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果

林木露出好看的牙齒，碎發間被汗水浸濕，好看的眼睛看向一群孩子們，把手中的皮球沿著拋物線扔到了對面。皮球落在了葉柯的腳下，葉柯蹲下抱起皮球，帶著些許責備的眼神看了眼林木，把皮球遞給了前面的小男孩兒。

「都多大了，還和小孩子們搶玩具。」

時間過得飛快，天色也漸漸暗下來，葉柯林木和趙媽媽告別後，坐著公交回到了家裡。

還沒到樓下，林木的手機在褲子口袋裡震動起來。他看到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李警官，『難道李警官已經核實指紋了？』，離真相越近，林木就越穩不定那顆浮躁的心。

「林木，你的手怎麼在抖？」

「沒事，你在這兒等我，家裡醬油沒了，我去買回來。」

林木快步走到小區外一個小巷子里，很快接起了電話。

「喂，李警官。」

「林木，指紋已取走，核對后，不是他。」

「不是他？李警官，你們是不是跟錯人了？」

「林木，我們暗自跟了幾天，唐青天就一個私人司機，叫張石文，身高一米七五，皮膚黝黑，右腳走路有些殘疾，我們趁他不備，取了駕駛門把上的指紋，不是他。」

右腳殘疾？林木記憶里的那個男人，走路沒有殘疾，可他不會看錯，眉眼那麼像。

「李警官，知道了。」

「林木，前兩天我們接到一起車禍案，受害者持有兩家公司，其中一家上個月剛上市不久，現在受害者被帶到醫院，目前正在搶救中，車禍那日的監控系統被掐斷，目前來看這不止為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我在想。」

「李警官，你是想說這個案件的行兇者與....」

「嗯，林木，我還有事，隨後再聯繫。」

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憑一絲第六感去判斷，李警官做不到，他只有查到線索找到確實的證據，才能確定自己的直覺是不是真的。

林木把電話放進口袋，無力的靠在巷子口的牆面上。他路上設想過李警官與他電話里要說的內容，最壞的結果他也想過，可應驗之後，卻沒想象中那麼輕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五歲那年的那場火災，失去的是他的至親，可壞人扔在逍遙法外，可他看到的唯一一絲機會，竟然也是黃粱一夢。

像是把那層觸目驚心的傷疤撕開，又重重的撒了一層鹽，林木默默承受心口的撕裂感。他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把多年的痛苦宣洩出來，偏偏這點小小的願望，卻也無法滿足，他不能離開葉柯，他更不想當著葉柯面失聲痛哭，只能強忍在心底。

站了足足五分鐘，林木深吸了一口氣，往小區門口的超市走去。

「林木。」

葉柯手裡拎著葯袋子，懷裡抱著一瓶醬油，站在小區門口，眼睛看著路上的人，像是再找他。

「林木，給你。」

林木看到葉柯騰出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奶糖袋子，放到自己手中。葉柯是除他家人外，唯一一個會清楚記著他的喜好的人了。

回到家中，葉柯把醬油放到廚房，她看到廚房的醬油還有大半瓶，葉柯不解的挑了挑眉，想起林木剛才的舉動，以她對林木的了解，林木肯定有心事，而且連她也不知道，可他不願說，她也不會追著問。

葉柯吃完晚飯，埋頭坐在書桌前寫今天的作業，她會把暑假作業分配到每天，這是她小學就養成的習慣。換句話說，這個習慣是林木帶她養成的，她的寒暑期作息時間計劃表，都是林木給她寫好的。以前總是像林木抱怨，讓他多把看動畫片的時間加長點，可林木卻一本正經的和她說『習慣養成很重要，你要剋制看動畫片的時間，你每天看動畫片，什麼時候能寫完作業？』

別的同學在暑假結束前幾天，都在加班加點瘋狂寫作業，熬夜通宵家常便飯，去了學校也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可她卻已經做完所有的作業，她才明白林木這麼做是對的，習慣養成后，每個寒暑假葉柯都會按照林木的計劃表完成，在福利院呆了一整天，回來也會想起來把今天的作業補上。

「咚咚咚......」

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葉柯做題的思緒。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會是誰。

「幹嘛？」

「葉柯，明天我過生日，你來嗎？」

「明天有事。」

「葉柯，就一頓飯的時間，你來吧。」

門外的少年把邀請函遞到葉柯手上，不等她做任何回應，早就一溜煙順著樓梯跑上了樓。

葉柯看了眼手裡那張無比誇張的生日邀請函，裡面寫著唐堯十八歲成人禮，還附帶著一張他的生活照。她看了眼隨手扔在客廳茶几上，回去繼續做題了。

這張邀請函只有一份兒，是樓上那位自己買好邀請函研究了一個小時，畢竟成人禮一輩子就一次，當然要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叫到生日宴上才完美，選照片也是想把自己最帥氣的一張挑出來，可他的臉拍出的照片沒有一張丑的，精挑細選了一張列印出來，樓上那位還在衣帽間想著明天穿什麼，可他根本不知道樓下那個來不來都是個問題。

葉柯終於把手裡最後一道大題解完，為了解這道題，葉柯用了滿滿一張草稿紙，啃完這道大題后的葉柯心情不知好了多少，想起今天還沒吃藥，她把課桌上的作業本收好，打開房間門恰好看到林木手裡拿著邀請函，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木？」

「嗯。」

「我還以為你愣神了。」

「沒，明天是唐堯的生日，你想去嗎？」

葉柯不想去，可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木的眼神憋了回去。她從林木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期許，她不清楚緣由，畢竟他們平時和唐堯之間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林木，你明天有事嗎？要是沒什麼事，你陪我一起去吧！」

「嗯！」

葉柯似乎感覺到，自己和林木之間像是隔著一層薄霧，她有些看不懂林木，甚至看不清他，但即便這樣，林木還是林木，他不會變的。

夢裡，葉柯回到了福利院，趙媽媽帶著她們在院子里做遊戲，大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子拉著一個小男孩，是林木，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趙媽媽帶著年輕男子進了樓里，林木坐在門外的長凳上，雙手抓著長椅，低頭看著腳上的小皮鞋，絲毫不理跑上去搭訕的孩子們。臉上帶著小孩子不該有的悲傷和孤寂。

畫面突然到了晚上，不管趙媽媽怎麼勸說，林木也沒有把衣服脫掉，無奈，趙媽媽走後，林木依舊穿著那件黑白條紋的背帶褲，上面還穿著白色小襯衫，就連小皮鞋也沒脫。

葉柯下床走到林木床邊，床上的小男孩沒有蓋被子，只是蜷縮在床邊角上，雙手在胸前緊緊握起小拳頭，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裡喃喃的說『爸爸...媽媽...哥哥。』說完，林木的眼淚像豆粒大小，流到稚嫩的臉龐上，葉柯怎麼擦也擦不掉，索性陪林木一起哭了出來。

「葉柯，別哭了葉柯。」

葉柯看到林木，像是穿越了一樣，看著林木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是個夢。但這個夢卻很真實，真實到她能感覺到，那時林木心如刀絞的悲傷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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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真的修改了好多回，都被駁回，說是不合格，我心累了，真的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