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丟下
等他摸過去,只看到荒涼的樹叢之中躺著一個人,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已經出意外了,紀見無語了,躲在原地好久,他沒敢現在就出去,觀察了那邊很久,確定殺人的人不在了之後他才出去。
出去看了一下這個人,這個人的後腦勺正中一槍,看來是被人偷襲了呢,紀見就這麼看著,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除此之外,這個人的手上也拿了一把槍,看來本來都不是什麼好人,蹲在地上只能看到一個側臉,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不過能勉強看得出來,確實是別墅里的那一群人其中的一個,是個男人,他的印象里,這個男人好像挺溫和,好像平常都是笑著的……
嗯,可能他的認知有一些稍微的偏差,想了好一會兒,將他手裡的槍拿了過來,嗝,多拿一把應該沒關係吧。
回去的時候小明純很是乖巧的等在那裡,紀見將手伸了過去。
「走,我們走了。」
小明純伸手抓住紀見的手,笑的很開心,看著他的笑容,紀見很是心疼,雖然並沒有走多少路,但是小孩子已經憔悴的不行了,畢竟他在神樂凈吾那裡,可就是個小少爺,跟他這兒直接變荒野求生了都。
那個殺人的人走了,不過他留下了痕迹,紀見決定先跟著他走,要是能帶著他們回別墅那裡就好,至少到那裡之後,小明純有神樂凈吾守著,出事情的概率不大,至於紀見,有久由成呢,怎麼說呢?想起久由成,感覺那傢伙好不靠譜啊,護得住自己?
雖然是跟著那傢伙的足跡走的,但是沒走多遠,他們還是跟丟,此刻簡直就是又餓又累,而且天已經開始下雨了,這一次雨下的就可大了,沒有辦法再繼續往前走了,畢竟這麼大的雨路太滑了,容易出事。
只能是趁地面沒有被雨淋濕之前找個地方原地蹲下,紀見很難過,曾經無比喜歡下雨天的他,此刻居然有些厭煩,好像他一出事,一大半都會下雨,他自己出事下雨也就算了,這次可是帶上小明純了的。
他們兩個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天徹底黑下來了,雨一隻沒停,一直等到雨勢,似乎小了一點,紀見抬著傘,站起來時才發現,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此刻滾滾濃煙,不能說火光映天吧,那在這黑夜也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哪裡著火了的。
紀見愣了一下,抱起已經昏昏欲睡了的小明純,連忙往著那邊跑過去。
有了火光當做目標點,走過去速度就快了不少,不用幾分鐘,他們兩個就已經感受到熱浪撲面了,而且能看到火光了。
紀見看著那邊真的是無力吐槽,他跟火災是不是犯沖?
急急忙忙到那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火光衝天的背景,神樂凈吾側臉側身站在那裡,火光映在他的臉上明滅交錯,明明柔和的側臉在此刻,卻給人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
而他此刻站在那裡,手中正拿著一把手槍,由於裝了消音器的原因,所以手槍長出去一截,地上摔坐著一個人,抬著頭看神樂凈吾,這個畫面怎麼說呢?如果不是出現在現實里的話,真特么絕美了。
再看清楚摔坐在地上那人是誰之後,紀見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過去的,並且大喊一聲「槍下留人」,不過因為他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就導致他嗓子有點啞,這一喊直接破音……
都這種時候了,紀見還有心情尷尬,可能是因為在那裡的那兩個他都認識,所以就莫名的沒有一種特別緊張的感覺。
神樂凈吾轉頭看他,在見到他和小明純之後,連忙走了過來,紀見就差直接滑跪過去到他面前了。
神樂凈吾接過此刻已經醒過來了的小明純,小明純嘴巴癟癟,委屈的很,只不過並沒有哭出聲來。
紀見此刻非常心虛,趁著神樂凈吾和小明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跑到久由成那裡,他此刻已經站起來了,表情那叫一個複雜。
「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雖然這位挺不靠譜的,但人家好歹也是個警官呀,受傷了多不好。
「還,還好。」
這話怎麼……,紀見古怪的看著他,怎麼感覺他好心虛的樣子?他心虛個什麼勁兒呢?紀見無語。
「所以你要不要說說出什麼事情了。」
紀見問,那個小表情充滿了渴望,久由成愣了一下,想了想,嗯……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知道比較好,發生的事情實在不怎麼好。」
紀見無語的看他,他見過的死人也有一堆了,能發生什麼事情,他連聽都聽不了,這麼小看他的嗎?
但是久由成一副我覺得你承受不住,還是不要知道了的樣子,紀見正想要給他上一課什麼的,結果久由成身上傳過叮咚一聲,聲音並不大,是信息傳過來的聲音。
久由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嗯,紀見湊了過去,雖然也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他看到那條信息上寫的是什麼了。
「人跑了,往東京去了,目測會去米花町。」
紀見當時就愣住了,還沒等說什麼,久由成直接就跑了,那速度快的,紀見伸出耳康手了,都沒能攔得住他……
他雖然有點蠢,但是也沒那麼蠢,那條信息的大致意思,他還是懂的,是什麼人跑去了米花町,大概就是之前那個領頭的女人吧。
他覺得自己得回去一趟,雖然不太清楚這件事情跟自己關係到底大不大,但是以自己這倒霉的體質,他怕有人把自己家給拆了。
「那什麼,我能借你手機一下嗎?」
紀見很是不好意思的摸到神樂凈吾那裡問,畢竟自己帶著人家兒子整了一出荒野求生,他覺得對方沒斃了自己都是很不錯的了。
神樂凈吾倒是很不在意這件事情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來,紀見看著他那張柔和的臉,感覺更不好意思,他要是能朝自己吼那麼一兩句,他覺得自己可能都會更好受一點。
「對不起……」
紀見表示自己挺委屈的,當然,這個錯也的確是他的錯,但他就是覺得委屈,尤其是在看小明純縮在他爹懷裡的時候,雖然神樂凈吾對小明純好像挺嚴厲的,但是他也挺想有個人對自己這麼嚴厲的說,自己這孑然一身的,有了委屈,都不知道該向誰說。
神樂凈吾很是無奈,看紀見的那個眼神,跟看個會到處給他闖禍的小孩子……
「沒事,這事情又不怪你。」
紀見愣了愣,立馬把自己要奪眶而出了的眼淚收了回去,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矯情個什麼玩意,歡歡喜喜的打電話去了。
神樂凈吾:「……「
真的是……
電話他是打到田中四郎那裡去的,因為種種原因,紀見算是死記硬背的記下田中四郎的電話號碼了。
雖然輸入進去號碼之後他不是很確定,但還是打了出去,嗯,做人嘛,要相信自己。
「你幹嘛?大半夜的你讓不讓人睡覺了?。」
電話那頭傳來暴躁的聲音,紀見辨認了好一會兒,還是問了一句你是田中四郎否?
田中四郎:「……」
他上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次來著,吼了一句「你覺得呢。」
紀見無語,沉默了會兒,本來打電話是想讓他躲遠點來著,畢竟他沒記錯的話,那傢伙跟那個叫什麼的女人來著,想到這裡,紀見才猛然回過味兒來,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久了還是咋了,他忘記那個女人的名字了,要不是飛鳥一跟在她身邊紀見都不認得她了。
呃,好像不在自己更不認識,紀見悲催的發現。
「喂,喂,你倒是說話呀,我都快要睡著了,你再不說我掛了。」
紀見愣了一下,呃,自己走神了,真叫人不好意思。
「總之這幾天你小心一點就是了,你家不是挺有錢的嘛,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話說你都沒有家人的嗎?你被綁那麼多次好像都沒你家人找。」
又跑題的紀見道,田中四郎默了,最終丟下句不耐煩的我知道了,就掛了電話,紀見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陷入了沉思,如果現在那個傢伙在自己跟前的話,絕對要賞他一拳頭吃,什麼態度呢這是?
把手機還給神樂凈吾,轉頭看向那已經燒毀了的別墅,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呀,這得多少錢?說燒就燒,這裡的人這麼有錢,能不能分他幾塊錢?
雨兒淅淅瀝瀝的下著,寒風嗖嗖的吹著,前面熱浪滾滾,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然後他不過是站在那裡多感慨了幾句,等轉回身的時候才發現神樂凈吾和小明純沒了,這兒空空如也,只剩下他一個站在這裡烤著這偌大的火……
紀見當時就驚呆了,不是,這叫什麼事兒,所以他說這件事情並不是他的錯是在騙他,果然還是在生氣,他把他兒子帶出去荒野求生了吧,居然悄無聲息的就把他丟在這裡走了。
怎麼說呢?紀見此刻心情非常之複雜,既有被所有人拋棄的惆悵,又有因為神樂凈吾果然還是生他氣了的,把他丟在這裡一丟丟的開心,剩下的就是茫然無措,還有就是有點心慌,畢竟他這大路不識的,把他丟在這裡,他要怎麼回去?
紀見想了想,最終原地找了個地方坐下,也許他們還會回來找他的呢,只是因為臨時有事才走了呢,可能等會兒就回來。
所以這一晚就過得格外的漫長,到後半夜的時候,紀見發現自己似乎有點發燒,渾身都開始不對勁,明明他眼前這大火燙得他都快熟了,還是覺得冷,這大火給他的,只剩下燙了,並沒有一絲溫暖。
就這麼一直熬到了天亮,雨勢稍微更小了一點,別墅的大火也更小了一點,這一晚上沒有一個人回來,他十分確信他被丟下了,轉頭看了一眼,除了這別墅外,幾乎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陷入了積分絕望。
他來時因為睡著了,所以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回去要多遠的路,而且只能走路……
而且他已經,一天兩夜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勾唇笑了笑,不知怎麼的,有一股很是奇怪的情緒在心底滋生開來,明明感覺悲涼,卻又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