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普賢勸諫出山 甄福堂慨然應允
正在孩子們練工之時,普賢又來了,還帶來了一個人,二徒弟慶山趕忙叫:「師傅,道爺,張爺他們來了,」甄福堂正在廊房裡騰梁子(說書的提綱),急忙放下筆墨,出來迎接,這時他們已來到廊沿的台階。甄福堂忙抱拳:「勞,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讓著二位進廊房就坐,慶山沏茶倒水。倆丫頭雖在台上拋頭露面,但無論什麼時候,有朋友和同行串門,姐倆都是迴避的,二位姑娘在弦子的莽皮上墊上手帕,自己去練工了,兩個徒弟沏完茶也退出來,繼續在院中默默地背冊子,房中只有四歲的小丑跑來跳去。
張秀才一邊喝著茶一邊說:「又打擾你們練工」
甄福堂說:「他們還照就練著呢」張秀才看見桌子上的筆墨,一本精製的線狀賬簿和一本陳舊的線裝賬薄,並排放著,便好奇地問:「福堂還記收支賬呢?」
福堂笑著說:「不是,這抄的精忠梁子。」
張秀才豎起大拇指讚歎道:「說岳,是部好書啊,是整理還是改編,什麼時候能讓張某一飽耳福?」
甄福堂說:「不敢,這是bj潘誠立先生頂門杠子,我很喜歡,準備鑽它幾年,不都說,說書唱戲勸人方嘛,讓聽書的先生們,恨的奸盜淫邪,愛的忠良秉正。」
「好呀好呀,從九一八事變后,出了些大大小小的秦檜,各式各樣的兒皇帝,說這樣的書有個聽頭」張秀才大加讚許。
「說這樣的書我未准拿得起呀」甄福堂自謙道。
「說岳一般都是評詞,我還沒聽過鼓書,甄先生擅長袍帶(史書長段子),這是一工,加上您這說唱並重、字硬韻圓,還有先生的刀馬功夫,身段功架這麼一配,哪有不紅的道理?」張秀才比比劃劃得意洋洋地說。
「等我三年以後再次來滄州,請先生指教」甄福堂笑道。
張秀才搶過話說:「慢著,我已經年過花甲,還等得了三年嗎?今天我和道爺來拜訪,是受哈四巴的委託,聽說先生在滄州的合同已滿,過五月初五就要換工,所以呀,讓我來辦三件事,第一,先生在廟會上獻絕藝;第二,我帶來摺扇一柄,最喜先生的梅花香自苦寒來,還請先生賜墨,;第三,是請似黛、似玉二位姑娘登台獻藝,按著甄先生的話講,今後就是來日相逢,不知能不能見嘍。」
這一說老道都笑了:「聽張爺之言,好像不久就要…..」
「可不,熟透的瓜嘍」張秀才緊接著話,說完幾個人開懷大笑。
甄福堂說:「既是爺們賞光,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這樣吧,露水早,讓慶昭上,正早讓兩個丫頭上對口《二打天門陣》,正工地我上《錘鎮金蟬子》,晚板凳頭(晚吧晌兒的意思)讓慶山上,您二老看看,還有什麼指教」
老道聽罷念了聲「無量佛」
張秀才站起身說:「我們要告辭了,」順手在袖中掏出一把摺扇說:「應該帶一把新的摺扇面,現買來不及了,就用我存著的這把吧」
甄福堂一看原來是一把湘妃竹摺扇,扇骨有雲朵狀的花紋,色澤古樸,另配了一條晶瑩剔透的翡翠鏈扇墜,這無疑是一把精扇了。
「張爺,您不怕我給您這寶貝糟蹋嘍?」甄福堂打趣道,
「差一差二的讓先生寫,能拿得出手嗎?」老道說。
三人又說笑一回,甄福堂和兩個徒弟送出二位老者,回來喚出似黛、似玉,叫著倆姑娘的乳名:「小黑、小白,」又轉頭對跟前的倆徒弟說:「你們都聽見了嗎,這兩天做做準備,溜溜詞兒,」孩子們都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