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道邊有花香
「不見了。」
島村眉頭緊蹙,他準備換回老式制服時,發現了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個紅色小袋消失了。
那個一名女同學請求他幫忙轉交給別人的東西,給他弄丟了。
島村對於外界總有一種不信任和恐懼感,覺得重要的東西一定要裝在身上。這幾天來,他一直把那袋子帶在身上。
那東西只有之前換制服時,離開了他一段時間。
現在被弄丟了,莫非自己要言而無信,辜負他人的期待?
島村討厭不守承諾——他有時會想,穹討厭他,會不會有他答應了和對方一起去看雪燈卻爽約的原因。
島村陰沉著臉四處搜尋,也沒有找到半點痕迹。
「那個,之前你和徹先生換下來的制服,我拿去洗了。會不會是掉在哪裡了……」緒花小聲說道。
島村看了她一眼。
他本來想生氣發火。看到緒花那張同樣帶著擔憂的可憐的臉后,心軟了下來:之前換制服失敗,又給客人添了麻煩被老闆娘說了一頓,她心裡也不好過吧。而且她畢竟是一番好意……
島村收回目光。「我等會兒再去找找,你先回去工作吧。」
直到夜晚,島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也依然沒有找到。
島村面無表情地騎上車,回到了依媛家。
會不會是被放在房間里了?可是自己明明記得把它帶在身上的。
明天就要收假了。可自己卻……
鈴鈴鈴——!!!
手機鈴聲將坐在書桌前的島村驚醒,環目四顧,房間里的燈還開著。
島村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
已是夜裡兩點。
自己之前竟然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鈴鈴鈴——!
手機鈴聲鍥而不捨的響著。
島村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給我打電話。
除了依媛一家的人,幾乎沒有人會給他打電話。
島村有時一個月通話次數不到三次——僅有的兩次也是推銷保險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沒反應過來的原因。
會是誰呢?
自己現在就在依媛家,怎麼也不可能是姨媽她們打的電話。而且現在已經這麼晚了。
島村拿起手機一看,是不認識的號碼。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島村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滴——
電話一接通,島村就感覺到手機在顫抖——被打電話來的人那巨大的音量所震動:「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
島村頭猛地向右邊一偏,徒勞的躲避著緒花這可怕的大嗓門。
緊接著,島村聽清了緒花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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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
「阿義你白天找的東西——是一個紅色的小袋子對吧?」
島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覺得身體有些發軟,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在身體中瀰漫。
太好了,不會失信了。
喜翠庄,緒花握緊手中小巧的粉色手機,臉上滿是糾結:這麼晚打過去,會不會打擾人家休息?可是阿義他說過那東西對他很重要,萬一他因為找不到東西而做出一些事……怎麼辦?
他手腕上那條傷疤和白天時陰沉的臉又浮現在自己眼前,緒花惴惴不安。
當聽到島村平靜的聲音時,緒花長長的鬆了口氣:「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
「沒什麼!東西先放我這裡,明天再交給你好了。再見。」
嘟,嘟,嘟……
島村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時才反應過來,現在已是凌晨2點。
也就是說——那傢伙為了幫自己找東西,從傍晚那時就一直忙到現在!
島村又拿起手機,翻開手機蓋。
「算了,讓那個笨蛋好好去睡吧。」
島村躺在床上,也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的原因,半點睡意也沒有。
「那傢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明明不需要這麼用心的……」
「或者說……她把我當成了朋友?」
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島村漸漸睡去。
第2天,島村帶有一絲不安——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緒花,進入了喜翠庄。
緒花除了眼眶下有一條淡淡的黑線外,還是那麼精神的樣子。
島村沒想到,緒花一看到他,就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神情,帶著一絲淡淡的嫌棄,「噫~真是惡趣味的傢伙。」
島村低頭看了看自己,很普通的穿著學生制服。
她這又是什麼意思?
想不通,那就別想了。
島村伸出手,「東西呢?」
「給你。」
島村接過,轉身向廚房走去。
到了準備去學校的時間,島村和換上水手服的民子一起朝外走去。
緒花一看到他,就直接驚訝出聲,「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而且還穿著立領?!」
島村覺得,這人腦子裡是不是安裝了量子引擎了,總是能跳躍到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地方,只能從字面去回答她的問題,「我要去學校。」
「唉——?!」緒花大叫了起來,「騙人!你不是社會人嗎?」
「我是學生。」
「民子!小菜!」緒花伸出手極速拍著兩人的肩膀,「你們聽見沒有?!」
民子一巴掌把緒花的手拍開,「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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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蛋在幹什麼?島村他是學生很奇怪嗎?」
「是啊,」菜子跟著點了點頭,「我還以為緒花你知道。」
「唔——」緒花跑到島村面前,直盯著他的臉,似乎想從他那張蒼白清秀的臉上發現什麼端倪。
靠得好近……島村向後仰,避開她貼得那麼近的臉。
「完全看不到有胡茬的痕迹……」緒花摸了摸下巴,「我還以為只是長得年輕而已。」
「啊,對了!」緒花一拍手,「原來你不是在裝嫩啊,早上看到你我還以為……」
島村:「……」
島村這才反應過來,她之前說的惡趣味是什麼意思。
「我先走了。」島村騎著車,向山下進發。
緒花站在原地,搓著下巴,「果然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緒花,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去學校的電車了。」菜子在旁邊用著極小的聲音催促道。
「哦。」
電車上,緒花還在耿耿於懷,手撐著下巴,沉吟道:「嗯……果然還是覺得很奇怪。」
「什麼地方奇怪?」民子沒有轉過臉,看著窗外。
「……不知道。」緒花思考片刻,得出了結論。
菜子拍著胸口,輕輕喘了兩口氣,「太好了,趕上了。」
「對,就是這個!」緒花手指點在鼻樑上,做了一個推眼鏡的動作,「離學校那麼遠,他騎單車能趕得上上學時間嗎?」
「這個……」菜子小聲說道,「雖然不知道島村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從沒見過他遲到,甚至有時候比我還早到教室里。」
「那傢伙……難不成是外星人!」緒花一臉震驚地看向兩人。
民子看著窗外,嘴裡淡淡的吐出三個音節:「毛蛋。」
「嘿嘿……」菜子乾笑兩聲,不知該如何接話。
「哦哦哦!」緒花又突然驚訝出聲。
旁邊的菜子嚇了一跳,「緒,緒花……」
「小菜你竟然和他一間教室,這麼說,你已經是三年級的了?真是看不出來呢,菜子學姐~」
「不,我是二年級的。」
「唉?」緒花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可是阿義他都已經拿到駕照了……難道因為成績太差而留級了?」
「這個……」菜子臉色一變,聲音變得更小了,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緒花,那個,島村他因為一些事休學了一年多的時間……」
緒花的話突然卡住,她想起了島村的左手。
原本只是普通的交流,這一刻,卻變得像在背地裡編排別人,說他人壞話似的。
空氣一下變得很安靜。
緒花扭過頭,窗外暖陽漸升,正是春回大地的時候。
春天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