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請他吃飯
「哎呀呀。」
夏橙坐在副駕駛座上誇張的嘆氣，旁邊秦榛斜斜看她一眼，輕嘖了聲，嘴角揚了揚。
兩人現下正在回家的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很，她的小破車被堵在高架路口前的紅綠燈處，秦榛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跟著車上播放的慢歌節拍輕點，神色自如，倒是比她這個車主還要適應這車。
「這歌不錯吧？秦小總看起來很滿意哦。」
她也沒在意秦榛那聲聽起來像是嘲諷的笑，反而笑嘻嘻和他搭話。
秦小總這稱呼是從同事那裡學來的，負責對接山與科技的同事與秦榛那邊熟得很。
據說秦榛一年前才從國外回來，一來就坐了個副經理的位置，把部門一群人管的服服帖帖，被同事戲稱「秦小總」。
他們這種搞技術的，大多都心高氣傲，秦榛能讓這些人叫上一聲「總」，雖說是戲稱，但也能隱約瞧出這人不簡單。
「還行。」秦榛應了一聲，對她調侃性的那句「秦小總」並不在意。
綠燈亮起，他驅動車子隨著車流前行，問她，「今晚打算吃什麼？」
「怎麼，你又要請我吃飯？」夏橙挑了挑眉。
這幾天秦榛請她吃了好幾頓晚餐，明面上說的是感謝她借車，但兩人心知肚明那隻不過是借口。
秦榛到底打什麼主意，她完全猜不出來，不過既然秦榛開了口，她也十分樂意宰他幾頓飯。
想到這裡她就心情舒暢，不自覺的就笑容滿面，秦榛睨她一眼：「吃我的上癮了？」
「不能怪我，是秦小總請的晚餐太好吃，我饞的很。秦小總不如早點坦白告訴我兩個月前的事兒，我立馬滾蛋，保證再不讓你破費，怎麼樣？」
立馬滾蛋是假的，咱們來日方長。
夏橙無辜地朝他眨眼。
「唔。」秦榛神色不變，「請夏小姐吃飯是我的榮幸，多來幾頓也無妨。」
「那今兒吃那家榆次？」本市物不美價不廉餐館代名詞。
「可以，你想吃的話。」
「秦榛！」夏橙哭笑不得。
「嗯。」秦榛一本正經應聲。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不如實話實說早登極樂。」
「會不會用詞？」
「不會，我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她面不改色。
秦榛對她無語，看了她幾秒，轉回視線，話鋒一轉問：「今天想吃什麼？」
「回家喝粥，養胃。」夏橙砸吧了下嘴。
關於她三不五時嘔吐的事情，她對秦榛說是胃病，秦榛倒也沒懷疑，請她吃飯也是去的口味清淡的店，只是她經常饞酸的，怕秦榛知道了會懷疑什麼，於是只好自己躲著偷吃。
反正秦榛這傢伙軟硬不吃，對她的問題迴避得非常直白，估摸著就算她指著他鼻子問「你小子兩個月前到底有沒有和我睡過」，秦榛也不一定會老實回答。
既然這樣，夏橙也懶得奉陪，索性在家無所顧忌的吃酸梅酸棗兒，反正實在不行她還有后招。
秦榛笑了聲，轉過一個彎道，路上車輛頓時少了許多。
夏橙將腦袋倚在車窗上，漫不經心的瞧著窗外，手指無意識的撫上小腹。
這一路熟悉的景色她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呆在這個城市，只有年邊兒才回老家住上四五天，然後又匆匆趕回來。
這麼多年，在這個城市扎了根，也回不去了。
「夏橙。」
她聽到秦榛叫她，於是偏頭瞧過去。
秦榛望著前方的路，擱在方向盤上的手修長好看。
「幹嘛？」她懶洋洋的問了句。
「我的車修好了。」
「挺快的嘛，不過以後沒人接送我了，唉。」夏橙假意嘆息，「咱倆以後見面也不多了，不如你早點告訴我那天的事兒唄？」
「……」秦榛不說話了。
她輕笑一聲，扭頭看窗外，卻感覺身子猛地被一陣力拉扯重重向後靠，秦榛像是生氣一樣突然加了速，她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卻只看到一個面無表情的側臉。
莫名其妙。
接下來一路都沒人說話，秦榛把她送到小區樓下，把車鑰匙還她，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夏橙詫異這傢伙生起氣來跟個小孩兒似的，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叫住了他。
「秦榛！」
「還有事？」
秦榛停下，回頭望了她一眼。
夏橙小跑著過去，在他身前站定，仰頭朝他笑：「為了感謝你這一周來接送我，請你吃飯，吃完再回去吧，我送你啊。」
「……」
秦榛低頭對上她的視線，卻不說話。
夏橙不明所以地挑眉。
秦榛比她高出整整一個腦袋，隔了一定距離看著覺得剛剛好，但一旦靠近了，就不得不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夏橙後知後覺自己確實離他太近了，對於兩人的關係而言，這樣的距離有些太過親密。
「秦榛……」夏橙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手臂卻被秦榛拉住，她不得不停下後退的步伐。
「吃什麼？」秦榛問。
他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有點靠得太近。
「……家常菜。」夏橙突然感覺有些局促，這是以前兩人相處時她從來不會有的感受。
秦榛：「誰做？」
「我。」想起來之前騙他說自己不會做飯，夏橙又補了一句，「剛學的。」
秦榛無言看了她幾秒，點了點頭。
夏橙於是拉著他往樓里走。
她走得快，秦榛在身後被她拉著，看不到她有些發燙的臉頰。
……
真奇怪。
夏橙摸了摸臉。
上電梯的時候好巧不巧遇上隔離鄰居剛下樓，見她拉著個男人，沖她曖昧地眨了眨眼：「小夏，回來了？」
夏橙心知鄰居這是以為秦榛是她對象了，她也沒點破，笑著就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我先上去，您慢走啊。」
「哈哈哈，等你的請帖哦。」
「一定！」
寒暄結束，鄰居出去了，她拉著秦榛進了電梯。
電梯里就她和秦榛兩個人，她鬆了手，兩人間隔了一定距離。
電梯緩緩上升，夏橙慵懶地靠在牆上借力，抬頭望著電梯門頂部顯示的樓層數字。
「什麼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