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賭局
裴彪回到后衙,當即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狼狽不堪。他先前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壓住這口血。身旁的隨從見主子這個模樣趕緊去扶,結果被裴彪一把甩開了手。「把人帶到後院來見我。」他匆匆留下一句,然後便自顧自的離去,留下隨從在這裡等候真秀和喬震倆人。過了片刻,府衙的後院內,三人齊聚在此。裴彪也是乾脆,上來就對真秀說道:「打個賭,你三招之內打敗我,我便徹查此案,將相關所有人都一一問罪,並且自領御下不嚴、玩忽職守之罪。」不等真秀說什麼,一旁的喬震卻是拱手一禮,大讚一聲:「府君高義!」氣得裴彪瞪了他一眼,接著道:「我還沒說完呢,我要是接的住你三招不倒,你便賣我個面子,那盧大海我肯定將它千刀萬剮,但府衙里的官員由我裁決,不公開審判,你看如何?」「不管成與不成,這盧大海都必死無疑,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我也會讓緝兇巡捕儘力追回,這樣你也不吃虧。」真秀聽完他的提議,隨意的點了點頭,答道:「就按你說的。」喬震卻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大師,你不再考慮考慮?」這要是一個時候,把黃通判這條大魚放炮了,喬震可就牙疼了。「無妨,喬銀章只管做好見證就是。」真秀笑著答道。「哼,算你夠膽,我們擊掌為誓。」裴彪顯得自信滿滿,伸出一隻手掌。他修鍊的功法偏向與防守反擊,本就擅長防禦,自然有自信。雖然真秀的修為看著深不可測,但他拼了命咬牙堅持,不怕三招都挺不住。而且自己還是奉天府的知府,想來對方也不敢下死手干他。別看裴彪是個武痴,但混跡官場的又有幾個不是人精。他當即走到了後院的敞亮處,然後一把扯下身上的官袍,露出精裝的身軀。體內的元氣被催動,皮膚表面上頓時生出枯黃一層老樹皮,看著分外滲人,跟個千年老輸精似的。喬震在一旁觀戰,當即拍手叫好道:「府君的枯木逢春決竟然練到如此地步,想來已經將大多數罩門完善,真是了不得啊。」裴彪聽到喬震明著誇獎,暗中揭自己的老底,不禁氣得七竅冒煙,但現在賭局已經開始,顧不得罵人,只能凝神靜氣,以應對真秀的攻擊。喬震看著濃眉大眼,但也是一個精於變通的,倒也是個有趣的人。真秀得了他的指點,不禁微微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裴大人,聽說你一心向武,今日我便告訴你,難持赤子之心,一切都是虛妄!」說罷,真秀便抬起一根手指,遙遙的指向裴彪。「小禿驢,竟然如此小覷於我!」裴彪心中怒氣翻湧,身上的元氣再度激發,散發出枯黃的光芒。喬震也是緊緊的盯著雙方,心中隱含期待。下一刻,那根手指上突然凝聚出一股漆黑的能量,然後緩緩凝聚成球形,不斷的擴張,在不斷的壓縮,如此反覆。可怕的氣息充斥後院,壓的對面的裴彪緊緊皺起眉頭,如臨大敵。喬震越發感覺不對,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試圖拉開安全的距離。真秀手指上的那顆黑球就像是沒有極限一樣不斷的壓縮,積蓄出越來越恐怖的力量。而被指著的裴彪逐漸喪失了自信,心境開始受到了劇烈的衝擊。「這是什麼力量,為什麼完全看不出五行?」「我,真的能承受三招嗎……」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艱難的咽了口吐沫,不知該如何是好。而這個時候,真秀的招式也已經蓄勢的差不多了。指尖上的黑球開始發出「嗡嗡」的低鳴,攝人心魄。真秀不懷好意的勾起嘴角,然後清喝一聲:「接招吧!」隨著他話音一落,黑球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發出了刺耳的銳響,一旁觀戰的喬震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隨著這一股噪音,裴彪感覺到自己的氣機被牢牢鎖定,不管自己如何躲閃,都避免不了被命中的結果。他當即將自己的功法運轉到了極致,然後大喝一聲:「等等!」真秀沒有第一時間散去指尖上的黑球,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彪,手指仍舊牢牢鎖定著他。「我,我認輸……」裴彪有些頹然的說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為之一泄,不復先前的自信。真秀依舊沒有散去自己的攻擊,而是開口問道:「也就是說知府大人願意徹查盧大海的案子,將涉及此案的所有人員抓捕歸案,以律判罪,是嗎?」被真秀那恐怖的攻擊指著腦門,裴彪哪裡敢耍賴,當即一口答應下來:「我裴某向來說話算話,大師盡可以放心。」而另一邊的喬震看到賭局如此輕鬆的結束,也是趕緊出面說道:「我們府君一言九鼎,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不算話,那是要生兒子沒屁眼的。」喬震說罷豪爽的哈哈大笑,他先前還糾結裴彪要是被打死了,自己報告怎麼寫才能把自己撇得乾淨。但現在可以這樣握手言和,自然是最佳之選。「喬銀章說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麻煩兩位了。」真秀散去了指尖上的寂滅之力,恢復了平日里溫文爾雅的狀態,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這盧大海作為關鍵證人我也一併交給兩位,希望你們不要讓大家失望。」真秀說罷就將蛇骨鏈召來,然後將盧大海弄醒之後,直接交給了喬震看管。「大師儘管放心,我們奉天府辦事絕對靠譜!」喬震拍著胸脯,大笑著應下。這下子,不僅解決了黃通判,就連府衙其他有勾結的貪官污吏也都跑不掉了。他們這奉天府髒了許久總算能迎來清算的一天,像喬震這樣的人怎能不高興。至於裴彪倒也乾脆,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便也爽快的認輸。雖然此次要折些臉面,家族裡也會責難,但就像真秀先前提點他的,若是沒有一片赤子之心,恐怕他的武道不會順利。他上任奉天府知府之後,修為就一直不得寸進,現在想來確實是他修鍊的不夠乾脆。加上這一次,見識了真秀的厲害,發現自己連接他一招的勇氣都沒有之後,就更加動搖,不禁起了辭官的心思。但這些都是后話,在此不提。而就在他們三人商定好此案的結果時,一旁候著的隨從卻是悄然退去,不知去往何方。真秀注意到那人的動作,但卻沒有聲張,心中自有他的打算。他把盧大海轉交給喬震,並不是有多麼信任他和裴彪,而是再給他們最後的機會。最後在相信奉天府衙門的機會。他們若繼續糊塗,真秀也只好用非常的手段解決此事。他終究還背負著西行的任務,不可能在一個地方耽誤太久。「兩位,希望你們能還奉天城百姓們一個公道,能讓那些破裂的家庭重歸完整。」「貧僧拭目以待,告辭!」說罷,真秀便縱起身形離去,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因為他察覺到,先前離去的隨從在府衙內的某個房間停下來了,他要去看看這些人還有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