身位大秦的官吏深感汗顏。

嬴政與蒙毅的內心和神態變化都在一瞬間被隱藏起來，況且有些喝嗨了的林楓並沒注意到二人的神情。

嬴政讓有些激動的心情平緩下來，追問道：

「先生可否詳說為何是「皇帝」二字？？」

林楓又飲一盞酒，頗有些指點江山意味的說道：

「大王興義兵，滅六國，平定天下，再造河山，我大秦的疆域亘古未有！」

「大王功蓋三皇，德愈五帝，三皇五帝加起來才能與大王媲美!」

「所以『皇帝』稱號才能匹配大王的功績!」

「好！」嬴政激動地忍不住一拍大腿，大聲喊道。

林楓有些驚異於「老鄭」的過激反應，不過只當他是性情中人，畢竟老秦人的家國觀念和團結，林楓穿越來的十多天是見識到了的。

蒙毅則感慨年輕掌柜的好運，他的回答既闡述了皇帝二字的意義，又無形中拍了陛下的馬屁，可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此情此景下的馬屁，可比百官們的阿諛奉承更深入陛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