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鄭莊公掘地見母
鄭國世子掘突繼承王位,就是武公,武公趁周國內亂,把東虢和新鄭併入鄭國,把都城遷到新鄭。以滎陽為京城,制邑地勢險要,虎牢關尤扼要衝,在制邑設置關口。
鄭國越來越強大,鄭武公和衛武公一起在周朝做卿士。平王十三年就(前758),衛武公歸西,鄭武公獨攬朝政,鄭國都城新鄭和洛陽離得很近,鄭武公就天天在兩地穿梭。
鄭武公夫人是申候的女兒姜氏。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是寤生,次子是段。
姜氏在睡夢中生下了大兒子,睡醒了才發覺。所以取名寤生,心裡有些害怕,很討厭長子。
次子段一表人才,面如冠玉,唇若塗朱,天生神力,善於騎射,武藝高強。姜氏心中偏愛小兒子段。
姜氏多次給丈夫吹枕邊風,稱讚小兒子段如何賢能,要立段為繼承人。
武公說:「長幼有序,不可亂了順序,寤生又沒有什麼過錯,為什麼要廢長立幼呢?」
武公立寤生為世子,把一個小城市共城(今河南輝縣)封給段,號共叔。姜氏非常不高興。
武公西歸之後,寤生繼承父親的爵位,就是鄭莊公,仍然代替父親為周朝卿士。
姜氏看到共叔沒有實權,心中十分鬱悶。對庄公說:「你繼承了父親爵位,封地數百里,你的兄弟共叔就一個小城市,你於心何忍?」
庄公說:「那你想要我封他什麼地方呢?」
姜氏說:「把制邑分封給共叔段吧」
庄公說:「制邑地勢險要,是鄭國的重要關口,父親曾經說過,不許分封給其他人,除了這個地方,其他的都行。」
姜氏說:「那就把京城滎陽封給他吧。」
庄公聽完默認不語,心裡默默在盤算。
姜氏勃然大怒,厲聲說道:「那你把弟弟逐出國吧,任他去吧。」
庄公說:「好的,就聽你的。」
庄公說完很恭敬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上朝,庄公就宣布把京城滎陽封給共叔段。
大夫祭足第一個跳出來說:「千萬不可,天無二日,國無二君,京城地廣人多,和都城新鄭相等,以後仗著母親的寵愛,後患無窮啊。」
庄公說:「這是母親的命令,不敢違抗。」
庄公就把京城滎陽分封給共叔段。共叔段謝恩完畢,就入宮見母親姜氏。
姜氏讓身邊的人都退下,對段說:「你哥哥不念兄弟之情,待你很刻薄。今天把京城封給你,是我再三求來的。他嘴上答應了,心內並不願意,你到了京城,要造車練兵,積草囤糧,暗地裡做好準備,等機會來了,我做內應,你舉兵入朝,廢了你哥哥,你繼承父位,方稱我心。」
共叔段有了母親的支持,得意洋洋地去了京城,從此以後大家都稱呼他為京城太叔。
太叔段剛來到京城,鄭國西部和北部邊疆的地方官都來祝賀,大家知道太叔是姜氏的愛子,將來有機會繼承父位,所以一個個都來抱大腿。
太叔段自幼被母親寵愛,對自己的兄長毫不尊重,他也氣父親把王位傳給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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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都想陰謀奪權。
在京城,太叔段指揮著鄭國西部和北部的軍隊,私自徵收捐稅,亦然成了一個小朝廷。
太叔段將西北邊疆的百姓當成了自己的臣民,造入軍冊,日夜操練兵馬。
不久之後,太叔段以打獵為名的強佔了鄢(今河南鄢陵縣)和廩(今河南延津縣北)兩座小城。
太叔段強佔了鄢和廩后,兩個小城的地方官都逃回了新鄭。
這兩個地方官向鄭莊公說了太叔段的不法行為,可鄭莊公聽了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這個時候,朝中有一人大呼:「段,可以殺!」
這個呼喊的人是公子呂,他對鄭莊公直言不諱,強烈要求殺了太叔段,以絕後患。
鄭莊公面無表情,他說太叔段是自己的親弟弟,又沒什麼過錯,怎麼可以殺了呢?
公子呂表示太叔段把西北邊疆的百姓作為自己的臣民,所有的軍隊也歸他指揮,還私自徵收捐稅,又強佔了兩座小城,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呢?
鄭莊公則說太叔段是母親的愛子,自己寧願少幾座城,也不能不聽母親的話,傷了兄弟的情分。
公子呂見鄭莊公如此執迷不悟,心中十分不安,可又沒有辦法。
那麼鄭莊公真的是個大孝子,大笨蛋嗎?
當然不是,鄭莊公大智若愚,他什麼都知道,他讓大夫祭足傳話,將公子呂單獨召進宮秘談。
晚上,公子呂一人去了宮中,鄭莊公見到了他,一改早朝時漫不經心的態度,告訴公子呂自己擔心此事有母親做內應,所以現在不方便動手,只有寵著太叔段,等他養肥了再殺不遲。
公子呂聽了,連連點頭,此時的他才知道鄭莊公城府極深,不可小瞧。
過了一會兒,公子呂獻計道:「如果等太叔段勢力壯大了,那時可不易剪除。主公一定要等他先反叛的話,那還是挑引他早點動手好。」
庄公聽了正中下懷,他和公子密謀策劃了一個陷阱……
幾天後,鄭莊公突然把國事交給大夫祭足,說自己要去洛陽朝見周天子,還打算住上一段時間。
在宮中的姜氏得知這個消息,心花怒放,立即寫了封密信,派心腹手下送到京城,要太叔段五月初旬領兵新鄭,奪取王位。
心腹手下跑到半路,被埋伏著士兵逮了個正著,搜出了姜氏寫給太叔段的密信。
士兵將密信交給了公子呂,公子呂下令殺了送信人,密信到了鄭莊公的手裡。
看到這兒大家都知道了吧,鄭莊公根本沒打算去洛陽,他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鄭莊公讓人偽造了一封假信,派心腹送到了京城,並且向太叔段討取了回信。
太叔段收到信后,眉飛色舞,還以為母親己安排妥當,他下令五月初五入宮奪取王位,回信中他還要求母親姜氏在城中以白旗為號接應自己。
鄭莊公臨走前,還假意去了母親那兒,告訴他自己要去洛陽朝見周天子,三五天才能回來。
姜氏聽了以為時機成熟,不由得滿天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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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當后,鄭莊公去了廩延,繞道前往京城,公子呂則率車二百乘,在京城附近埋伏下來,就等太叔段出兵,好關門打狗。
再說太叔段收到密信后,派兒子公子滑去衛國向衛恆公借兵,自己帶著人馬趕往新鄭。
一路上,太叔段謊稱自己奉鄭莊公的命令,去新鄭代管國事。
太叔段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公子呂就派士兵冒充商人混進了京城。
那些士兵等太叔段走遠了,立刻放火,公子呂看見火光,率軍殺進京城。
京城的軍隊都被太叔段調走了,老百姓怕惹禍上身,紛紛打開城門,公子呂兵不血刃攻下了京城。
進了京城的公子呂貼了安民告示,老百姓本來就不喜歡狂妄的太叔段,現在知道他要謀反的事情,都說此人必遭天譴。
太叔段出兵第二天就得知京城失守,心慌意亂的他想調轉槍頭去奪回封地。
可是手下的士兵早就接到家人的來信,知道跟著太叔段沒有好果子吃,他們一鬨而散,跑了一大半人。
太叔段見軍心渙散,只好逃往鄢城,不料走到半路,探子來報,說是鄭莊公親自領兵攻佔了鄢城。
京城回不去了,鄢城又被佔領,太叔段率兵逃往自己的原封地共城。
共城小得可憐,哪裡是正規軍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被攻破了。
太叔段從小嬌生慣養,什麼主意都沒有,走投無路的他長嘆一聲說:「母后害了我了!我有什麼面目見我的兄長呢?」
說完這句話,太叔段拔劍自刎了。
太叔段死了,鄭莊公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承擔殺弟的罪名。
不過,政治家還是要作一下秀,鄭莊公眼含淚花,撲倒在太叔段身上,大哭了一場。
戲演完了,該算帳了,鄭莊公越想越氣,自己也是姜氏的親生子,為什麼母親要這麼待他。
鄭莊公將姜氏和太叔段的信派人交給大夫祭足,對他說:「把這兩封信轉交給姜氏,再讓姜氏離開新鄭去城穎(今河南臨穎縣西北)去住。
怒氣衝天的鄭莊公對天發誓:「母子倆不到黃泉,再也不用見面了!」
姜氏接過大夫祭足的信,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後悔了,如果不是自己偏心,兄弟倆絕不會自相殘殺。
公覺得沒臉見長子的姜氏去穎城,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鄭莊公了。
姜氏走了沒幾天,鄭莊公又懊悔了,母親總是母親,自己將親娘趕走,天下人會怎麼看她。
鄭莊公想將母親姜氏接回來,可當初發誓不到黃泉不相見,怎麼辦呢?
好在有個叫穎考叔的大臣,想了一個好點子——挖地道,掘地見泉,建一地室。
黃泉在地下,地道也在地下,這樣的話,鄭莊公就可以與母親姜氏見面,將她接回來了。
半個月後,地道建成了,鄭莊公親自將母親姜氏接了回來,母子倆重歸於好。
鄭國人都讚歎鄭莊公的孝順,鄭莊公賜爵位大夫給穎考叔,潁考叔和公孫閼以後共同掌握鄭國的兵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