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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重新翻開這個案子,又有了新的嫌疑人,他是要查的。
吳白就去許晴蒓所在的公司,見到了怨恨徐真的許晴蒓,今年許晴蒓已經二十九歲,有了一個孩子,事業家庭都是成功的,與當年那個滿臉怨恨,怒吼的女孩不一樣了。
吳白十年前見過這個女孩一次,當年她穿的衣服都是髒兮兮的,袖口上還有污點,她的外婆對她十分不好,總是非打即罵,還會不給她飯吃,所以當年的許晴蒓是又瘦個子又高,不像現在穿著漂亮,舉止大方,談吐也有理有據。
不過吳白也不是過來見她的變化,而是請她去警局配合調查。
許晴蒓當年被從嫌疑人名單上劃掉是她生病了,可吳白走訪了當年許晴蒓家的周圍鄰居,其中一個女人就告訴了吳白一件事,女人也是猶豫了很久很久,實在過不去心裡這關,才在十年後選擇告訴警察。
當年,她很害怕,她父母也不讓她說出來,她才一直閉嘴,可是受了十年的心理折磨,又對笑笑很是愧疚,是她太膽子小了,沒有勇氣告訴警察,讓許晴蒓逃掉了。
吳白讓女人把她看見的原原本本不摻和一絲誇張說出來。
女人就把當天的半夜她看見的都告訴給吳白。
女人見到了許晴蒓慌張的從笑笑遇害的方向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她家就住許晴蒓家旁邊,她家門口有路燈,就看見許晴蒓穿的衣服上有血跡。
而許晴蒓跑回家不久,她舅舅也慌慌張張跑回家。
女人一直都對這件事記憶尤深,也不不止一次對父母提起過,想讓去跟辦案的警察去說,卻被父母狠狠訓斥了,父母不想惹麻煩。
吳白又問了時間,女人都說了,這就對上了。
笑笑被害的時間跟許晴蒓回家的時間差不多。
只是她舅舅······
吳白只覺得這個案子怕不是一個兇手。
法醫說過,兇手是一個非常強壯的男人,只是笑笑身上還有一刀下手不是很有力度,有些像是女人捅的。
當年,沒有懷疑過是兩個兇手。
現在許晴蒓和她舅舅,都成了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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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白把許晴蒓帶回警局接受調查,同時也讓小米帶人去外地把她舅舅許強帶回來。
許強是個混子,沒有穩定工作,也沒有穩定收入,長年在外混日子,只有一套待拆遷的房子。
而外甥女卻有一份高收入工作,還家庭事業雙豐收,在調查他們時,發現了許晴蒓這些年一直都有給許強錢,許強三年前交過一個女朋友。
吳白去她哪裡了解過,許強工資不高,怎麼還給她買車,送奢侈品包包,女人就說是許強的外甥女給買的,他外甥女很有錢,許強只要要錢,他外甥女就得給,不然他一生氣,他們就得完。
吳白問為什麼,女人說她自己也不知道。
女人愛抽煙愛花錢,這些年也沒少吸許晴蒓的血,哪怕後來她跟許強一拍兩散,也從許晴蒓手上拿了幾萬塊錢,是她要的青春損失費。
吳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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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許晴蒓一年居然要給許強三四十萬。」
「這不完全養著他呢嗎?」
謝湫茗過來找吳白,就看見了吳白調出許晴蒓打給許強的轉賬記錄,這每一筆錢的時間都是有規律的。
吳白扶額,「這兩個人逐一突破吧。」
「你說,會不會是許晴蒓想要殺人,報仇,她舅舅是路過看見了,又替她殺人????」
謝湫茗猜測。
吳白搖了搖頭,「不好說,不過這後來一直跟外甥女要錢,許晴蒓又不敢拒絕不給,也是怕這個秘密被許強給說出去,只能用錢堵他嘴。」
「許晴蒓很厲害啊,這都年入百萬好幾年了,看來這些年為了堵住她舅舅的嘴是真沒少花錢。」
「恩。」
「那半枚指紋,已經開始跟她們對比了,下午就出結果了。」
「恩,他們還在頑強抵抗,只是許強經常進警局,已經不在意了,他還胡說八道·······」吳白皺眉,有些頭疼。
「許強經常被抓,他的指紋已經輸入指紋庫了吧?」謝湫茗問。
吳白,「這個沒有,他是在外地惹事,都是喝酒鬧事被人家揍,」
「·····················」
「別著急了,下午指紋對比就出了結果。」
「嗯,很可惜,當年技術有限,不然肯定會有更多證據。」
「哎。」
「我們現在有人證,這兩個人的嫌疑是跑不掉的,她的外婆說謊了。」
「是啊,這個老太太已經不在了。」吳白心想不然一定要把這個老人請進局裡,讓她知道做偽證是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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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指紋對比結果出來了。
這半枚指紋與許晴蒓的大拇指紋對比成功。
吳白,「這下有證據了。」
「是啊,你可以去讓她交代了,別再頑抗了。」
這半枚指紋,真的太重要了,
在證據與人證的口供下,許晴蒓一直沉默不語。
小米也不著急。
「許晴蒓,還不準備交代你是怎麼殺害笑笑的過程嗎?」
「你們之間無冤無仇,卻對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下這麼殘忍的手,三十多刀,刀刀致命,你是多恨她?」一個女同事,都不忍心看現場照片,太慘了,笑笑滿臉血,漂亮的臉蛋都被血給遮住了。
許晴蒓一點愧疚都沒有,還古怪的笑了。
「無辜嗎,她無辜,我就活該嗎,我都沒有母親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母親是真愛我的人,她很疼我,事事依著我,卻被她父親給殺了,我沒有母親了,什麼都沒有了,我一天飽飯都吃不到,天天還要被外婆外公舅舅壓迫,天天有干不完的家務活在等著我,我想上學,也是不行,你說這些都怪誰。」
小米冷眼瞧著許晴蒓,「你無辜,有心中有恨,可是這件事起因就是你舅舅去纏著一個有夫之婦,」
許晴蒓憤怒的握緊拳頭,不甘的瞪著他們,「那是我舅舅的事,幹嘛要來我家鬧事。」
「你們住的房子是你外婆的吧,怎麼就是你家了,你媽媽當年不分青紅皂白就上去替你舅舅挨打·····」小米話沒說完,許晴蒓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她原本不甘的情緒變成了滔天恨意,「是你們一次又一次抓走許強,卻又放過他,才會讓他繼續出去惹事,我的媽媽才會死。」
小米冷笑,「你應該恨的人是你的母親,是你的舅舅,絕不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許晴蒓一直搖著頭,「我舅舅沒有錯,我媽媽也沒有錯,是他們太計較了。」
「夠了,笑笑一家人沒惹過你舅舅,是你舅舅跟你媽媽毀了人家一家,你更是要了笑笑的命。」小米一點都不覺得許晴蒓可憐,也不可憐她的母親,他只覺得笑笑可憐。
許晴蒓怒吼,不停的辯解,「是她自己的問題,父債子還,這是天經地義的。」
「我沒有做錯,我只是在給我母親討回公道。」
「···················」
「你的孩子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是倒霉。」
「有一個殺人犯的母親········她這輩子都無法走上更高的舞台。」
小米搖搖頭。
許晴蒓終於低下了頭,沒有了不甘,她的軟肋也是她的女兒啊。
許久,她才慢慢的說道,「我這輩子,一直活在被人欺凌中,在家中受外婆舅舅的氣,上學因為舅舅是混子所有人都躲著,失去母親我更慘了,上學也是靠母親留下的錢勉強讀到大學········」
眼淚落下,許晴蒓扭過頭,「大學畢業開始舅舅就不停的拿這件事威脅我,跟我要錢······」
被吸了這麼多年的血,她也夠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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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看她終於交代了殺人的事實,同時她也把許強給供出來,她們二人一起殺了笑笑。
許強當時想要強j笑笑,卻沒有成功,惹怒了許強,才有了那三十刀。
兩個人都對自己殺人犯罪的事實,吳白合上口供本。
回頭往徐真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可憐的母親,一生都要活在愧疚自責中了。
不過,把犯人逮捕了,對那個無辜的女孩也有了交代。
「這許家人真夠噁心的,許強有qj笑笑的想法,許晴蒓是要笑笑的命,許家老人是做偽證。」
「許晴蒓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被抓捕吧,還是在她過的最幸福的這一年。」
「是啊,她的愛人還來說她沒有做過什麼,他們抓錯人了,結果呢,現在打臉了,真是跟一條毒蛇睡了這麼多年啊。」
「許晴蒓也挺膽子小的,怕只敢報復那個孩子。」
「恩。」
「她的孩子將來會很難吧,這種事根本捂不住。」
「是啊,她的愛人就是一個普通的打工,根本沒有能力帶著孩子出國,離開這座城市。」
·
謝湫茗下班,又碰見了徐真。
她想了想,走了過去,「好好生活吧,笑笑她一定不希望你這麼頹廢的。」
「我們在調查她的過程中,跟她的朋友同學問過,她從未說過您一句不好,反而還希望離開這裡的您可以過的更幸福。」
笑笑曾經對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說過,她理解自己的母親,許家裡人經常去母親的學校鬧事,母親只能辭去工作,離開這裡,沒有帶她一起,她也不怨恨的。
徐真抬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彷彿看見了笑笑在沖她揮手,像她告別。
徐真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追上,卻只能看見是一朵像笑容的雲,徐真失望的停下腳步,似是告訴所有人,「我會好好生活。」
會去陪著女兒。
笑笑的墓地在鄉下,她目前的存款可以去鄉下買一套房子,她想離女兒近一點,偶爾可以去看看女兒。
徐真的打算未曾告訴誰,也沒有人願意聽。
謝湫茗把笑笑的書包還給了徐真,當年來領笑笑屍體的人沒有把這書包帶走,現在只能歸還給徐真。
「以後,好好生活吧,她會很開心,再見。」
謝湫茗看見簫初寒,就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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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謝湫茗拉開車門,上了車。
「今天我爸媽跟叔叔阿姨給我打電話叫我接你回去一起吃飯。」
「···················」
「你同意了?」
「我怎麼拒絕?你說說。」
「好吧,回家吧。」
「嗯。」
三十多分鐘,到了家,謝湫茗瞥了一眼心大的男人,十分認真的告訴他,「父母聚在一起,多半是催婚。」
「····················」
簫初寒很想結婚,自然認為父母是相當有用的助力,「我們感情穩定了,也應該考慮一下結婚的事宜了吧?」
「你求婚了嗎?」謝湫茗回頭,瞪了一眼他。
「求婚,我可以馬上。」說著,他拿出一枚心形鑽戒,這是他挑選了好久,才決定下來的款式。
看著他跟變魔術一樣從兜里變出一枚鑽戒,謝湫茗:「你··········」
簫初寒拉住她的手,把鑽戒套在她的手指上。
「你這是要套牢我啊?」
「嗯,一輩子都不分開。」
「好吧。」謝湫茗沒有摘掉戒指,也就是同意了,簫初寒緊張的心,終於回歸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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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爸爸跟蕭爸爸坐在沙發上聊天。
廚房裡是謝媽媽在炒菜,蕭媽媽在清理魚。
「湫茗最喜歡吃清蒸魚,一會把這條魚清蒸了。」
「嗯,初寒挺喜歡我做的糖醋小排,我在給他做一道糖醋小排。」
兩個母親都各自了解兩個孩子喜歡吃什麼。
就都愛給孩子做什麼。
謝媽媽回家想了想,她是不願意女兒遠嫁的,這嫁給簫初寒,離家還近,可以隨時隨地回家,婆婆人也好,就更加分了。
「初寒現在跟湫茗感情穩定了,老謝,你說是不是可以······」蕭媽媽太想把兒女的婚姻大事給解決了。
謝媽媽也愁這方面的問題,所以跟蕭媽媽是一樣的著急。
「這催婚,會不會讓兩個孩子不快啊?」
「應該不會,我兒子是很想結婚的。」蕭媽媽問過兒子,也知道兒子一直都想跟湫茗儘快結婚,兩個人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
謝媽媽十分為難,「我家湫茗,我一提結婚,她就不接茬,還讓我別催婚。」
「這,要怎麼辦?」兩個媽媽為難了,看來要做湫茗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