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孫天檢的異常

祝子唯從焦土中站起，目光直視廢墟的中心。數日前，他坐在那裡點了一份雞腿飯，是孫大叔親手所做。祝子唯根本想不起那份飯的味道，可關於雞腿飯的回憶卻在此刻異常洶湧。他不能原諒姜尤的所作所為，也無法在自己間接害死孫大叔一家后坦然地離開這裡。在短暫的思慮中，祝子唯下定了決心。「我要加入自然協會，我要親手為孫大叔一家報仇。」祝子唯一字一頓，表情嚴肅認真。他在與王鐵祝言說，但並沒有看向對方，好像不在乎對方是否認同。察言觀色能力極強的王鐵祝感受到了祝子唯的堅定。但他沒有為這位年輕人的果決而稱讚，反而十分失望，「你失去理智了。」「如果在面臨選擇時無法做出正確判斷，將毀滅你的一生。」王鐵祝說，「不要說什麼『既然是自己的選擇，跪著也會走完』那種沒有意義的自我激勵，在某個時間后，你會為自己的不理智而悔恨。況且我不會把一個定時炸彈放在自然協會，你很有可能被姜尤利用。」王鐵祝在表示反對時甚至沒有出現一絲猶豫，正如他當初要把祝子唯帶到自然協會時那般堅決。「沒什麼自我激勵。」祝子唯垂下腦袋，「我知道無論選擇哪個答案，未來都將後悔。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選那個至少能讓我無愧的答案？」「另外我認為我有能力報仇。即便短時間內無法報仇，但也不會被利用。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邊，你聰明，我愚笨，非常完美的組合。」祝子唯抬起腦袋，瞳孔好似閃著劇烈波動的亮光，可眼神卻如鏡子那樣平靜。王鐵祝愕然直視祝子唯，直到在對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反射的身影，才回過神來。他揉了揉眉心，「這樣么…」「你確定了？」王鐵祝抬眼，目光灼灼，秉著負責任的原則對祝子唯的選擇進行確認。他同樣想清楚了，祝子唯此刻體內的SEED細胞已進入活躍期，依照制度是必須加入自然協會的，而當前對方執拗地選擇許多自然公民原本就會走的道路，那他根本無法拒絕。這就像混世魔王般的小學生在即將升入初中時，作為教導主任的王鐵祝即便擔心對方會做出禍害班級、教壞其他學生、拉低學校平均分等一系列壞事，但面對這個小學生與家長近乎決絕的選擇，他無法給予否定的回答，因為有制度約束。即便作為教導主任的王鐵祝是從學校的角度上抗拒祝子唯，但他作為國家公民，遵守政策與制度是他的義務。祝子唯嘴巴都沒張開，「嗯。」「你已經決定，我只好尊重你的選擇。不過如果你做出對自然協會不利的事情，我會親手殺了你。」王鐵祝直言正色，不顧忌祝子唯的晚輩身份，毅然威脅對方。祝子唯沒回答，而是露出笑容。他有種見未來岳丈的感覺…雖然岳丈很不喜歡自己，但在自己與女朋友視死如歸的愛情面前，對方不忍心棒打鴛鴦，可在同意前難免要一番威脅。王鐵祝聳聳肩，算是接受了祝子唯，說：「那好吧，既然如此，最近幾日我就帶你去自然協會。不過在那之前，咱們需要完成一些事。」祝子唯順從地點頭。…餐館的遠處，兩名男人從已經離開的祝子唯與王鐵祝身上收回目光。其中一名男人將手中的望遠鏡小心放置到背包內。因無法接近祝子唯安裝監聽裝置，所以他們只能通過望遠鏡達到在遠處「監聽」他人對話的目的。另一名男人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老大，能讀唇語的兄弟看出…祝子唯好像加入了自然協會。」「自然協會么…或許他們也發現什麼了…」玫瑰男人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無妨。依照上級的指示，只要祝子唯還不知道那件事，他就暫時不是敵人。」「是！」「繼續盯著，恐怕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了…」兩名男人聽到此話對視一眼，面容肅然的朗聲回答：「明白！」…付過錢后，祝子唯與王鐵祝共同走下計程車。祝子唯看著眼前的小區，面容顯現出悲傷，但隨後他又輕嘆口氣，將負面情緒隱藏好。此處正是孫大叔一家居住的小區。「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如今只剩下年僅11歲的小兒子。」王鐵祝抬起腦袋，語氣唏噓。「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祝子唯心臟抽動幾下，胸腔又出現先前那股沉悶感。「雖然我沒對你進行內心監控，但還是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我來幫你解決一下孫天檢的日後生活。」王鐵祝神秘地說，「順便做些保護普通人的事情。」「是要給他留錢嗎？」祝子唯盯著遠處高聳的樓房，「可他不缺錢…而且以後應該會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不，他的其他親屬都沒有能力，也不願意撫養孫天檢。即便有，也是貪圖他所繼承的300萬與房產。」「那怎麼辦…」祝子唯愣了愣，他對王鐵祝具有良好的信任感，所以沒有質疑這句話的真偽。王鐵祝動身朝小區內走去，在原地低頭沉思的祝子唯見狀也立馬跟了上去。「你能收留孫天檢？」祝子唯像是察覺到什麼，於是跟在王鐵柱身後有些欣喜地問。但話剛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王鐵祝作為一個滿世界跑的探長，當然無法做到這種事。此外，祝子唯覺得這句話不免有些話裡有話的含義，好似在強迫王鐵祝一樣。「不能。」王鐵祝情緒未出現任何波動，「但我能幫他找一個非常好的孤兒院。」祝子唯「哦」了一聲，撓撓鼻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