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茶話會
在西列斯與琴多離開費希爾世界之前,他們與朋友們進行了一次聚會。
考慮到朋友們的承受能力(以及事實意義上可能造成的污染),西列斯並沒有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地告訴所有人。
實際上,即便有些人猜到了他的目的地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但是也並沒有真的詢問西列斯。
格倫菲爾倒是非常感興趣地了解了一下。
但是在簡單了解了一下「神明宇宙」這個概念之後,他就非常痛快地利用【舊神的陰影】儀式,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靈魂……然後再也不想跟西列斯談論這個話題了。
格倫菲爾確實是很有好奇心、很有研究精神、很想知道外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同時他也的確在進行相關領域的研究,比如進一步探索生物留影技術的種種應用。
……但是他更想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簡而言之,對於現實世界的人類來說,避免了解神明相關的概念是最安全的辦法。
人們總是生活在安全無害的世界之中,生活在自己熟悉的、溫暖的概念之中。大多數的人類都很少面對真正的血腥與殘酷,即便他們知曉這些東西的存在;而這也是最大限度維持社會安定的辦法。
對於費希爾世界而言,情況更是如此。人們也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平復過去的傷痕。
在「大事件」過去之後,費希爾世界也的確在慢慢踏出過往陰霾。在西列斯舉辦的這一次聚會上,儘管是送別宴,但是氣氛卻更像是一場茶話會。
他們並非是在告別一位老朋友,而是在慶祝這位老朋友踏上新的旅程。
聚會的時間定在六月末,特地避開了七月的雨季。西列斯還特地詢問了球球,專門挑了一個好天氣——他不是故意拿球球當天氣預報,只不過這世界還沒有氣象衛星。
地點則放在了南郊的一處莊園,畢竟西列斯需要邀請的人有些多。這處莊園是琴多之前通過普拉亞家族投資的地產,可以類比歐內斯廷酒館。
……值得一提的是,許多人已經遺忘了,在格雷森事件之前,南郊的美食小鎮曾經也出過大事。
儘管那一次事件並未真正爆發,並且後續的調查也被順便歸併到格雷森事件之中,但是這一點顯然讓南郊的發展受到了重創。
拉米法城的南郊風光秀麗,是許多拉米法城居民周末出門遊玩的好去處。這裡也擁有不少貴族的宅邸,或者說,度假莊園,畢竟絕大部分的貴族已經搬去北郊了。
但是,美食小鎮的事情顯然讓人們對這裡失去了信心。
剛巧在格雷森事件過後不久,琴多跟隨著西列斯來到了拉米法城。於是他就乾脆在拉米法城置辦了一些產業,包括但不限南郊的莊園,以及西城的歐內斯廷酒館。
在格雷福斯家族出事之後,琴多也付出了一些行動,去吞併這個家族的某些資產。
一言以蔽之,去收購那些因為舊神追隨者的行動而價格暴跌、但必定會逐漸回暖的產業。
……感謝舊神追隨者。某種意義上。
無論如何,這一次離別前的聚會,比西列斯想象中要和睦愉快得多。
他邀請了幾乎所有能邀請得到的朋友、熟人。這種形式當然鄭重其事,但是他私心裡也希望有這樣一種告別……或許是某種心態上的告別。
在解決了地球那邊的事情之後,他還是會繼續在費希爾這邊教書。
他的幻影、他的化身,會幫助他在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而這甚至都不再需要李加迪亞的幽靈幫忙了,因為八瓣玫瑰紙是更加全能的「化身」,能變成任何人、能表現出任何性格,甚至能說會道。
只不過,八瓣玫瑰紙必須需要有人去書寫,才能達成相應的目的。不過那也瑕不掩瑜。
或許是因為拉米法城曾經被夢境泡泡籠罩的關係,所以八瓣玫瑰紙在這座城市之中幾乎是所向披靡的。在某種程度上,這就是屬於他的城市。
唯一的問題是,西列斯現在還不能確定費希爾世界與地球的時差。
這當然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希望那不會是一個太誇張的數字,比如地球的一秒其實是費希爾世界的一年之類的,那過於瘋狂了。
不過那也是他們之後需要操心的事情。
在這一次聚會上,西列斯與琴多偶爾分頭行動、偶爾一起行動,但總之幾乎一整天都在毫不停歇地與人們交談、講話。
老實講,在「大事件」結束之後,他們已經很少再遇到這樣的場合了。那會讓他們想起,去年的神誕日之前的那一個星期,他們幾乎就要被八瓣玫瑰紙上的新消息淹沒。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他們的朋友也走上了自己的人生旅途。
偵探喬恩——這位偵探在1019事件落幕之後,扭扭捏捏地跟西列斯他們提及了自己的真名,因為當時康斯特公國赦免了一批通緝名單上的人員,其中也包括了他。
總之,這位知名不具的偵探先生,今年年初的時候終於開起了一家正式的偵探事務所,平時接接普通生意,再接接地下私活,偶爾再靠著自己的人脈與見聞賣賣情報……
……聽起來就是一位相當合格的神秘界人士。
順帶一提,「家族」和分享會這兩個組織,在「大事件」結束之後就變成一盤散沙,所有人員幾乎一鬨而散。
不過按照喬恩的說法,其實還有不少成員在暗中結社聚會——「順帶一提,我也在其中。不用謝。」當時這位偵探先生挑挑眉,如此說。
而琴多則相當戲謔地回復說:「不過,有多少個『你』在其中呢,偵探先生?」
喬恩的回應則是翻了個白眼。
偵探喬恩——或者說流浪漢伯恩,這個跑團劇情中一人獨佔兩張角色卡的傢伙,他的命運已然走上了正軌。而其他人也類似。
赫爾曼·格羅夫,這位唯一一個未曾從西列斯的教授俱樂部畢業的學生,如今正愁眉苦臉地思考著自己的畢業論文——相當熟悉的場面。
不過,在畢業之後,他大概會返回無燼之地,與自己的同伴繼續當初未盡的旅途。
他大概會首先去尋找阿方索·卡萊爾,後者如今與安格斯·凱斯的冒險團,正在無燼之地西面十分活躍地進行著種種行動。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地圖商店的店主,也就是西列斯熟悉的報童迪蘭·瑪帕,已經比其他蠢蠢欲動的探險者都先走一步。她在去年年底就已經出發前往無燼之地了,貫徹了她曾經的諾言。
切斯特醫生也仍舊在拉米法大學做著校醫,並且尷尬地應付著伊麗莎白女士若有若無地催婚,雖然後者的語氣更偏向於調侃。
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切斯特當時頗為平靜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相當幽默地說:「我感覺我不會對任何事情感到驚訝了。」
這話,以及這場景,正是由伊麗莎白女士向西列斯轉達的,彼時這位女士依舊在往日教會中做著她清閑的工作,並且已經徹底融入到拉米法城的生活之中。
她已經與好幾位年紀相仿的獨身女士約好了每天共進下午茶,一同打發時間。
在這一次的聚會上,西列斯甚至注意到她正與富勒夫人相談甚歡。兩位閱歷豐富的年長女士恐怕相當有共同話題。
西列斯曾經也與班揚騎士長談到過伊麗莎白女士,原因則是這位溫和的騎士長十分苦惱地說,希望西列斯稍微勸勸伊麗莎白女士,讓她不要再為教會裡的騎士與調查員介紹伴侶了。
雖然往日教會並不禁止人們戀愛生子,但是……
……上班的時候看到同事親親我我,也是相當令人頭痛的事情。
至於班揚騎士長自己,在「大事件」過後,他像是徹底想通了。他比以往更加認真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但同時也並不常常將自己對於安緹納姆的信仰言之於口了。
某種程度上,他好似回歸到了現實生活之中。他仍舊信仰著安緹納姆,而他同時也說,「或許吾神會希望,我對於祂的信仰,會讓我更加堅定,而不是更加迷茫。」
如果這世上真的必須要存在一種信仰的話,那麼這信仰應當是讓人更好,而不是更壞。至少西列斯是如此認為的。
……某種程度上,商人蘭米爾對於金錢的熱愛——信仰?——也可以成為這句話的註解。儘管是某種奇怪的註解。
在自己的事業(以及兒子的事業)收穫豐收之後,蘭米爾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他說他好像又一次找到了為事業奮鬥的動力,不再覺得錢已經掙夠了。
他說:「這世界還有那麼多金燦燦的錢幣等著我!」
他在拉米法城,乃至於整個世界,的確鋪開了一條金燦燦的商業之路。
西列斯認識的許多商人,比如伯特倫·費恩,比如貴婦尤金妮亞·比爾德,都加入到了蘭米爾的隊伍之中,成為其合作者。
……呃,或許可以稱之為好消息的事情是,考慮到西列斯的存在,蘭米爾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有理智的,並且很有人文關懷的。
或許那所謂的「星之塵的詛咒」,真的將他從金錢的美夢之中嚇醒了。
至於另外一個……或許未來可能會沉浸在金錢的美夢之中的,曾經的小丑阿克賴特,則受到了拉米法城內甚至於其他城市乃至於其他國家的,一些戲劇愛好者的熱捧。
實際上,加蘭在加蘭小姐的故事的上演之後,其演技也頗受讚譽。但加蘭畢竟還是個年輕孩子,需要更多的成長空間,而阿克賴特那種徹底融入其中的體驗派做法,則讓許多觀眾深受震撼。
正如卡洛斯·蘭米爾曾經所說,阿克賴特演瘋子的時候就真像是一個瘋子。不過,卡洛斯也有意讓阿克賴特飾演一些其他角色。
阿克賴特如今三十多歲,對於他的演藝生涯來說,這還是個黃金年齡。曾經在馬戲團擔任小丑的經歷,也讓他對於如何吸引觀眾有著自己獨特的辦法,同時,也是他經歷的傳奇之處。
當然,儘管成名,但阿克賴特依舊是蘭斯洛特劇院的一員。
如今海蒂女士也仍舊在蘭斯洛特劇院負責道具、舞台布景、服裝等等,不過海蒂女士似乎有意重視舞台演員們的妝容。這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至於卡洛斯·蘭米爾,他的戲劇事業似乎終於走上正軌、越發紅火。某次他甚至專門找西列斯道謝,以及,鄭重其事地道謝,為他當初那幼稚的捉弄。
順帶一提,洛倫佐·格蘭瑟姆,這位西列斯曾經的室友,如今的拉米法大學考古學教授,也暗地裡贊助了蘭斯洛特劇院。
雖然聽起來是一位古板保守的考古學教授,但是,洛倫佐·格蘭瑟姆——這可是拉米法城第一屆諾埃爾紙牌大賽的獲勝者!
所以理所當然地,授課之餘,洛倫佐也十分愉快地發展著自己的課餘事業,比如說投資劇院區的發展,以及,進行諾埃爾紙牌玩法的授課(西列斯對此表示十分震驚)。
西列斯甚至曾經在課堂上聽學生們議論,說洛倫佐又發明了一種怎麼怎麼強大的牌組搭配方案。
……西列斯猜測,赫斯特院長很快就要找洛倫佐談話了。
實際上,在「大事件」落幕之後,赫斯特院長曾經專門找到西列斯,與他進行過一場對話。
正是在這場對話中,赫斯特院長提及可以豁免西列斯今年學術任務的事情,儘管西列斯最終未曾使用這個機會;此外,他們當然也提及了神誕日前後發生的事情。
赫斯特院長提及了黎明啟示會的事情。
那些仍舊認可黎明啟示會理念的成員,在「大事件」之後進行了一次聚會,他們共同寫了一封信,儘管沒法交給夏先生,但還是將其認真地寫了下來。
也就是,他們無比榮幸、無比期待,黎明紀的到來。
赫斯特院長額外提及,在10月19日那個血色的夜晚,許多黎明啟示會的成員實際上也挺身而出了,他們幫助了拉米法城的居民,儘管他們並未得到夏先生的聯繫。
這一點實際上讓西列斯深感嘆息。他感到自己當時還是應該做點什麼的。黎明啟示會內部的確有叛徒,但是,也有忠誠者。
不過,無論西列斯,以及黎明啟示會的那些成員如今是怎麼想的,這個組織恐怕也已經成為過去式了,如同歷史學會自身也在不停地革新一樣。
如今歷史學會——確切來說,歷史學會的啟示者這部分,已經徹底搬離了原本的那個地址。
約瑟芬·莫頓找到了城內的另外一個建築,對那裡進行了一些改造,然後這就成為了啟示者們最新的駐地。這裡也不再被稱為歷史學會,而被正式稱為「啟示者協會」。
……這一點是受到康斯特公國官方,以及往日教會同時認可的。這一點曾經讓西列斯感到吃驚,不過他也意識到,這或許只是因為,在那一天的夜晚,三方達成了某種協議。
總之,對於一些習慣了「歷史學會」這個名字的人來說,「啟示者協會」就顯得有些冷冰冰的了。所以就在這兒暫且繼續將其稱為歷史學會吧。
歷史學會仍舊大體保留著原本的第一走廊、第二走廊、第三走廊、研究部、長老會等架構,不過在此基礎上進行了更加細緻的劃分。
此外,他們又獨立劃分出了一個監察部門,由康斯特公國官方、往日教會、歷史學會三方人員共同組成,直屬於長老會,但同時也獨立於長老會。
……可以預想這個部門未來的混亂狀態。或許這裡將無時無刻不充滿爭吵,以及,各種文件。
當然,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安吉拉·克萊頓小姐,作為監察部門的第一任部長,可謂是身兼重任。
「……但是這根本不可思議!」直到聚會的這一天,安吉拉都一臉震驚。此時距離她走馬上任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年,「我是說,我幾個月之前還只是長老會的小助理!」
當然,對於有心人來說,這一點並不顯得驚訝。
或許,在安吉拉·克萊頓前往歷史學會學習啟示者相關知識的那一天,這個決定就終將會做出,只看時間早晚罷了。畢竟,其他貴族可都是會在家族內部進行相關的教育的,但安吉拉卻是一個例外。
像這樣注意細節的有心人,在歷史學會不多但也不少。
卡羅爾——這位長老如今可以說是歷史學會相關變革的首要發起人——有一次就曾經向西列斯提及,他說如今的歷史學會像是一個空蕩蕩的框架,只等著人們將其填滿。
歷史學會甚至已經開始吸納非學會的啟示者了。
當然,學會內部的啟示者是優先晉陞的。像富勒夫人與埃里克·科倫斯,就都已經在第一走廊和第二走廊一路高升。
後者也因此辭去了歐內斯廷酒館那邊的職務。
他太太哈莉特·科倫斯與路易莎·蘭普森、艾琳·費恩等人共同經營的瑰夏雜貨鋪,如今生意也蒸蒸日上。這讓曾經困頓的科倫斯一家、蘭普森一家都徹底走出了困境。
……相比之下,仍舊在第三走廊兢兢業業、滿頭大汗進行著訓練的達雷爾·霍布斯,就有點憤憤不平了。他氣憤地聲稱大人們都小看他的力量。
對此,「大人們」報以一聲悶笑。
事實上,改變並不僅僅發生在歷史學會,也同樣發生在康斯特公國,以及其他國家。
在拉米法城,一個顯著的改變就是,貴族的權勢與地位被大幅度削弱了。
恐怕康斯特大公也是擔心再出現布萊恩特家族的事情,所以如今貴族與官僚職位是嚴格分開的,保留貴族頭銜或者成為公國官僚,只能二選一。
為此,康斯坦丁家族甚至乾脆地卸掉了自己的爵士頭銜,單純成為軍隊的一員。
或許也正是康斯坦丁家族決絕的做法,其他一些貴族也不敢吱聲了。
或許他們只是等待著這個方案的後續發展、等待著康斯特公國的未來圖景,指望著哪一天大公會後悔這麼做……儘管這一天可能永遠都不會到來。
對這個方案,西列斯不少認識的貴族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有些是不太贊同,有些則是無所謂。
格蘭特家族屬於是後者,這個家族選擇以對藝術的信仰掩蓋對於死亡的信仰,從某種程度上,他們也對權勢不屑一顧。
按照多蘿西婭·格蘭特的說法,在畢業之後,她很快就會接手格蘭特家族的相關生意。不過,那也不能說是太複雜的生意。
多蘿西婭實際上也有意如同西列斯的另外一位學徒,朱爾斯·漢斯一樣,回到拉米法大學擔任教職。至少對於多蘿西婭來說,那聽起來更有意義一些。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埃米爾·哈里森的外公,也就是那名老畫家奧爾登·布里奇斯,在去年冬天病故。
在這之後,埃米爾的母親帶著布里奇斯家族全部的資產,拒絕了家族的爵位,帶著兒子在拉米法城隱居了起來。
按照西列斯的了解,埃米爾的母親似乎是當起了中學的美術老師,她也沒有再強迫埃米爾繼續畫畫。
……埃米爾的母親從未給西列斯留下任何深刻的印象,他甚至都不知道這位女士的名字。但是,這種堅定的做法也的確讓他對這位女士感到些許的驚嘆。
至於埃米爾,不知道是否是從拼湊安緹納姆的雕像之中尋找到的靈感,他反而開始對雕像開始感興趣了。
……或許埃米爾終究還是會與「藝術」產生某種聯繫?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既定的……「命運」。並不僅僅是巧合之類的,也可以說是「命中注定」。某一次在貝恩書店與其他小說家聚會的時候,西列斯也提及了這個問題。
幾名小說家發表了各自的看法。
兩位偵探小說家,安東尼婭·卡明與梅納德·戴夫斯給出了類似的答案,他們都認為,如果真的存在「命運」,那麼世界的一切恐怕都像是它編織出來的,縝密而相連的網。
……如同每一本謀篇布局、精巧別緻的推理小說一樣。
冒險小說家阿維德·諾頓則給出了另外一種答案,也就是,他更喜歡驚險刺激、猝不及防的「突然」。他更希望世間的一切不要那麼精密、不要那麼細緻而確切,不然的話——
「失去了熱血與雄心,那可就失去了一切!」他十分堅定地說。
……很大可能是因為他最近代入了他新小說的主角性格之中。平常的阿維德·諾頓可沒這麼樂觀積極、精力充沛。
歷史小說家蒙德·哥爾斯密,也同樣理所當然地給出了一個很符合他身份的說法。
他說,歷史之中沒有「命中注定」,只有「偶然中的必然」。或者說,每一條命運的軌跡都將導向一個定格的結局,歷史的每一個拐角都不是毫無意義的。
至於多琳·盧卡斯,這個年輕的女生的說法也很符合她的性格與喜好。她只是說,如果愛情可以說是某種命中注定的話,那麼她一定會十分喜歡這種「命中注定」。
每一個人都給出了自己的想法與解釋。於是西列斯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對於每一個人來說,命運原本就是不同的。
因為每一個人的命運都不相同,所以他們才會對命運有著不同的理解,所以他們才會擁有自己獨特的人生道路、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結局。
這像是一個周而復始的圈,人們困在其中不得逃脫;這也像是一個「無盡」符號,人們可以從中得到無限的可能與未來。
……無論如何,如今的西列斯可以對「命運」這個詞付之一笑了。
分頭在聚會的各處走了一圈之後,西列斯與琴多再一次在莊園門口的噴泉池匯合。他們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也沒第一時間提及自己與其他人交流的內容。
西列斯看了一會兒噴泉池內清澈的水花,又感到一陣柔軟的微風拂過他的面頰。他從球球那兒挑選出的合適一天,果真擁有一個絕佳的好天氣。
他說:「今天天氣不錯。」
琴多不免低聲笑了笑,回答說:「的確不錯……我想,這多虧了您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