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容錦如蓮,退婚結交
雲染歌疑惑地看著帝修燁,她沒想到帝修燁的反應這麼大,莫非那男子身份強大到連他都忌憚?
帝修燁潤眸微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遇到他是在落日之森,他和他的兩個下屬皆身受重傷,修為深不可測,身負重寶,遭人追殺,不過他醒了之後好像失憶了,他沒地方可去就留在了這。」
雲染歌淡淡地點了點頭,隨著也就不想他了。
帝修燁挑了挑眉,道:「不仔細問問?」
雲染歌那張揚地黑眸滿不在乎地說:「有什麼好問的,我對他又不感興趣。」
帝修燁微愣,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對他不感興趣的人,不過很快又問:「歌兒覺得容錦怎麼樣?」
雲染歌沒想到他會這麼問,稍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接過話:「還不錯,年紀輕輕修為便已達聖階三段。」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撇了一眼帝修燁:「如果做朋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做夫君恐怕得要傾他的心才行。」
帝修燁嘴角抽搐,這丫頭分明就是知道我打得什麼主意,無奈的嘆了口氣。
雲染歌憋著笑:「燁叔,還是讓他們都進來吧。」
於是帝修燁便喚了陳奕,讓他宣他們進殿,雲染歌在一旁坐著,這次一定讓花家,掉一層皮,以慰原主在天之靈。這樣想著,精緻的唇角不經意間勾出一抹血腥之氣,笑不達眼底,眸心一片刺骨的寒冷,左手食指在桌面上漫不經心地輕扣,發出一聲聲節奏的旋律,任憑那身精緻紅衣癱在椅子上,眾人進來時就看到了這樣的雲染歌。
花澗她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紅衣女子,紅衣女子漆黑的眼眸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是那黑眸中毫無笑意,反而充滿了魔魅和冰冷。待她看清紅衣女子的面容時,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冷,紅衣女子在她眼裡儼然成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隨時找她索命。
花澗滿臉驚駭,她明明死了,我親自檢查的,怎麼會還活著?!是鬼嗎?目光又觸及那似血的紅衣,女子淬了血腥的眸光,便失控的尖叫了一聲,當即就跌坐在那裡,同樣身穿紅衣的她在雲染歌面前就好像跳樑小丑一般,雲染歌的紅唇不屑的勾起,切,膽小鬼。
眾人正打算行禮,聽到她這一聲尖叫,心尖一顫,花玄更是如墜深淵,完了,這一叫,就相當於認了罪,這孫女平時看著挺安穩的,今日怎麼犯了傻?
這聲尖叫引得雲楚瀾眼中一片殺意,帝容錦和帝修燁的眸子一沉。雲染歌唇角勾起嗜血的笑意,她手腕一撐,站了起來,紅衣曳地,步步生蓮,花澗驚恐的看著血衣厲鬼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身子顫抖,一手捉住花玄的官袍,然而厲鬼並沒有向他索命,而是走到了眾人之前。
「陛下,既然花小姐已經到了,不如先把我們的事處理了吧。」血衣厲鬼嗓音清越,猶如銀鈴作響。
花澗恍然回神,當即鬆了一口氣,不是鬼,心勉強平靜了。撐著地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裳,讓自己盡量體面一些,好似方才尖叫的人不是她。
雲染歌搖了搖頭,道行太淺,連白蓮花都算不上。雲染歌,你未免也太弱了吧,連這種廢物都干不掉。
帝修燁看著花澗,心中已然認定雲染歌的話是真的,當即開口道:「花澗和容錦怎麼回事?」
花澗遊離的思緒還沒回來,突然被問到,又瞥見身邊的白衣少年,便以為皇上要為她下旨賜婚,於是臉上浮現一絲紅暈,眸光似水般羞澀地說:「啟稟皇上,臣女對殿下傾心已久,懇請陛下為臣女賜婚。」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帝修燁潤眸一暗:「哦?傾心已久?這麼說若朕不賜婚,豈不顯得很無情?」
花澗仍然沒回味來,低下頭不說話,但在場人人知道怎麼回事。
帝修燁:「……」朕的暗示不清楚?朕好不容易養大的上好白菜怎麼能讓豬拱了。
雲楚瀾,雲染歌:「……」豬腦子,這孩子智商堪憂啊。
花玄:「……」真是好孫女啊,轉眼就把花家往火坑裡推。
帝容錦本就冰涼的眸子愈加寒冷。
花玄實在氣急,伸手在花澗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的花澗感到一陣疼痛,瞬間回神,看見爺爺警告的眼神,瞬間回過神,心裡一涼,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太蠢,居然敢給皇帝下套,連忙挽回:「不不不,賜婚之事豈是臣女可以決定的。」
帝修燁冷哼一聲,撇了花玄一眼,意味深長的說:「知道就好,如此我們就先說花澗毆打歌兒一事。」
花玄接收到皇帝警告的眼神,心中一驚,渾身冒著冷汗,這些年,他一直醉心於擴展花家的勢力,但他忘了,一個坐上皇位的巔峰神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江山被別人覬覦。
帝修燁轉頭看著雲染歌:「歌兒,花澗已經到了,開始吧。」
誰知,雲染歌摸了摸鼻尖,很是無辜地說:「陛下,歌兒只是想讓花大小姐知道,歌兒還活著,歌兒今日進宮只為謝恩和退婚,報仇的事兒,得讓歌兒自己來。」
語畢,四周都很吃驚,帝修燁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啊,這性子可真像你父親,這是朕就不管了,若是處理不了,來找朕,朕為你做主。」
沒人感到奇怪,雲家公子云顧延與皇帝那是穿一條褲子的人,就連雲楚瀾都算是帝修燁的半個師傅,世人皆知。呆在一旁從未說過話的帝容錦,清澈的眸子劃過一絲瞭然,這恩寵只有雲染歌受得起。
此事私了,花玄就帶著花澗先行告退。他們走後,雲染歌也望了望天色,便挽起了一直喝茶的雲楚瀾,向帝修燁告別,帝容錦緊隨其後。待他們都走後,帝修燁唇角劃出一抹淺笑,但若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那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澀和欣慰。容錦,歌兒,將來的星辰大陸就要靠你們這年輕一輩來支撐了,我只能止步於此了。
雲染歌挽著雲楚瀾出宮,走到宮門時聽到有一道清冽的聲音在喊她,雲染歌回頭,看到那如蓮的少年,邁著修長的腿往這邊走來。
「雲家主。」少年眉眼如畫,在三步之外站定,略帶恭敬的嗓音如雨滴落到玉盤,從喉嚨里滑出。
雲楚瀾看著這清澈的少年,心中一嘆,歌兒的事,說到底也不是他的錯。但一想到自家孫女因為他的冷漠差點被毆打致死,他就沒辦法對這少年熱情。於是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
帝容錦並不在意雲楚瀾的態度,清越的眸光落到雲染歌的身上:「我想和你談談。」
雲染歌挑了挑眉,微微撇了一眼雲楚瀾,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跟他向旁邊走去。
兩人在五十步以外站定,帝容錦抬眸望著眼前的少女,少女容顏傾城,小臉白凈,眸光帶著星光的燦爛,又帶著炎陽的桀驁,他心神一動,修長白皙的手指抬起,為她拂去髮絲上的葉片,雲染歌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葉片通體翠綠,襯得他肌膚如蓮。雲染歌微微斂眸:「你找我有事?」
帝容錦清冷的眸子暈開一絲清淺的笑意,少年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我想和你做朋友。」
雲染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你倒是直白。」
帝容錦微微斂眸,沉默地等著她的答覆。過了一段時間后,少女仍沒有出聲,就當他以為失敗了的時候,一隻纖細白皙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抬眸,只見少女笑意盈盈:「重新認識一下,雲染歌。」
帝容錦看了她一會,俊眉輕蹙,猶豫了一下,便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兩手緊握,雲染歌感覺到一陣涼氣向他襲來,微微打了個哆嗦,這手冷的不正常。帝容錦似是感覺到了雲染歌的輕顫,一下子鬆開了她的手,局促地問道:「怎麼樣?」
雲染歌微微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道驚訝:「寒毒?」是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寒毒,與其說是毒,倒不如說是寒晶的精髓,只是他一時無法控制,導致寒氣外露,不僅侵入他的肉身,還會侵入他人身體,中毒者不出二十年便會被冰封,進而死去,這就是方才帝容錦在雲楚瀾三步之外站定的原因。
帝容錦點了點頭,無奈地解釋道:「沒錯,所以我不敢讓別人離我太近。」
雲染歌微微皺眉,寒毒並不好解,雲染歌看著他,他今年十八歲,也就是說他還有兩年活頭,不過他遇到了她,好歹也是她來到這以後的第一個朋友,怎麼著也得救他。
雲染歌開口道:「我會醫術,回府之後我會先寫一些應急措施,等我從落日之森回來后,我救你。」
帝容錦眸子狠狠一縮,如玉的指尖微微一蜷,淺淡無色的唇微微抿起,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帶著笑意開口道:「好,我等你。」
雲染歌見狀,紅唇一勾:「那我先走了。」說完就轉身了,帝容錦看著紅衣少女洒脫輕狂的身影,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邁開步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