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步進球壇(上)
「我要問過媽媽才能回答您」王石又想起可憐巴巴的方毅說「教練,我能不能要一張陳侯東的簽名?我有個球迷朋友拜託我一定要拿到手。」
「簽名的事好辦,小龔,麻煩你讓陳侯東辦妥,就說是我要他簽的。」崔劍鋒轉向隨來的張萬程說道「張主任,能不能借輛車?我們隊里的汽車太醒目了,我想現在就去拜訪――這位九號的母親。」
「崔總,沒問題,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的車就在場外」張萬程高興的說「就用我的車好啦。」
張萬程的麵包車一駛出足球場的大門,王石就看到了仍在場外遊盪的方毅。
「司機叔叔」王石不好意思的說道「能不能請你停停車?我有點事,就五分鐘時間。」
連教練都答應了,王石估摸著陳侯東的簽名應該沒問題了,他現在還有點小孩心性,只知道總算幫朋友了卻了一樁心愿,也沒有顧及到車裡坐的是一些什麼人。
司機望向張萬程,張萬程又向崔劍鋒望去。
「司機,請你停車,我們不急」其實崔劍鋒的心裡很著急,離世紀英雄杯大賽開賽僅僅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王石雖然極富足球天賦,但又從未接觸過足球,他必須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迅速成長,這個任務是何等的艱巨呀!
下車后王石跑步湊近方毅說「方毅,我搞到陳侯東的簽名了,不過現在不在手上,你下午有空嗎?」
「有空,有空」方毅聞言兩眼放光的說「搖頭王,謝謝你,我下午就在這等你,不見不散。」
與方毅約好后,王石儘快上了車隨張萬程等直駛大金路而去。
崔劍鋒見大金路湖狄乾的店鋪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常,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見慣了場面的張萬程知道崔劍鋒不想把事情鬧的滿城風雨,遂體貼的說「王石,我和你下車去把你母親請到車上來。」
崔劍鋒決然說道「不行,已經到了門口,我不去的話太沒禮貌了,我們一起去吧。」
王石聞言不由興起誓死報效之心。
在他的一生中,他最尊敬的人一個是母親,因為是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們倆兄弟養大,自小時候起,王石就看慣了母親為他們倆兄弟操勞的身影,這種感情已經根深蒂固的刻印在他的心中。
另外一個他尊敬的人就是方姐,因為方姐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伸出了援助之手。
「媽,我回來了」王石領著崔、張二人站在櫃檯前說「這是崔教練,張主任,他們想找您談點事。」
「張主任,崔教練,你們好」許靜嫻正在店裡忙碌,沒在意的說「石頭,你不是去做義工了么?怎麼又回來了?」
「許媽媽,您好,我是市體委的,今天我們特意放王石同學一天的假」張萬程接過來說「我和崔教練有點事要和您談談,這裡不太方便,能不能請您到我的車上去?」
「嫂子,您就去吧」旁邊的胡狄乾略有所覺,說「店裡的事我先頂著。」
到了車上,崔劍鋒開門見山的說「許媽媽,我是國家足球隊的教練員崔劍鋒,我和張主任來是想請您兒子到我國家隊踢球,所以想先來徵求您的意見。」
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許靜嫻愣住了。
她詫異的向王石望去,卻看見王石肯定的點了點頭。
半晌,許靜嫻方噓噓說道「崔教練,我可是從未見過石頭踢過足球,他到國家隊――而且是國家隊耶!會不會給您添麻煩啊!」
「他現在是?了點」崔劍鋒看了看王石說「不過,我會訓練他的,許媽媽,這麼說您是同意了?」
許靜嫻高興得流出了眼淚,她激動的說「同意,同意,石頭,你到了國家隊可要好好的踢球呀!崔教練,謝謝您,石頭這孩子就交給您了,打、罵都隨您,石頭,你聽到沒有?」
見母親流了眼淚,王石不敢多言,只簡單的恭應道「是。」
「您既然把兒子交給了我,我一定好好訓練他,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崔劍鋒也動了感情,轉向王石說「王石,今天下午你先把家裡的事處理好,明天清晨就去體育館報到,然後我派車送你到北京。」
張萬程聽到這裡,暗忖「這下可是通了天?!」
回到體育館,崔劍鋒直接撥通了國家體委主任李長林的電話「喂,李主任嗎?您好啊!我是崔劍鋒。」
李長林在話筒里說「是崔教練呀,你找我准沒好事,說說看,是要錢還是要人?」
崔劍鋒耍起了滑頭「這次我既不要錢,也不要人,而是要送一個人給您,另外,還想請您看一盤錄像帶。」
那邊李長林好奇心頓起,說「是嗎?」
「帶子我已派人送來,估計今天下午就能送到;人我會讓小龔帶來,可能要明天才能趕到」崔劍鋒接著說「看帶子時,我想請上范老,還有庄老虎和簡局長。」
李長林說「我越來越好奇了,你好象有什麼陰謀詭計。」
老臉一紅,崔劍鋒乾笑道「嘿,嘿,陰謀詭計倒沒有,不過,我想向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庄老虎提一個建議:人交給他后,盡量找一些球場上的痞子一起玩玩。」
李長林那邊確實有上當的感覺「慢點,慢點,我看事情不簡單,范老是你的老教練,你連他也要驚動,說明動作很大;庄老虎是你師兄,最近又發了財,你扯上他,無非是為了錢;簡乘風是訓練局局長,你一定是找他要人。哼,還說什麼即不要錢,也不要人,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我看你根本是在耍滑頭。」
崔劍鋒乾脆耍起了無賴「要不然您把庄老虎調到我這邊來,然後我來北京怎樣?」
李長林一口拒絕道「劍鋒,你這是怎麼了?又不是頭一回當教練,對不起,我語氣重了點。」
崔劍鋒毫不介意的說「我很想來呀!可是這邊實在脫不開身,人我交給您了,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後,我找您要人。」
李長林說「我盡量配合,還有,小龔來京,你不怕我留下他嗎?」
體委有意讓龔新明出任國家青年足球隊的主教練,是崔劍鋒硬把他要到國家隊來的。
崔劍鋒信心十足的說「這次我不怕,而且保證他會回來。」
帶子是下午四點鐘到的,李長林親自請來范老,又要秘書請來了訓練局簡局長,幾個人就等崔劍鋒所說的庄老虎了。
不一會,庄老虎匆匆趕到。
「庄蘭,你現在發財了」范老用手杖頓地氣道「架子也大了不少,要這麼多人等你!」
「哎,是老教練啊!」庄蘭連忙彎腰點頭說「我不知道您也會來,要不然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會按時趕到的。」
「咦!庄老虎」李長林幫庄蘭解圍說「我找你就不用準時了么?」
兩人搭擋慣了,庄蘭聞言豈會不知李長林的用意?他連忙解釋說「李主任,我們都老交情了,您也知道的,我現在事多,要不是您說一定要來,說不定我還不能在這個時候趕到呢。」
「長林啊!你不用幫他」范老語重心長的說「你是他的上級,既然說了一定要來,那就是命令,也就是工作上的任務,交情歸交情,但在工作上可不能馬虎呀!庄蘭,最近你當上了足協主席,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是不是覺得應該放鬆放鬆了?身居高位,更應時時警惕啊!」
庄蘭赦然手教道「老師,您說的對。」
李長林亦深覺有理,不過他見氣氛不對,有心岔開話題說「老教練,崔劍鋒特意讓我把您請來看一盤比賽的錄像。」
濱河市足球場內的錄影攝像設備,是專門為這次國家隊集訓而設計的,不僅從多角度拍攝,而且在空中亦配備了多部攝像機自動攝影,以便於教練、球員事後研究。不過,場內並沒有配備音響,因此像帶是無聲的。
錄像帶的畫面很清晰,在座的幾位亦都是行家,球賽還沒開始,他們就從崔劍鋒的行兵布陣上看出了一些眉目:義工隊的球員除了陳侯東、曲振、劉健、趙梓森外,全是戰力不強的生面孔,而作為其對手的全是國家隊目前的主力陣容,看來,崔劍峰是有意撮合陳侯東和曲振這一對球風各異的球員成為搭擋。
當錄像播至崔劍鋒示意暫停時,李長林也舉手示意播映員按了錄像機的暫停健。
庄蘭在這個時候坐不住了,他告便走了出去,邊走還邊拿出了手機來。
「劍鋒這盤帶子送的好」范老嚴肅的說「它暴露了我們國家隊不少弱點,但依我看來,這還不是他送這盤帶子來京的主要目的,因為這些弱點,我相信劍鋒已經找出來,根本用不著請我們來看,他亦知道該怎麼做的。」
李長林心中暗嘆范老不愧是足球界的元老,眼光確有獨到之處,因而贊同的說「范老,您看的一點沒錯,崔劍鋒還說要――」
這時庄蘭走了進來,臉上余怒未息。
范老見他進來,不悅的說「你是躲到外面去罵人了吧?陳侯東是你帶出來的,給你丟臉了不是?侯東這孩子我一直很注意他,剛進國家隊的時候還朝氣蓬勃的,這兩年給你帶著,球技倒是有所長進,可是朝氣也被你消磨了不少,現在連隊友之間最起碼的信任感都不具備了,平時當著你手下的面我不說你,畢竟你還要帶人,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我就一次說個夠。足球不是單單一個人兩個人之間的競技運動,而是整個球隊之間的相互對抗,最講究球員之間的互相協作,既然上了球場,就是整個球隊的一份子,在賽場上不相信自己的隊友,還能相信誰?一場球賽,如果不能把每一個隊友都調動起來,讓沒一個隊友都發揮作用,一定必輸無疑。」
庄蘭暗忖這倒好,自己剛才在外面罵陳侯東的話,現在又被老師完完整整的罵了回來,不過,他還是心悅誠服的說道「是。」
李長林怕他著?,遂繼續先前的話題說「劍鋒說明天要把九號送到北京來。」
「劍鋒的眼光沒錯」范老一拍大腿說道「這個九號具備王者之氣,雖然是個外行,但我看不出兩年,他必是我中國足球隊的中流砥柱,還有,我覺得劍鋒安排這場球賽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他,李主任,我們還是繼續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