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雲亭「哦呦,這是那裡的風啊,竟然把白大少爺給刮來了。」曉曉揶揄道。
「好了,二小姐,你看,人家的臉都紅了。」藍兒不忍心。
「是白某疏忽,實在是抱歉。」白一凡相當自責,想不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做了兇手的幫手,害得雲兒和南星,唉。
「白大哥,曉兒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惡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雲兒出面了。
「是啊。」南星附和道。
「這麼快就婦唱夫隨了,雲兒倒是羅夫有術啊。」曉曉用暖味的眼神飄了飄雲兒。
「曉兒,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了。」雲兒臉紅了。
「那是什麼樣子呢?」曉曉繼續追問。
「二姐,你就饒過雲兒吧。」南星看到雲兒急了,向曉曉開口道。
「臭小子,心疼了。人家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啊,是標準的娶了美嬌娘就忘了我這個牽線的大媒人。」
「二姐的恩德,南星記在心裡,日後如有要求,南星萬死不辭。」南星信誓旦旦地說。
「沒意思,無聊嗎。我要你的命幹嗎用啊,真是的。」掃興,都是木頭人,不好玩。
「二小姐,你又愛玩了。他們都是文雅之人,臉皮又薄,怎麼經得起你玩嗎?」藍兒說道。
「藍兒,什麼意思,哦,我受傷了。雲兒,抱一下。」曉曉鑽到雲兒的懷裡去,不想被南星快手一步,把雲兒抱開,由於曉曉是向前沖的,結果一頭撞進了走進水雲亭的人。
天啊,火焰圖騰,好漂亮啊,摸一下。眾人莫不被曉曉的行為大吃一驚。而郭西月沒有表情地把曉曉的手移開。曉曉的眼裡閃過受傷的神色,轉而又是那副嬉笑的表情,一切變得好快,接著從他懷裡離開。郭西月注意到了那個眼神,他本無意讓她受傷,只是潛意識裡不知怎麼的,就想避開她。想去安慰,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不到曉曉卻開了口。
「對不起,打擾到你了。」曉曉一本正經地對郭西月說道。
「沒有,抱歉。」聽到他說抱歉,曉曉有點訝異,但很快就釋然了。她本性樂觀,忘了剛才不愉快的事情。很快恢復原樣。
「不過,你臉上的圖騰還真漂亮呢?如果我真的是男生,我也去印一個,可惜我是假冒的。」曉曉手又忍不住,摸了摸郭西月臉上的圖騰,這次郭西月沒有避開,他怕見到那個受傷的神色,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不喜歡剛才她突然變化的神色,他還是希望看到她現在這樣活力十足,活潑快樂。
「曉兒啊,你怎麼調皮。」靈兒和郭東陽正好經過,看到了這一幕,靈兒出口責備。
「靈兒,姐夫,今天我這水雲居也不知道颳了那門子的風,有那麼多的人來騙吃騙喝啊。」曉曉向靈兒扮了一個鬼臉。
「曉兒,你還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哦,這裡可是郭家哦。」靈兒揶揄道。
「我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沒下逐客令,不是嗎?要不,在自己家的話,我不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嗎?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是深有領悟的,不牢靈兒你來提醒。」哼,小氣鬼,那麼神氣,只不過是在你家借住一下嗎?
「大小姐、姑爺,坐,我去給你們倒茶。」藍兒倒是懂得待客之道。
「藍兒真是乖巧懂事,有些人也不知道託了哪輩子的福氣啊。」要是我的丫頭那麼好就好了,靈兒暗想。
「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沒那麼好命啊,沒有辦法嗎?所謂善人自有善人待。」看著藍兒把剝好的葡萄送入曉曉的嘴裡,靈兒看著曉曉一臉得意的樣子,刺眼。
「靈兒,好了,跟曉兒鬥嘴,你是鬥不過的。」郭東陽笑道。
「是啊,大小姐,你就不要跟二小姐計較了,來,吃我做的桂花糕。」藍兒在旁勸道。
「藍兒,我也要吃桂花糕。」曉曉撒嬌道。
「二小姐,你剛才不是說吃飽了嗎?」藍兒說道。
「我現在又肚子餓了,好藍兒,幫我也去拿一份。」
「那好吧,我這就幫你拿來。」藍兒托著個盤子走向廚房。
「曉兒,你又欺負藍兒。」靈兒不友善地對著曉兒笑著。
「靈兒,別用你那噁心的笑容對著我,搞不好剛才吃下去的都吐出來了,你可別影響我的食慾。好不容易擺平了雲兒的事情,我可是想補充補充體力的。」哼,藍兒是我的,怎麼可以讓你們差遣呢,做夢。
「夫君啊,難道我的笑容真的那麼丑嗎?」靈兒轉而向郭東陽哭訴道。
「怎麼會呢?靈兒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甜美的。」郭東陽回道。
「沒有騙我。」靈兒繼續注視著郭東陽。
「是真的,為夫決無欺騙你的道理。」郭東陽的眼神變得好溫柔。
「姐夫,靈兒,別肉麻兮兮的,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瞧那樣,曉兒笑了笑。不過爹娘可以放心了,靈兒過得很幸福。
「還說我呢,也不知道,剛才誰啊,老是去摸人家的臉啊」靈兒想起剛才的一幕。
「靈兒啊,你也知道我愛玩。還有哦,我臉皮比較厚一點,被你說說也無所謂的,至於另外一個,切記哦,可不要傷了你們的叔嫂之情啊。」靈兒你都不看對象說,小心嘍。
「二弟,你嫂子是無心的,不要放在心上。」看著西月紅了的臉,郭東陽出來打圓場。
「我沒事。這次從南方進來的絲綢還沒處理,小弟先行一步。」看著大家和融的樣子,只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是不屬於那個氛圍之內的。
「郭兄,等一下,白某也有要事在身,這就告辭了。」白一凡對著各位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
看著郭西月離去的背影,曉曉覺得那個背影好孤寂,心裡徒然升起一種悵然的感覺。
「二小姐,你的桂花糕。」藍兒回來。
「不用了,沒胃口。」曉曉突然沒有精神。
「二小姐,怎麼了。」藍兒看著曉曉沒精打採的離開,就問了雲兒。
「大概是被靈兒說的。」雲兒回道。
「大小姐,你欺負二小姐了?」藍兒問。
「哪有,我只不過揶揄她摸了西月的臉。」靈兒否認道。
「畢竟是姑娘家,怎麼經得起在大眾場合下這樣被人說啊。」雲兒為曉兒抱不平。
「可是……以前比這更凶的,她都沒在意,這次是怎麼了。」靈兒心裡有些擔心。
「大小姐,說歸說,心裡還是擔心二小姐的。」藍兒笑道。
「夫君,是靈兒說重了嗎?」
「我想不是,大概是有別的事情困饒到她了。」郭東陽猜測道。
「別的事情,是回家嗎?」藍兒嘀咕。
「回家?怎麼可能,她回不去的。除非…。」靈兒快速應道。
「回不去?靈兒,什麼意思?」雲兒問道。
「呃」天啊,差一點就講了,曉兒是從未來世界來的,要是告訴他們,準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曉曉的。不能說。
「大小姐的意思是捨不得二小姐回家,想跟二小姐多相處一段時日。」藍兒答道。
「是,我就是這個意思。」靈兒忙應和著。還好藍兒機智,差點害了曉兒。
可是這一切都落入了郭東陽的眼裡,他覺得靈兒有事情瞞著他,從靈兒閃避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有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時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曲調委婉,似無奈,似哀愁,無限情思,盡在曲中。
「二小姐,夜深了。明天再彈好了,該休息了。」
「藍兒,今天你累壞了,你先睡吧。我還不困,出去走會兒。」曉曉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今天是中秋佳節嗎?還是另有原因呢?
郭家花園
秋風總是無情的,不是嗎?看到滿地的落葉,更讓曉曉泛起思鄉的情緒。
走在小徑上,迎著涼涼西風,低看菏塘殘葉,也不知道哪個詩人說的,「留得殘菏聽雨聲,」而曉曉此刻卻覺得是殘生不堪呢?手拂上了臉,涼絲絲的,為何無端落下清淚?是為了存活在世的自己高興,還是為了永遠沒有目標、不能與親人相見的時空而難過呢?是喜、是悲,好象說不清,也道不明。曉曉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是無緣無故地落淚呢,是人到異地,意志就變得脆弱了,還是最近這段日子太平靜無波了,所以思念的情緒越來越濃烈,侵入骨髓,直至心田,令人生生地痛。
是誰於此傳簫聲,聲而蕭瑟,風而凄美?有人同我相似?……
一襲白衣披上身,轉過頭:「藍兒,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體貼的藍兒。望著披在身上的衣物,心裡暖暖的。
「二小姐,夜涼,回去吧。你看你老是不懂照顧自己,天那麼冷,也不多加一件衣服,還有,手也冰冰的……」嘮叨的感覺,很好。就像一個人,而現在,卻感覺不到了,也許是永遠……
突然,曉曉抱住藍兒。「二小姐,你怎麼了?」無端的擁抱讓藍兒有點無措。
「沒什麼,一會兒就好。」不想讓人看見我的淚水,就怕眼淚濕了心。
「恩,我們回去好了,要不,明天該著涼了。」藍兒附和道。
「好」曉曉整理好情緒,抬起頭,對著藍兒笑道。
兩個身影慢慢融入黑夜之中。
那個人是歐陽曉曉嗎?為何那麼傷心?為何落淚?有人傷了她嗎?是誰?是誰惹她哀愁?不自覺地,郭西月的手握了起來,如果知道是誰的話,那個拳頭是否就伸出去了呢?訝異到自己的情緒,郭西月呆了呆,自己不是沒有情緒的嗎?為何自己還會生氣?為什麼看到歐陽曉曉落淚的樣子,會心疼,會憐惜,會有揍人的衝動。這是自己嗎?對著月色,郭西月陷入了沉思當中。
郭家大廳「靈兒,曉兒呢?今天怎麼沒看見她呢?」郭家老夫人問道。自從雲兒與南星一事了結后,老夫人對曉兒是百般喜愛,萬般寵愛而不及。
「娘,靈兒今天也沒看見她。」
「哦,這倒奇了,上哪兒了呢?」老夫人暗忖。
「娘,你也別掛著,曉兒大概有事情出去了。」郭東陽回道。
「恩,吃完飯,你派人去找找,娘想她了,娘想讓她教娘打那個什麼麻什麼將的……」
「娘,是麻將。」
「對對對,是麻將,是麻將,曉兒真聰明,什麼都會,精靈鬼一個,她一不在,我老婆子就無聊了。」老夫人像小孩一樣,嘟囔著。
「娘,這個麻將靈兒也會,在家的時候啊,曉兒也教過我呢?」
「是嗎?來,來,來,春蘭,把雲兒去喚來,夏草,去把麻將牌拿出來,大家一塊來,呵呵。」老夫人吩咐道。
「靈兒,什麼是麻將啊」郭東陽納悶著。
「夫君不知道嗎?」靈兒笑道:「那就看著好了。」
只見夏草把所謂的麻將牌拿了出來,倒在四方桌上,這時雲兒也到了。除了靈兒,大家對這個都比較陌生,因為這副牌還是三天前曉曉派人到工藝鋪子叫玉器師傅打造出來的,昨天剛送到老夫人這兒,說今天教老夫人好玩的,結果曉曉自己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害老夫人一整天心提著,猜著什麼好玩的。大家看著怪怪的,這個牌有些刻著花草,有些是豎條,有些是數字,還有些是方位,有些是圓孔,一個四方小盒子,裡頭刻著東字,還有兩個色子,這個大家都比較熟悉,平常賭房裡就有,這就不懂了,怎麼玩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靈兒著手開始擺弄牌。「靈兒,你別自己玩啊,先教教我們啊」老夫人以為靈兒自己先玩了,急道。
「娘,別著急啊,這個牌要四個人才能玩,我一個人的話,也玩不來的。」靈兒笑著回道。
「對了,你們別凈站著,雲兒,坐下,那個,夏草,你也坐下。」靈兒吩咐大家坐好各自的方位后,就開始教大家壘牌。
「好了,大家長城都壘好了,可以開始玩了。」
「靈兒,什麼是長城啊?」
「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叫做長城,曉兒是這麼說的,其實啊,我只會打牌一點,不是很精通,還有算糊頭我就不會了。所以大家現在不能賭輸贏了,呵呵。」靈兒笑道。
「怎麼,我還沒到,大家就開始了。」遠遠地,從門口傳來曉兒的聲音。
「曉兒,你來了。」靈兒招呼著。
「大家都湊齊了。不錯,不錯。」曉兒依然是一身男裝,風度翩翩,信步走來。
「曉兒啊,來,來,坐到我身邊來。」老夫人喚著。
「好啊,今天我就坐老夫人身邊了,教老夫人打牌了。靈兒原本就會,姐夫站她旁邊支持就行了,至於雲兒呢,只能靠你身邊的老公幫忖了,藍兒呢,教夏草。」曉曉一一分道。
「曉兒,這不公平,你們每人都有一個幫手,我卻沒有。」雲兒撒嬌道。
「雲兒,你老公可是腦袋一流的,怕什麼,剛開始可能不行,過了幾圈,他就能摸出門道來了。」曉曉回道。
「人手既然都分配好了,接著就該開始了,這裡老夫人為尊,由老夫人先開牌,執色子。」曉曉繼續道。
老夫人拿色子在手,執了一個六,莊子就到了雲兒手上,由雲兒第一個坐莊。曉兒就開始教牌的規矩,第一次出牌不能出索子、大牌,不能吃,不能碰等等。
這邊夏草在藍兒的慢慢教導下,幾圈下來,入了門,老夫人在曉曉的點觸下,自然不在話下,而靈兒就不用說了,雲兒似乎還在摸索當中。
「七筒,」曉兒指點老夫人出牌。
「曉兒,為什麼打這個?」老夫人的牌要是打一索就可以聽了,但是牌面上除了七筒跟八筒外,就是一色條子了。
「不為什麼,呵呵,對了,輪到老夫人抓牌了。」老夫人抓了一個三條,曉曉笑了一下,叫老夫人出了八筒。
「碰」雲兒攔截了八筒,出了二條,聽三六條。
「糊了,呵呵,老夫人。清一色,門清,庄牌,全壘牌,每家付三十兩。」曉兒笑道。
「老夫人手氣真好。」夏草贊道。
「是曉兒教得好了。對了,曉兒,你怎麼會這個的,太好玩了。呵呵。」老夫人邊打牌邊問道。
「哦,這沒什麼的,要是在我家,還有更好玩的呢。比如牌九的各式打法。」
「真的,為什麼以前去江南的時候沒發現這麼好玩的東西呢,真是驚奇啊。」老夫人低聲道。
「是啊,二姐,我走過很多地方,也沒見過這個啊。」南星疑惑道。
「我聰明啊,自創的,行不行啊。」曉兒笑道。其他人沒有發現,郭東陽卻發現曉兒剛才說到家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憂鬱。
「我家二小姐什麼都會呢。」藍兒說起自家小姐,眼裡滿是驕傲。
「曉兒啊,怎麼說呢,該會的都會,不該會的也會啊。」靈兒戲謔道。
「誰叫我曉兒天生聰明難自棄呢?」曉曉誇張道。還順便扮了個鬼臉。
一行眾人被曉曉這麼一搞,笑翻了。
大家就這樣樂著,玩著,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度過。
「老夫人,晚飯已經備妥,玫夫人與表小姐已侯在中廳院了,就等著老夫人開飯呢。」春蘭跑進來報道。
「好,好,玩完這一圈,我們就過去,你去叫她們再等會兒。」老夫人忙著摸牌。
「老夫人手氣太旺了,雲兒都快輸了三百兩了呢。」
「雲兒,你輸一點沒有關係的,你有老公養啊?」
「難道靈兒就不是嗎?」
「雲兒,就權當新婚大喜發紅包得了。」曉兒接道。
「是啊,是啊。我贏了五十多兩啊,謝謝三少奶奶。」夏草捧著銀子笑道。
「還是老夫人贏最多了,足足四百兩。」藍兒跟道。
「贏最多的要分紅的,老夫人。」曉兒笑笑。
「分紅?」老夫人訝異。
「就是要打賞身邊幫忖的人啊。」曉曉解釋道。
「哦,對對對,大家都過來,難得高興,大家都有份。來,來,春蘭,十兩,小三子,十兩,管家,十兩,奶媽,十兩,小豆子,十兩。還有曉兒是大功臣,一百兩。」老夫人一一分到。
曉兒自然也不客氣,收下了。害靈兒嘴直嘟囔著,她可輸了一百五十多兩呢,郭東陽只是笑笑。
雲兒倒沒什麼,就像曉兒說的,權當新婚發紅包得了。
一行人一路說說笑笑,朝中廳院方向走去。路過謝水曲橋的時候,只見一人,行色匆匆跑過來,身穿清色小掛,年約十三、四歲,是個小童。
「老夫人,大少爺、三少爺,不好了,二少爺受傷了。」小童慌道。
「什麼」老夫人神色一陣慌張。
「別擔心,請大夫了嗎?」還是曉兒鎮定。
「請了,可是刀在胸口上,要是拔不好,會危及性命,大夫也不敢下手,這不,讓我找老夫人,就等老夫人作決定呢。」小童回道。
「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們過去。」曉曉吩咐道。
「娘,別太擔心,曉兒醫術高超,不會有事的。」靈兒安慰道。
「恩」老夫人用期待的眼光看向曉曉。
天知道曉曉自己心裡七上八下,但對他們又不能說出來,否則一大片人全慌了,現在只能先看過郭西月的傷勢再作商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