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縱馬踏聯營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主公,賊軍有一路兵馬出營,往南而去!」白晟急切的走到李珏身前,輕輕搖晃著他。
李珏發誓自己是沒有起床氣的,但在夢中花天酒地的場景驟然被打斷,心情也著實是有些鬱悶。
「出營?誰出營?」李珏還是有些沒有反映過來,將腦袋重重的拍了兩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賊軍,約有數千軍馬,往南面而去。」
李珏沒有反應,抬眼望天,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太陽也不知道下去了多久。
「現在什麼時辰?」李珏狠狠的搓了把臉。
「約為戌時。」白晟也看了眼天空,不確定的道。
「去看看!」李珏與白晟來到土坡。
縱使白天已然觀測到了營寨的全貌,但此時天色如同黑霧一般將入眼的一切連同白天的記憶吞噬了進去,眼前的一切都又變得未知起來。
「主公請看,那邊便是賊軍大寨處。」白晟指著眼前黑暗中的明亮處給李珏說道。
「嗯?起風了?」李珏說出一句讓白晟摸不著頭腦的話。但未及白晟答話,便繼續問道:「白日里,可曾查清賊軍營中構造?」
「這個不曾,但已知曉賊軍原有萬餘,騎軍約莫兩三千多人。」
「嗯。對了,你不是說有賊軍有一支軍馬離營了?」
「正是,約半個時辰之前,敵軍有五千人馬出了營寨,其中步軍頗多,騎軍亦有千餘。」
「好,命兄弟們先飽餐一頓,半個時辰後行動,另外,你將我等帶來的酒,皆放在馬上。還有允許兄弟們喝兩口,但不加節制膽敢喝醉者斬!」
「諾!」白晟慨然領命,他毫不懷疑李珏最後這句話的真實性,也沒有對最後那句話有所反感,而是用複雜的眼光望著眼前比他還年輕幾歲的少年。大概今夜過後,他的名聲便會響徹關內吧。
天氣太過寒冷,本想著若能燒點熱水,弄點粥什麼的自是極好。可這終究是野外,且旁邊不過幾里便是叛軍營寨。若起鍋造飯,必被賊軍發覺。且軍中也有帶酒,還是來之前李珏專門要的,當時只是為了增加將士的興奮度,如今看來,倒是有了其他妙用。
大寨中
「渠帥,譚家的兩名美人送到了。」侍衛站在門口,沒敢進去,便躬身請示到。
「送進來!」一道低沉卻又急切的聲音傳來,其中夾雜著幾分興奮。
坑走了楊鳳的張白騎心情格外的愉悅,將原本留著想準備拿下敖倉之後,再享用的譚崧的女兒也一併拉到了大帳中。
並非是譚崧的三個兒媳不夠美貌,相反,譚崧的三個兒媳是個個貌比天仙,以致這兩天他除了與楊鳳有過短暫的交談之外,一直沒離開過大帳,如果非要說詳細點,那就是沒離開過帳內榻上,連吃飯都是在榻上,當然如廁另說。
因此這一次只是他一時興起的決定,是他想換換口味而已。
望著眼前梨花帶雨的清麗脫俗的容貌,張白騎感到自己晚上做的那個決定非常完美,心中的浴火更是直抵小腹底下。他的喉結一陣蠕動,嘴中也不停有口水吞下,眼中的火也即將凝為實質。
雙手情不自禁的向面前兩人抓去,只是近兩天夜夜笙歌,多次的征伐縱橫讓他力有不逮,腳步有些虛浮,一時間竟沒有抓到離他近在咫尺的兩名少女。
只是,少女的反抗似是沒有多大功效,反而激發了張白騎的好勝之心。
「哼哼,有趣,某很喜歡你等的反抗。」張白騎晃著步子,面露崢嶸的笑容,其中的興奮已然到達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張白騎望著在他面前一左一右的女孩,眸子里的光漸漸變的猩紅起來,口中黃的發臭的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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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吐了出來,繞著那張血盆大口逆時針掃了兩圈:「小美人,到某懷裡來!」
往前走一步,逼著兩名女孩左右分開後退,張白騎往左虛晃一槍,卻轉身一個跨越來到右邊那個女孩身旁,一把將他抱住,一隻手徑直攀上了高地,另只手不住的扯著女孩襦裙。
「啊!」一聲尖叫打破了營中寂靜,也點燃了守夜、執勤賊軍的羨慕。
「嘖,咱渠帥真厲害啊,這是第幾個了?」左邊賊軍搓了搓僵硬的手。問道。
「兩天來,第四個!」一個年老的賊兵坐了下來,將手上兵器往旁邊一扔,雙手交叉鑽進了袖筒里。
「哎,你這是干甚?怎滴將兵器都扔了?值守巡管一會看到定要訓你。」見同伴坐下,幾名賊軍環顧四周,有些心慌。
「怕甚,這個點,那些頭領頭目之類的都在尋樂子,哪有時間管我們。就算守夜頭目巡視,他也不敢到大帳這來,也不敢到渠帥跟前來。」老頭一臉的無所謂,愛咋咋地的樣子讓人頗為想動手。
「你等這些後生,沒見過世面,官軍那些嬌生慣養的,能受得了這苦。值夜便是做樣子,莫要認了真,傷了自己。都坐下,叔給你等講講孫頭領的艷史。」看到一群人站著,老賊軍略有不適,便用八卦消息招呼著他們坐下圍成一堆。
老賊軍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他們一路從弘農過來,除了剛起事遇到朝廷南北軍之外,就再沒遇到一支漢軍主力。所遇到的縣、大戶的家兵皆不堪一擊。他們不去找官軍的麻煩已是官軍的造化,誰還敢來觸他們的眉頭。連北地的匈奴部落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反而被搶了好幾個。
因此偌大的營寨中,並沒有多少人守衛。僅僅只有四門加上大帳和馬棚有些賊軍而已。
至於其他人,睡覺的很少,大部分都去本寨外難民營地找樂子去了。
此時的難民營寒冷、飢餓、欺壓、痛苦等等緊緊的包裹著他們的軀體。
不可否認,張白騎雖然性格暴虐,但對手底下的人還是極為不錯,就算受了災荒,他手底下的人已久吃得飽穿的暖,當然這其中也有他搶了別人的東西的因素。
「娘,別去,別去!」一名男子被打到在地,生死不知。旁邊的小孩死死的拉住一名夫人的衣裳。
行兇者是一名賊兵,他一手拖著那名小孩的娘親,一邊揮刀在空中亂砍。
這樣的事在這兩天已經屢見不鮮,本該睡覺的時間卻被一大群人圍著,人們的眼中有怒火在閃爍,手中緊緊攥著拳頭,但就是不敢上前,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閃開,都給老子閃開。」賊兵以後揮著刀,許是身後孩童哭喊惹的他心煩,伸手一刀直劈而下,噗呲一聲,鮮血橫流,小孩被劈成了兩半。
「啊,我的兒!」女子自她被打暈之後便一直被拖著行走,許是女子的心覺有所感應,可惜悲哀的是,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幕便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慘死在自己的眼前。
這一幕,潛入其中的李珏也看到了。在開始就想出手的他被心中的理智勸了下來,只是現在,見此不義之事,而畏手畏腳之輩,與那小人何異?與那行兇者又要何異?
「賊子受死!」一聲大喝,震得眾人皆是一愣。
槍如銀龍一般直射而出,寒光冷冽,:在距數丈之遠的地方,猶可感到其強烈的殺意。
嘭,銀槍刺破賊兵的喉嚨,直接洞穿狠狠的扎在旁邊的枯樹上,尾部猶在顫動。
賊兵死了,死的很快,這讓李珏的火併沒有散去,因為像賊兵這樣豬狗不如的東西沒感到痛苦是他的責任。
「娃娃,好樣的!比我等都強多了!」一位老者脫穎而出,看著李珏感嘆道。在場眾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但僅僅片刻,他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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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道:「快走,趁著這群賊寇沒有反應過來,離開這裡。」
「對,小兄弟,快走!」
「是啊是啊!」
當然也有意見不同者喊到:「不能讓他走了,若是讓他逃了,受罪的便是我等!」
但是眾人都當沒有聽見,反而將那喊出不同意見的幾人狠狠在地上揍了一頓,依舊說著叫他離開。
這些人不是傻子,他們知道放走了李珏的後果,但他們依舊這樣幹了。他們在心中不是沒有懷疑過李珏的身份,身著緊身裝扮,手持長槍,但他在百姓受難,眾人不敢向前時,挺身而出,就這一份,已是結下了恩情。在場眾人能分在一起,或是一個地方的或是有關係的。見同鄉受辱,心中怎能不怒。
看到了白晟的手勢后,李珏心裡一松,他並不後悔宰了這個人渣,但是對於任務有暴露的危險。如今看來,是他多慮了,在他被這裡吸引后,白晟依舊帶著人去完成了布置。
「諸位,請聽某一言!」李珏伸出雙手止住了眾人都熱情。四處找了找,登上一處頗高的地方。
「首先,謝諸位相護之情!」李珏抱拳開口,然後面色悲涼的說道:「諸位讓我逃,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這裡是我等祖祖輩輩生長的土地,是我等宗祠所在的地方。為什麼我們要逃?」
「那些人,那些人才是土匪吧,他們搶了我們的糧食,毀了我們的宗祠,還要殺死我們的孩童,欺凌我們的姐妹!」
「退?往哪裡退?這裡是我們的家啊,該退的是他們!是他們這些逆賊!」想著這些天的所見所聞,李珏的眼中淌出了淚水,無他,眼前這些人是他的同胞,是他父親治下淳樸的百姓。
三秦自古何缺血勇之輩。
這一段話點燃了眼前三秦父老積攢了好些時日的怒火。
「這是我們的家!」
「是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
「把他們趕出去!」
「殺死他們!」
「……」
人們喊著號子,拿起鋤頭、木棒一切可以拿起的東西,大聲呼喊著。
李珏決定再加一把火:「諸位,實不相瞞,某乃長安府尹的公子李珏,某相信城北之亂實為叛賊之計也,我三輔百姓性格淳樸,斷不會行此殺頭之罪,此必是因叛賊逼迫裹挾。」
這一幕的反轉驚得眾人瞠目結舌,很久沒反應過來。
「你真是府尊家的公子?」一個人鼓起勇氣,但面露不太相信之色,其他人也是這般。
「如假包換,而且諸位,今日不但某來了,還有數千我三秦勇士。」李珏大聲笑道。
白晟的與李珏越來越默契,聽聞此話,將與旁邊親衛將手中長弓引上火箭。
三支火箭直插雲霄,火不大,但在這漆黑一片的地方,用來做信號,足矣!
營寨西門忽的騰起一把竄天大火。
「漢軍威武!漢軍萬勝!」
「誅殺逆賊!」
「快快圍了四門,莫要讓賊軍跑了!」
一時間,營地四周都有人大呼。
「如何?諸位,願隨我將逆賊斬殺,還我三輔朗朗青天,還那些被殺害的兄弟姐妹一個公道!」
「我等願隨小郎君!」
「願隨小郎君!」
「誅殺逆賊!」
「還我公道!」
「保衛鄉土!」
這一次的響聲空前絕後而且一傳十十傳百,在吶喊聲中,所有遭到叛軍壓迫的難民,齊齊的站立了起來。
「殺啊!」
「沖啊!」
望著巨大的人流轟向營寨,李珏伸手拉住白晟:「聚兵、上馬、跟某上!」
「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