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塊田:撞見
細小的聲音從床幔之中傳出。
春意立即輕手輕腳的走近床幔,道:「姑娘,可是醒了?」
「嗯。」
床幔之中的鹿賀凜極為小聲的應了一聲。
但站在床邊的春意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很快,便有隱隱的光亮,漸漸的鑽入了床幔之中。
春意幾人將床幔掛上床沿,露出了內里嬌俏少女的睡顏。
雖然方才鹿賀凜已經是應了聲,但明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春意和雲嵐幾人,早已經熟悉了這樣的鹿賀凜。
即便如此,但也是一點脾氣也沒有,也會乖乖的任由她們梳洗打扮。
這樣的姑娘,她們真的是喜歡極了。
雲玥則是趁著這個時間帶著冬意,去小廚房給鹿賀凜做等下吃的膳食。
等著鹿賀凜乖乖的被春意和雲嵐幾人梳洗打扮好,整個人也總算是都清醒了來。
又瞬間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吸引,轉頭看過,果然是雲玥和冬意正端著食托,把一份份精緻美味的膳食端上桌。
現在其實已經過了真正該用早膳的時間。
所以雲玥和冬意便多做了幾樣吃食,以供鹿賀凜選擇。
「這早膳,是不是太多了點?」
鹿賀凜眼看著幾乎擺了滿桌的吃食,有些覺得實在是太多了。
這麼多,她自己也吃不完,不然送去一些給阿凌好了。
「雲玥,這麼多吃食我都吃不完。你拿個食盒來,裝一半給阿凌送去。」
「是,姑娘。」
雲玥聽話的拿來了食盒,在鹿賀凜的要求下,每一樣都分了一大半出來,只留一小半下來。
也因此,一個食盒已經裝不完,得需兩個食盒才能裝下。
雲玥和冬意提著滿滿的兩個食盒走後,鹿賀凜也開始用膳。
雲玥的手藝,著實是符合她的胃口,不知不覺,鹿賀凜就吃得有些撐。
「好飽啊~」
鹿賀凜吃完,靠在椅背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感嘆道。
春意連忙遞上一杯熱茶,「姑娘,喝口茶順一順。」
鹿賀凜接過熱茶,剛好是不燙不冷的溫度,入口正好。
「舒坦!」
一口熱茶下肚。
突然,鹿賀凜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立起了身子。
「這麼冷的天,天天吃紅薯粥,估計都快吃膩了。春意,之前做的干辣椒還有多少?」
春意聞言,細細思索了一下,才道:「回姑娘的話,至少還有十缸,都存在食庫中。」
是的,府中有專門拿來存放那些做了風乾處理的食材的庫房。
還有葯庫和香料庫,都是為鹿賀凜準備的。
以防她不備之需。
裡面的東西,除開鹿滄凌平日裡帶著清秋打獵回來的獵物,剩下的都是從玉莊上運過來的。
而且,這裡也僅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在玉庄之中,還有更大的地方來專門放這些東西。這也是為什麼鹿滄凌在這幾年把玉庄的地界擴至極大的原因。
「那今日就做一點冒菜給那些百姓吃一吃吧,正好也換換口味。」
鹿賀凜一聽府中竟然還有整整十缸干辣椒,那不正好拿來做冒菜用?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都沒吃過辣,用不了多少,但架不住人多啊!
人一多起來,那即便是用得再少,總數加起來也多了。
「冒菜?這是何物?」
春意從未聽過這叫冒菜的吃食。
「是啊,姑娘,冒菜是什麼?」
春意沒聽過,雲嵐自然也沒聽過。
「姑娘,是把菜冒起來煮嗎?」
秋意的聲音帶著些幼態,此刻鹿賀凜覺著真是無比的天真可愛。
忍住笑意,鹿賀凜道:「冒菜其實跟古董羹紅鍋的味道差不多,形式也差不多,只不過古董羹是咱們自己拿著筷子進鍋里燙菜、夾菜。而冒菜呢,則是放進鍋里煮好之後,撈出來,再加上一些湯汁。」
「噢!我明白了。意思就是冒菜是煮好了舀出來吃的,吃的人也不能把自己的筷子伸進煮冒菜的鍋里,只能等著煮好了舀出來以後,才能吃。」
夏意的話帶著恍然大悟的語氣。
她這麼一說,屋內的所有人便都懂了。
「原來如此。可是姑娘,辣椒如此珍貴,就這般的拿出去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春意是知道的,辣椒這個東西,除了他們府上,外面根本沒有這個東西,更別提嘗一嘗了。
這樣珍貴的東西,姑娘怎麼就隨便給那些人品嘗了呢?
春意覺得實在是有些可惜。
「來年可以再種嘛,沒事的,再說了這麼多辣椒,府上也吃不完不是?而且加了辣椒煮出來的冒菜,自帶辛辣,就會讓人體溫上身,這樣他們也會暖和一些。這大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更何況現在根本不是寒冬的時候。我也只是盡自己所能,能幫一人便是一人吧。」
鹿賀凜倒是沒有覺得有任何可惜的,在她看來,放在那兒不吃,才是可惜。
「姑娘就是心善。」
鹿賀凜說完,雲嵐便脫口而出這句話。
在她們的心裡,鹿賀凜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最良善之人。
免費為人看病,又搭棚施粥,現在還要做冒菜送給那些人,真真是太好了。
而鹿賀凜聽到這句話則是感覺稍微的有那麼一點心虛。
在她看來,除了今日這這事之外,之前的全是面板的任務。
決定之後,鹿賀凜是說干就干。直接便帶人去了大廚房,只因那裡空間大、人多、好發揮。
鹿滄凌這裡也收到了鹿賀凜讓人給他帶了吃食的消息。
只不過,他現在還無法脫身。
突然之間,心情就變得有些煩躁。
這群人怎麼還不走。
連帶著看過去的眼神都已經沒了笑意。
周逸文已經進了屋來,和周祁鈺坐在一方。
而鹿滄凌坐在另一方。
至於為什麼周逸文沒有坐主位,自然是因為周祁鈺已經坐了一側,他再坐主位,實在是不妥。
他不禁的心裡有些埋怨周祁鈺。
好歹是堂堂皇子,這般行事,還真是有失身份。
至於傅昌,則是站在周逸文和周祁鈺的身後,自動充當隱身人,心中一直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看不見我,......
來之前,周逸文只是聽了地址便過來了,並沒有聽到底是何人。
而一路上傅昌是既激動又害怕,激動是因為他極有可能因此飛黃騰達,緊張是因為他也是第一次和皇子離這麼近,說話都是有些哆哆嗦嗦的。⑧①ZW.??m
周逸文覺著也不過是一介商販,還不配讓他知曉名字。
以至於現在,周逸文也只以為鹿滄凌便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販而已。
甚至連鹿滄凌中了舉人的事情都不知道。
鹿滄凌自然也瞧出了這周逸文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倒還真是個傻的。
也不知道周逸文這等蠢人,上輩子運氣怎麼就那麼好,竟然還可以把周祁鈺逼入絕境。
不過,要是沒有把周祁鈺逼入絕境,估計他也不會殺回皇城。
現在沒有了先天條件,鹿滄凌自然得在這其中添一把火。
至於周逸文,來日方長,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