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自量力

「殿下，有個錦衣衛已經暈倒了！」

「澆水，潑醒！」

「蔣千戶吐的厲害，似乎有點堅持不住了！」

「蔣千戶武藝高強，內功深厚！」

「本王覺得他還能堅持堅持！」

袁彬聞言，喜滋滋領命而去。

但聽到這話的小玉，卻是忍不住擔心道：「知道王爺你心疼魏百戶他們，可蔣千戶他們到底是陛下派來的，現在這麼大太陽——私自開閘放水，本就已經違抗聖命，要蔣千戶他們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婢子怕王爺到時，很難和陛下交代……」

「捨得說話了？」

朱肇輝好笑道：「不生氣了？」

「婢子哪敢生王爺你的氣啊！」小玉道。

「從秀蓮小姐一來，你這情緒就明顯不對，昨晚到現在，更是連半句話都不跟本王說！」

朱肇輝道：「還嘴硬說沒生氣？」

「婢子真沒生氣！」

小玉道：「婢子只是覺得秀蓮小姐對王爺的態度，明顯是刻意逢迎，沒想到王爺你明明聰明絕頂，卻被她所蒙蔽，因而一時之間有些失望而已！」

雖然知道小玉還是在嘴硬。

但聽到這番表白，朱肇輝也不禁輕嘆道：「並非本王不知道秀蓮小姐對本王太過刻意逢迎，實難匹配王妃所需之互為扶持，互相成就之才能——只是想要在有限的範圍內，挑選到一個稱心如意，且才德兼備之王妃，你以為能有那麼容易？」

聽到這話，小玉才明白朱肇輝並非不知道李秀蓮是在故意順著他的話頭說話，想討他歡心。

而是故作不知，委屈求全。

小玉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哼哼道：「需要之時故意逢迎，遇到危險就稱病去往句容瞧病——秀蓮小姐這算盤，打的可是真響！」

李秀蓮昨夜堅決支持自己開閘放水不說，還說了一大堆諸如仁德之王，民之福星之類的諂媚之詞。

結果今早錦衣衛一來，立即就稱病要到句容看病這些，朱肇輝自然心知肚明。

但對此，朱肇輝卻依舊不太見怪。

畢竟俗話說的好，夫妻有如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鳥雀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個八字還沒一瞥的王妃？

見朱肇輝自己都如此看的開，小玉雖然不忿，卻也不知道再說什麼才好。

便乾脆略過這個話題，憂心忡忡的問朱肇輝明知私自開閘放水，已經有違聖意。

不知謹小慎微，跪等朱元璋駕臨請罪也就罷了，居然還為幫魏召他們出氣，以手段將蔣渙等人往死里收拾，到底意欲何為。

難道真就一點都不怕朱元璋一怒之下，重則於自己么？

「你這丫頭啊，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朱肇輝聞言搖頭，問小玉道：「你覺得現在我王莊上下，除了本王之外，最工於心計，同時也最了解皇爺爺的人是誰？」

小玉不假思索道：「舍燕王其誰！」

「你還不算太笨！」

朱肇輝贊了一句之後才接著道：「既然你知道除了本王之外，就數燕王最工於心計，且最了解皇爺爺——那你說要皇爺爺真有心重責於本王，燕王會不會怕被本王牽連？要怕的話，他會不會跑？」

「燕王不但最工於心計，最了解陛下！」

「同時還對陛下，畏如……怕的要死！」

將不敬的蛇蠍二字給硬生生吞回肚子，小玉興奮道：「可燕王此次不但沒跑，反倒還滿王莊亂竄，逢人便說若陛下要因此事重責於王爺，他便要親自替王爺你喊冤——難不成以燕王所料，陛下根本不可能重責於王爺你么？」

朱肇輝反問道：「你說呢？」

聽到這不是回答，卻勝似回答的話。

小玉從早上開始便一直懸著的心卻立即落回了原處，好奇的問朱肇輝他和朱棣，到底為何才敢有此判斷。

畢竟私自防水，那可是板上釘釘的忤逆聖意啊！

「問題就出在這放水上！」

朱肇輝解釋道：「皇爺爺發跡之前有多艱難，本王不說你也清楚，當上皇帝之後，也一直以最了解百姓貧苦的帝王自居，所以要正常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下達昨日諸如寧可讓田地乾涸，影響收成也要等他過來告天之後方可開閘放水的事來——如果幹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另有圖謀！」

「王爺你的意思，是陛下可能有某些事，需要跟王爺你商量！」

「但正常商量，王爺你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陛下就故意施展手段，逼著王爺你犯錯，然後以此為借口，逼王爺你讓步？」

確定自己猜的沒錯之後，小玉氣鼓鼓的道：「王爺你為了大明做了這麼多事，貼了那麼些銀子，陛下居然還如此對你，真是……太壞了！」

「君王之事，江山社稷之事！」

「不能簡單以好壞論之……」

朱肇輝笑笑之後感慨道：「這也是本王即便再如何聰明絕頂，再如何機智百變，卻從未想過染指帝王之位的原因，因為凡事都要謀算，實在太累！」

這種問題，小玉不會附和。

只是喜滋滋的嘲笑李秀蓮道：「有利可圖之時就百般諂媚討好，一見王爺你有難，便千方百計不想被牽連，卻沒想到王爺你早已智珠在握——看來秀蓮小姐這次，可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同樣說李秀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還有李秀寧。

此刻，李秀寧正在鄭武孫桐買下的大宅中，看著後悔不跌的李秀蓮搖頭不已道：「陛下此舉，明擺著就是借口逼迫魯王，不想讓魯王府獨佔蒸汽車之巨利，而你連這點都無法看透，卻還妄想跟我爭王妃之位？」

「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畢竟到底親姐妹，我還不想讓別人也看你的笑話！」

費盡心機，卻棋差一著的李秀蓮惱怒道：「就算我犯了錯，但至少魯王已知我之心意——從小到大，什麼都是你贏，但這一次，我還就非得再跟你爭一次誰輸誰贏不可！」

說完，就要招呼丫鬟僕從，讓其爭取在御駕抵達之前，帶自己趕回魯王莊。

希望能在一切尚未被都道破之前，在朱肇輝面前演上一出願意同生共死的戲碼。

只可惜尚未出門，就已經被鄭武孫桐硬塞進了馬車，直接帶走。

「都到這會兒了，居然還想負隅頑抗！」

小翠幸災樂禍的搖頭一陣，然後才又有些擔心的對李秀寧道：「雖說二小姐此舉，的確不自量力，但魯王實在是太過優秀，小姐你要再不想辦法，我真怕要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多二小姐三小姐覬覦王妃之位……」

「說的有理！」

「看來我的確是不能再等待時機表明身份，而是到了必須自己創造時機的時候了！」

李秀寧點頭之中，便已經想到了一個暴露身份的最佳時機。

而這時機，就是朱元璋抵達魯王莊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