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潛龍入海
在王石到體育館上班的第二天，（虛擬）國家足球隊的大隊人馬就住進了體委招待所。
王石發現被錄取的義工中沒有方毅的身影，倒是在下班時，他才在足球場外見到了閑逛的方毅。
見王石出來，方毅連忙迎上，提到沒被錄取的事，方毅憤憤不平的說「一定是那些主考們收了賄賂！」
接著，方毅又諛笑著說道「搖頭王，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后，王石已經略摸清楚了一點此君的為人，知道給他纏上如搞不到簽名交差，將會是沒完沒了，煩不勝煩。
王石大感為難，因為體育館曾有嚴令，禁止義工們接近球員，違者一律開除。
王石只得敷衍著說道「他們今天才剛到，我還沒機會認識他們呢。」
「你一定要幫忙啊！」方毅可憐巴巴的說「你可是我最後的希望了。」
其實，王石和其他義工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在足球場邊幫球員撿撿球、送送礦泉水或飲料，以及等球員們走後收拾場地罷了。
這天，王石和另一名義工抬了一箱礦泉水，準備送往球員休息室。
冷不防的，一個足球橫過球場往他們飛來。
王石憑異感早就察覺了來球的路線、速度，要是在平時，王石會先閃開，然後等球落地再撿球。
這時他因雙手抬著礦泉水，而另一名義工根本沒有發現有足球往他們倆飛來，沒辦法，他只好側身抬腿，等足球落到腳下時稍稍用力把球踏住。
然後，他扭頭往球場望去。
約三十米處有一個球員正在向他招手。
想也不想，王石起腳把球向那名球員踢去。
足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的落在那名球員的腳下。
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王石也沒在意，繼續抬著礦泉水往休息室走去。
（虛擬）國家隊主教練崔劍鋒正心事重重的看著球員們練球。
由於南國大學在醫學界久負盛名，濱河市各醫院更是人才濟濟，所以（虛擬）國家隊這次來濱河市集訓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藉助這裡的醫療條件，解決部分球員的傷病問題，以求以最佳的水平參加本屆世紀英雄杯足球大賽。
但願正在各醫院諮詢的龔新明會帶回令人滿意的答覆。
隱隱約約的想起了什麼，卻又很模糊。
崔劍鋒不禁嘆了口氣，暗道「難道自己這麼快就老了么？」
「劉健，你這個球是怎麼傳的？」崔劍鋒煩躁的喊道「球都飛到場外去了。」
啊！想起來了，記得上午劉健也是這樣傳了一個球，結果足球被場外的義工截住，又準確的回傳給了劉健，當時，那個義工還台著一個箱子，而且足球是橫著飛去，那個義工並沒有面對飛來的足球，他能看到球路的視野不大。
好敏銳的觀察力和快速反應的能力啊！
在球場上摸爬滾打了四十多年，崔劍鋒深知這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絕非僥倖，一定要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才能辦到，不過，怎麼就想不起他的摸樣呢？崔劍鋒往場外正在值勤的義工瞧去。
義工是清一色的藏藍色制服，除了高矮胖瘦外，似乎全都一個樣，怎也分不清誰是上午的那名義工。
「崔總，我回來啦」龔新明滿臉風塵之色亦掩不住眉宇間露出的喜悅，說「濱河市不愧有醫學之都的美稱，我跑了一整天，總算大有收穫啊！」
「小龔，我這裡也不錯」崔劍鋒從容說道「還是你先講吧。」
龔新明急促的說「我今天跑遍了濱河市的幾家大醫院，專家們看了曲振的醫療檔案，認為可以通過手術矯合他膝部的扭傷，療程僅僅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剛好趕得上去（虛擬）日本，而且預后良好；楊鑄的腿傷也能治癒大半，連傷勢最嚴重的陳侯東也在南國大學找到了解決辦法，隊醫趙醫生看了他們的治療方案后，亦認為大可付諸實施。」
「看來，我們這次是來對了地方」龔新明感慨的說。
「確實是來對了地方」崔劍鋒大有深意的說道「這濱河市真是藏龍卧虎之地，我在上午就發現了一個絕佳的足球苗子，說不定在（虛擬）東京就能派上用場。
接著，崔劍鋒把上午的事說了一遍。
龔新明不能置信的說「真有這麼神嗎？」
「現在最緊要的是把那個人找出來」崔劍鋒激動的說「小龔，你想想看該怎麼辦？」
沉思了片刻，龔新明凝重的說道「在這裡的義工共有七個，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先找體育館的孟館長商量，就說要與這批義工來場友誼賽，一是不必興師動眾，二是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相信是珍珠的話，即便是埋藏在雜草叢生的泥土裡，亦會發出眩目的光芒的。」
「行，就依你」崔劍鋒拍腿說道「他們只有七個人，我們這邊把陳侯東、曲振拉上，侯東腿法細膩，曲振拼搶兇狠，衝擊力強，這兩個人如果配合得來，將是一對天衣無縫的好搭擋，把他們放在逆境中，更能湊合他們啊！」
平時，崔劍鋒把全部心神都放在賽場上，隊里的大小事務都由龔新明一手操辦，這兩個人合作慣了，默契早生，所以等崔劍鋒說完，龔新明便接著說道「我這就去安排。」
龔新明很快就找到了孟瓊館長，他把崔劍鋒的意思說明后，又順帶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不要驚動任何媒體，二是啟動球場內的錄影攝像設備。
孟瓊爽快的答應了龔新明的要求，也許是察覺到事非尋常，絕不僅是單單一場友誼賽那麼簡單，就低聲問道「龔教練，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稍稍透露一點？我也好做相應的準備。」
別的人都可隱瞞，惟獨眼前這位是瞞不了的，因為假如真有崔劍鋒所說的那個人的話，很多事情還得與孟瓊館長合作才能順利辦成，因此龔新明也低聲說道「我們崔總好象是看上了義工中的某一位，想把他拉進（虛擬）國家隊踢球，孟館長，我想請您配合通知有關部門，另外，還請盡量保密，崔總不想興師動眾的。」
孟瓊興奮的說「行，這是我們濱河市的光榮和驕傲，我一定儘力配合，這樣吧，我只通知（虛擬）體委的張萬程主任，張主任你是見過的，你們要誰儘管說好了。」
「我們還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是名義工」龔新明老實的說「所以我們想通過這場友誼賽把他給找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孟略一沉思后說「體育館的義工總共七個人，分兩班，上午班的已經下班回家，明天上午他們還會來上班；而下午班的義工現在還在球場，我這就去通知他們明天上午也要來上班，就說是有事安排，應該沒問題的。」
王石習慣早起，他總是先幫母親忙完家務活才步行到體育館上班，不過，今天他發現體育館義工室內的氣氛與以往不同，本來應該是在下午來接班的同學早已在那裡候著，而且人人面帶笑容，胸前背後還用別針臨時別了一塊標有號碼數字的白布。
「王石同學，你過來」孟瓊大聲把王石叫到跟前說「先把號碼牌別好。」
孟瓊知道這次體育館招請義工名義上是面向社會，其實（虛擬）市體委早就內定了義工的人選，他們事先就把試卷的內容透露給了濱河市足球隊的球員們。
（虛擬）市體委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本來，（虛擬）國家隊來濱河市以前就表明了態度，由於集訓是封閉式的，（虛擬）國家隊希望不會有閑雜人員前來騷擾，而體委則希望本市足球隊有一個觀摩學習的機會，市球隊的教練周建新更是軟磨硬泡，苦苦哀求，在這種兩相衝突的情況下，（虛擬）市體委不得已而想出了一個折衷的辦法：讓市足球隊的球員們做義工。
誰知消息一傳出，其餘各路人馬又有意見了，打電話的，遞條子的不一而足，其中鬧得最凶的當屬球迷了，他們通過擱置渠道給（虛擬）市體委施加壓力，硬是逼得張萬程沒處可藏，只好宣布了最後的一張王牌：考試。
一考之下，市足球隊的球員們大都順利入圍，不過，王石可是一個特殊的例子。
也因為有這個例子，外面反對的聲音才小了些。
義工名單確定后，市球隊教練周建新又有了新的非份之想：希望在合適的時候，與（虛擬）國家隊來一場友誼賽，讓自己的球員與國腳們正面交鋒，這對市球隊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呀！不用說，這個艱巨的任務又落到了孟瓊的身上。
孟瓊真受不了這個周建新，三番五次的的跑到她的辦公室，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的，不過還好，現在（虛擬）國家隊的龔教練竟然主動提出來要舉行一場友誼賽，而且如果順利的話，將會有一名本市球隊的球員要直接晉入（虛擬）國家隊的陣容。
她連夜趕到（虛擬）體委張主任的家中，把事情的經過做了詳細的彙報。
張萬程坐不住了，他站起來來回在房間里渡了幾圈方步說「我把周建新叫來商量商量。」
「不好吧？」孟瓊為難的說道「（虛擬）國家隊的龔教練再三囑咐要我保密，我來向你彙報也是他們同意了的。」
沉呤一會兒，張萬程毅然說道「周建新這個無賴我還是了解的，別的不說，保密這一層倒還可以令人放心，再說，讓我們的球員有個思想準備會比較好一點，畢竟，這一場比賽可能影響到他們一生的前程啊！」
這樣一講，孟瓊也不好說什麼了。
不久，周建新匆匆趕來，三人就在客廳商議了一陣，決定由周建新電話通知自己的六名隊員，務必於明晨六時前趕到體育館，也不說是（虛擬）國家隊要人，只告訴他們將與（虛擬）國家隊舉行一場友誼賽，預先部署一下，這樣隊員們在早晨才知道情況，諒來也不會泄什麼秘。
王石分到的是九號，他默默的跟在義工隊伍的最後面走進了球場。
「等比賽一結束，應該有接近那個方毅喜歡的陳侯東的機會的」王石暗暗高興起來，他終於看到兌現對方毅的承諾的希望了。
「看來這次濱河市是煞費苦心了」球賽一開始后，崔劍鋒就發現這幾個義工踢起球來有板有眼，雖然級數不夠，但確有幾名義工頗具潛力，只有那個九號，看來是個外行。
啊！不對，雖然這個九號在跑動、傳切配合的姿勢來看，十足是個外行，但他所移動的點，所搶的位置卻極為關鍵，綜合全場的態勢來看，每每幾個至關重要的位置就有他的身影，只是很奇怪，不但義工們不傳球給他，就連被派到他們一方的陳侯東、曲振、劉健也沒有傳球給他。
崔劍鋒焦躁的大聲喊道「陳侯東，你怎麼搞的？」
由於賽前就已經說好，雙方都不派教練，以便讓參賽者自由發揮，所以戰端一起，義工隊就一直被技術、體能均佔優勢的國家隊壓著打，幸虧義工隊的守門員是國家隊派來的一號門將趙梓森，身處逆境而臨危不亂，這才險險保得球門不失。
義工們除了王石外，均被教練周建新面授機宜，又知王石是個生手，因而盡量避免傳球給王石。
而陳侯東、曲振、劉健國家隊的三員大將，則憑著無數次拼殺於綠茵場上的職業本能和經驗，均強烈的感應到九號隊友搶佔的位置生死攸關，卻同時又強烈的意識到他是個外行，終究在起腳前一剎那轉而把球傳給了其他隊友。
王石為人外和內剛，個性沉毅少言，雖然他沒有踢過足球，這亦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披上球衣，但樂於助人的本性使他暗暗決定要盡量幫助隊友。
感受到本隊岌岌可危的兇險局勢，他的異感立時噴發如泉，把他帶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天地之中：整個球場內一草一木包括雙方球員的位置、足球來往的軌跡無一不清晰的湧入他的腦部神經，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他感覺到每個球員包括自己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就象電影、電視里播放的慢鏡頭動作一樣，緩緩沉沉的呈現在異感之中。
在這一剎那，王石的五感終於在異能的幫助下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意境，只可惜他的體能還跟不上這場異變，要不然奔跑於球場上的王石，將只是人們眼中的一團幻影而已。
就象有一張完整的敵我態勢圖擺在眼前一樣，隨著場上雙方球員的頻繁跑動，王石總能找到一個恰當的位置來支援自己的隊友；而對方的球員則覺得他就象一根有毒的刺，總是釘在一個令人生厭的地方，如影隨行而又揮之不去。
王石不知道自己這些做來輕而易舉的事情，卻被場外的（虛擬）國家隊主教練崔劍鋒看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而被對手壓出真火的陳侯東和曲振互望一眼后，均看到了對方眼中湧現出來的無比的鬥志。
終於，曲振振奮精神，兇狠的搶斷了對方的球路，把球大力的傳往早有準備的陳侯東。
陳侯東接球后即如離弦之箭的直接帶球衝過中線，又晃過一名攔阻球員直趨對方球門禁區。
又有兩名對方球員連袂迎上，逼於無奈，陳侯東往球門望去。
劉健就在罰球點的左端，身後有兩名對方球員回防；而該死的外行九號卻傻不拉嘰的杵在罰球點的右端，身後僅有一名對方球員，只是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轉身射門的準備姿勢。
略一猶疑，陳侯東起腳把球傳給了劉健。
劉健不等足球落地即空中踢球射門，可惜由於有兩名對方球員回防，足球因進球角度太小而被國家隊二號守門員章銳夫撲出。
「那個九號怎麼越看越順眼啊！這該死的陳侯東，卻把球傳給了劉健，簡直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崔劍鋒示意比賽暫停然後向下場休息的楊鑄問道「這場球的感覺如何？」
「踢得很不順」楊鑄悶聲說「那個九號向只蒼蠅似的飛來飛去，不該出現的地方總能看到他，不過，他應該是個生手。」
崔劍鋒又接著問「侯東、曲振、劉健，你們覺得如何？」
「我們幾次想把球傳給他」陳侯東回答說「看他是個外行，又不敢。」
崔劍鋒雙目一凝、眼中神光暴射的說「傳給他！」
言罷，他轉身走向坐在邊線休息的義工隊員。
「張主任，你好。」與張萬程握手后，崔劍鋒說「不介意的話，我想把上場球員做一下調整。」
早有心理準備的張萬程知道戲肉來了，他亦想知道崔總教練看上了哪一名市球隊的球員，忙道「沒關係的，崔教練，您儘管安排。」
可是等崔劍鋒說出重新上場的雙方球員后，張萬程仍然大吃一驚的愣在那裡。
崔劍鋒老實不客氣的把市球隊的球員全部撤下，僅僅留下九號王石，而王石只有陳侯東、曲振和一號門將趙梓森是國家隊的主力球員，其餘全換上了國家隊的替補陣容。
作為王石對手的一方，卻彙集了國家隊的最強陣容：楊鑄、劉健、孫朋、向沐陽、周力等，這些人無一不是鼎鼎有名的沙場老將了。
張萬程參加了招請義工的面試，知道王石對足球是個百分之百的外行，而他看崔劍鋒的臉色，卻又不是在開玩笑。
因為崔劍鋒接下來把所有上場的球員召集到一起，當著張萬程的面慎重宣布「今天這場球賽請球員們務必全力以赴，如果發現有哪個球員沒有儘力，本教練一定取消其參加世紀英雄杯大賽的資格，決不容情！」
僅僅是一場友誼賽而已，主教練崔劍鋒卻一反常態，做出了自國家隊赴濱河市集訓以來的第一次硬性規定，而這種命令似乎只在有重大賽事時才會發出的呀！
王石還不很清楚世紀英雄杯賽對一個球員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現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義工，等集訓完畢后，他還要返回學校繼續讀書的。
可是這些國家隊的球員們卻一個個腥紅了雙眼，升騰起旺盛無比的鬥志，王石站在他們中間，深身感受到他們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異感如廝響應，使王石的心臟也奔騰躍動，一種莫名的能量瞬間充實到了他全身的每個角落，凝重的氣勢亦隨之凝集。
同一時刻，異感清晰的告訴他，崔教練那雙滿懷希翼的眼神正在深深的凝望著自己。
「教練」王石夷然不懼的回望過去說「我會盡全力的。」
說完，王石頭也不回的往球場走去。
擔任臨時裁判的龔新民副教練吹響了繼續比賽的哨聲。
接下來的比賽，終於讓訝異的張萬程看出了一點眉目，亦拉開了王石血戰東京的序幕。
球賽一開始，王石就接到了陳侯東橫傳過來的足球。
王石雖從未踢過足球，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在傳接球方面很是得心應手，異感不僅使他對全場的動態了如指掌，也使他對自己身體的狀況?解的一清二楚：傳球時腿部該用多大的力量，該朝哪個方向用力，以及接球時準確判斷足球的落點等，這些足球運動員終其一生都想擁有的球感，對他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便擁有了。
不過，畢竟王石沒有踢過足球，所以他運球的速度太慢，跑不多遠便被兩名對方球員追上，好在異感使他早有所覺，總算趕在那兩名球員近身之前把球回傳給了陳侯東。
「這個人我要定了！」崔劍鋒把全副的心神都放在這個九號的身上。
多年的足球生涯以及豐富的執教經驗使崔劍鋒很快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九號雖然是個外行，但他的綜合全局的判斷能力和幾乎是與生俱來的絕佳球感，恰恰是當前國家隊其他球員所缺少的潛質，恰恰亦是當前國家隊所最為迫切需要的球員呀！
九號的運球確實是很笨拙，根本鮮有內、外腳側踢，腳背踢球等足球基本技術動作，全憑腳尖在運球，亦根本談不上細膩的盤帶技術，可是，他總能在關鍵時刻把球及時傳給隊友，還有，他傳球的質量極佳，力道恰到好處，似乎擁有一種天賦的球感，而且傳球后的跑位，簡直是在要對方球隊的命似的。
一個令王石吃盡苦頭的特訓方案在崔劍鋒的腦海里逐漸成型。
而此刻的球場上卻出現了令人吃驚的現象：往往陳侯東把球傳給王石后，王石跑不多遠便被逼回傳給曲振，而少了足球羈絆的王石快速跑動后，又準確的接住曲振大力傳來的足球，然後又跑不了多遠即回傳給陳侯東過過渡，如此反反覆復，足球很快便越過了中線，緊逼球門禁區了。
楊鑄、劉健、孫朋等被他們這種古板而單調的打法所調動，不得已而滿場追逐。
開始，這些國腳們對王石還很客氣，沒有使用如鏟球等大動作的阻攔技術，眼看著足球漸漸的與球門距離拉近，楊鑄首先沉不住氣了。
楊鑄的這口氣確實憋了很久了。
九號這隻蒼蠅滿場飛舞，先前還好，一直沒有球到他腳下，只是有點礙手礙腳而已。
現在他卻是帶著球在滿場飛舞，盡來些傳切配合，而陳侯東和曲振也不是吃素的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足球逼近球門禁區吧？沒辦法，只有先拿九號這隻蒼蠅開刀了。
逼不得已，楊鑄熟練的鏟球技術出籠了。
由於是首次遇上這種大動作的阻攔技術，儘管已先一步感應到楊鑄的鏟球，異感卻不能告訴王石怎樣應對，措手不及之下，球被楊鑄鏟斷了。
王石也和楊鑄倒在一起。
楊鑄很高興的看著這隻蒼蠅倒下，又很奇怪的望著他以比自己還快一線的速度爬起來，往接到自己鏟球的孫朋跑去。
孫朋和向沐陽運球到得中場卻傻眼了。
由於著場球賽教練沒有行兵布陣，參賽的八名替補球員有六名壓在後衛線上，而己方對友僅有劉健站在罰球區附近，以三對六，孫朋和向沐陽可沒有這個把握。
九號又出現在向沐陽的身旁用一招現學現用的倒地鏟球，把向沐陽嚇出了一身冷汗。
九號鏟球的技術、力度中規中矩，讓擔任裁判的龔新明也覺得無可挑剔。
可惜的是九號的這個鏟球重心稍為靠後，這是每個初學者都難免的失誤，所以足球並沒有被九號鏟斷。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用不著鏟球，只不過王石從未學過運球和搶截球的技術，剛好楊鑄給他上了一堂鏟球課，極負責任感的他深感對不起傳球給他的隊友，情急之下，就用上了印象最深的這一招。
經過這樣一鬧，曲振和陳侯東迅速回防，配合己方的六名替補球員把己方的防區守得跟銅牆鐵壁似的。
雙方又在中線展開了混戰。
兇狠的曲振終於又搶斷了足球，他毫不猶豫的大腳長傳給站位極佳的九號。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楊鑄就開始盯上了這個九號，可惜的是，每次遇上這種長傳球時，那最好的接球點總是被九號搶佔，足球又到了九號腳下。
被逼無奈下，楊鑄又使出了倒地鏟球這一招。
從楊鑄有了鏟球的預備動作起，王石就汗毛倒豎的準備著。
耐心的等到楊鑄重心一偏，王石連忙用腳外側將球輕輕一撥后，緊接著雙腳發力躍起閃過楊鑄急鏟而來的大腳，繼續運球往球門衝去。
「天才！」崔劍鋒一直張大了嘴望著九號，看他居然晃過了號稱全隊鏟球第一的楊鑄，內心的激動一時無以署名，只不住的暗嘆「天才！」
場上的球員們也愣住了，他們眼睜睜的望著王石笨拙的運著球，長驅直入的往對方球門衝去。
雖然感應到整個球場都靜了下來，王石還是把球帶到了球門區後起腳射門。
一來里王石從未射過門，也不知往哪射好；二來感應到其餘球員都停止了動作，全都在驚愕的瞧著自己，他的心內亦覺不好意思，所以他就不是很認真的把球往球門輕輕一踢。
足球被國家隊二號守門員章銳夫輕輕鬆鬆的接住。
崔劍鋒亦示意龔新明吹響了結束比賽的哨聲。
王石感應到自己的汗水在一滴一滴的掉落。
裁判亦輕步走了過來。
「王石」龔新明輕輕問道「第一次踢球的感覺怎麼樣？」
王石茫然的回應道「我不知道。」
「我們的感覺卻很好！」崔劍鋒大步走近說「怎麼樣？想不想到國家隊來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