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次選擇的機會

祝子唯努力聚集力氣，扯下那把被膠帶纏繞的鑰匙，隨後將鑰匙放在手心，垂眼打量著它。王鐵祝髮覺祝子唯的異常，已悄聲走到他身後，見祝子唯遲遲沒動作，於是疑問道：「怎麼了？」祝子唯沒回答，而是解下自己的背包，從中取出數日前孫大叔轉交給自己的鐵匣子。看著祝子唯手中的鐵匣子，王鐵祝好像猜到了什麼，屏息等待祝子唯的後續動作。祝子唯深吸一口氣，像是在下定決心。他又將目光看向王鐵祝，接著在對方的疑惑中，利落地拆下鑰匙外裹著的膠帶，並將其插入鐵匣子上的掛鎖。鑰匙順利插入掛鎖的鑰匙孔，沒有一絲阻礙。但祝子唯並沒有轉動鑰匙，導致鎖頭的機關無法觸動。王鐵祝蹲下身子，看著祝子唯微微顫動的胳膊、手掌，心裡更納悶了。他早已解除對祝子唯的內心監控，所以無法清楚知道對方的真實想法。因此在他眼中，此刻的祝子唯有些莫名其妙，鑰匙都插進去了，為什麼還不打開？祝子唯仍舊沉默地盯著鐵匣子，捏緊鑰匙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他想到了一種非常可能發生的猜想，以至於他不敢打開鐵匣子面對其中姜尤留給自己的東西。方才在見到埋在焦土中的鐵匣子時，祝子唯即立即強迫自己思考起來，並不斷向自己提出問題。首先，孫大叔不知道是何物品、所在何處的「第二件禮物」，也就是這個鐵匣子，為什麼會處在剛剛發生爆炸的餐館內？它到底是何時被放在此處的？其次，假設鐵匣子是在爆炸發生前不久才放在這裡的，那放置它的人是誰？姜尤？可姜尤已經死了啊，所以放置鐵匣子的人一定不會是姜尤。但這個鐵匣子就是姜尤留下的第二件禮物，似乎除了姜尤，沒有人能暫時掌握這個鐵匣子，並在時機成熟時，將其交給自己。這是一種悖論。最後，假設鐵匣子是在很久之前，也就是姜尤還活著的時候親手藏到餐館內的，那姜尤一定清楚知道在未來的某段時間內，這裡將發生爆炸，且爆炸能夠吸引自己來到此處。因為如果不是爆炸的影響，祝子唯此刻已經離開雲真市，不會來到餐館，而且未來也很難再回到這裡。此外，如果姜尤並非想要通過爆炸來吸引自己來到餐館，那麼姜尤將違背自己說過的話，因為她曾托孫大叔向自己傳達過一句話：「第二件禮物將在你離開雲真市前交給你。」所以總結下來，姜尤一定通過某種方法知道這裡肯定會發生爆炸，但她卻選擇了旁觀。想到這裡，祝子唯腦袋中冒出了更加瘋狂的想法：或許姜尤不是知道會發生爆炸，而是她想要餐館在此刻發生爆炸。也就是說，姜尤要麼是放置炸彈的人，要麼與那群歹徒建立了合作關係。但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就被祝子唯抹除了，因為在他看來，姜尤想要精準控制爆炸的話，必須算好各項時間，任何一項環節出現差錯都有可能引起「祝子唯離開雲真市」或者「造成祝子唯通過電話聯絡上孫大叔等人」等多個不同結果。想要實現精準控制時間，要素是處在現場附近。但從監視自己的歹徒口中不難知道，姜尤已經確認死亡，而去世的人，是無法精準控制時間的。他沒懷疑那群歹徒是不是在欺騙自己，因為這目前看來不會讓歹徒得到任何好處。各種矛盾的想法讓祝子唯頹然地坐在焦土上，他此刻心亂如麻。祝子唯不關心姜尤是怎麼知道餐館會發生爆炸的，只關心姜尤為什麼要袖手旁觀。正因如此，祝子唯不敢打開鐵匣子，害怕裡面有他想知道卻又不敢知道的真相，從而導致姜尤在他心中徹底淪為魔鬼。王鐵祝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更加疑惑。雖然鐵匣子上的話十分可疑，但他並不知道姜尤在此之前曾送給了祝子唯一件禮物，也不知道她曾托孫大叔向祝子唯轉交過話。所以饒是他具有靈活的頭腦，也無法猜到祝子唯的心理活動，更無法洞察到爆炸事件存在的疑問。「怎麼了？」王鐵祝問。祝子唯臉上出現苦笑，他面色慘白，嘴唇乾澀異常，身體上的骨架好像都癱軟下來。他沒回答王鐵祝的話，而是在心中進行自我建設，並成功說服自己。祝子唯將注意力全部放到鑰匙與掛鎖上，呼吸不自覺開始放慢。隨著他扭動鑰匙，聲響立即從鎖頭內傳來，原本與內部結構咬合的扣環也順勢彈出。王鐵祝雖為祝子唯的異常感到奇怪，但在鎖頭開啟的一刻，馬上短暫放棄了心中的古怪，與祝子唯一同將目光轉向了匣子內部。鐵匣子的裡面放著一枚捲起來的信件，而捲成圓筒狀的信件內部放著一把黃銅材質的刮刀。祝子唯眼皮顫動，思慮許久，才將兩個物件一同取出。他將不過6~7厘米的刮刀從圓筒狀的信件中心取出並緊握在手，接著又撐直信件，取出了裡面彎曲的稿紙。這果然又是姜尤留下的話。祝子唯將稿紙平直，仰頭深吸一口氣，開始閱讀稿紙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