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 下一個故事
男人關閉傳導器並倒上一杯水遞向前給喻言說:「來喝水。」
我接過他的杯子,對他說:「謝謝警官。」
他不停翻閱著顯示屏上的數據對我說:「你的故事很精彩,比起上一個精彩極了。我很期待你下一個故事。」
他放下顯示屏鄭重地對我說道:「累吧,歇一會兒。等會兒,我們繼續。」
我點頭示意,表示明白。指腹摩擦著水杯周圍劃過杯子的稜角,摩擦著我指尖的汗。
我感到全身有一些黏膩,許是多日冷熱交叉不斷,導致汗水與污穢全都粘在了身上。鼻子嗅到雨水的腥味,粘在我的頭髮絲,粘在臉龐上,那種黏膩的觸感讓我感覺到噁心。我雙腿在椅子上揉搓著,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真是的,我居然忘記了!
一時半會兒,我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許是seven見我面容複雜,像隱耐著什麼東西。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問我怎麼了?我不太好意思開口,但還是小聲小心翼翼地對他講。
「警官,請問…我可以申請去洗個澡嗎?或許,如果您能幫我找到一些換洗的衣物…我真的非常感謝。」
他自上到下打量我一番,帶著疑問,她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他說:「你可以給你家人打個電話,讓他們送衣服來。」
「真的嗎?那真是謝謝警官了,請問我可以現在就打嗎?」
他盯著我的樣子讓我感覺有些害怕,這讓我想起多日前那個如同老鷹般的男人看著我的眼神。他的眼神里包含了許多,但是我卻琢磨不透。突然,他把他的個人通訊器扔給了我,別過頭說:「你拿我的打吧,現在整個省市廳都不太方便!你要是出去了,上面會知道的。」
我連忙說:「謝謝,真的很感謝!」
他別過頭去,不再看我,我也避諱著他將身子側過一邊,在通訊器上編寫了一段短訊給梨槐且在發送后刪除了那條簡訊。我跟梨槐說:「我是喻言!江湖救急你懂得!我在警局裡你記得給我帶衣服!還有不要回復此消息,謝謝!」
我帶著歉意將通訊器還給了他,並說,謝謝警官。
他只是用眼神瞟過一眼就將通訊器放回了他自己的口袋中。
「休息好了,那我們繼續。」
他問我:「那兩條簡訊,你就一開始沒有懷疑過什麼嗎?」
我回答道:「剛開始我以為是因為他從上級那邊拿到了我的個人通訊,所以是單獨向我發送的。而且你也知道,上級給我的他的信息真的十分的少,我現在還記得在他的簡訊上有一句話——他很喜歡黑,也享受黑暗的感覺。自此以外,他的其他信息我是真的不清楚了。」
那時我在想,如果他的客戶等級真的很高的話,他是完全有權利可以向上級要我的個人聯繫方式進行詢問。
「所以你。離開公司的那幾天,你沒有帶的內部通訊器嗎?」
我有些愣了,回答說:「對。那天我走得很急,忘記帶了。而且你知道我沒什麼客戶,也沒有接到過客戶,像我們這種處理數據的和文本的人員是不需要帶內部通訊器出來的,也少一樁麻煩嘛。但是誰知道呢,他居然在內部通訊聯繫了我,而我那幾天正好跟我朋友住一起,我以為不會有人找我的。」
那瀑布般的大雨,那陰沉的天,猶如整個世界都沉入了海底,而我們是一群困於海底的難民。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才是主要問題,真的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去找別人談談心理問題嗎?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當我在個人通訊器上收到那條簡訊時,我是沒有懷疑的。正如他們所想,我是大概率不會帶內部通訊器離開公司的,他們要找上我個人的通訊頻段也是很正常,很容易的事兒。只是我沒想到,也就是那幾天讓我感到了人生天翻地覆。
起起伏伏,起起伏伏,就如同我們處於在海事的世界,波浪起伏,動蕩不安,我的心是不安的。
seven問我:「那你收到那兩條簡訊的時候,你內心有什麼想法嗎?」
我思慮了一番說:「起初是沒有的,但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覺得是不是被人耍了?到後面幾天,我又覺得這很正常。我特意問了上級,對方是否有我的個人聯繫方式,他的回答讓我感覺意外,因為那個人他向上級討要了我的個人通訊方式。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可能真的是連公司都惹不起的什麼大人物吧。想找一個從來沒有露過面,也沒有什麼記錄的人來服務。」
seven將這些話記錄了下來然後過到下一個問題,他提到:「你當時知道這件事兒,你為什麼會堅持地相信那個人他沒有圖謀不軌的意圖呢?」
「警官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人怎麼敢呢?」
seven記錄下了幾個關鍵詞:神秘人,社會地位高,權力大,還是個喜歡玩捉迷藏的人。不,貓捉老鼠,貓與鼠相處的遊戲,那這個人是貓還是鼠呢?
「喻言小姐,他對你說的這些話你不會感到冒犯?」
我笑著回答他的話:「怎麼不會呢?可作為職業需求,對於每個客戶我們都應該表達最寬容的尊重,所以我就當他是讚美我了。」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對方看我的眼神——確實是飽含情緒的,彷彿在眼神說心可真大。
seven又抓住一關鍵點說:「那後來呢?你與他之間有發生過什麼嗎?比如見面之類的?」
「不,我與他一直都未曾見面過,都只是通過線上聊聊而已。最近的話…也有個小半年吧。」
「這個人有沒有引導你去做過一些什麼事兒?」
「大概是沒有的吧,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職業的話,心裡警惕還是非常強的。他人要是想控制心理讓我們情緒失控的話,還是很有難度的,除非那個人也是行業里的人,或者是他本身就是一個心理學專家,擅長心理犯罪的高手。」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seven贊同我說的話,於是在屏幕上標記了這幾個詞兒。
「心理上的犯罪高手?他應該也是個精神上控制力十分強的人吧。難道你就不確定你沒有被他用精神控制住嗎?」
我在心裡納悶兒:想控制我?那可太小看我了。再說,別說愛神公司了,就算是造夢工廠的人一起來,也不一定能將我精神控制住。雖說我的能力並沒有很大,但我的精神控制力一直都很強。並且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一直都對於我有這種訓練,怎麼可能讓別人精神控制我呢?
「那警官,您看我,有沒有被控制呢?」
「小姐,請別套我話。」
seven把記錄發給外部的人,讓人們去調查,著重調查社會地位高,又是心理和精神學上領域有顯著的人。我隱下面容下的笑,在心裡暗暗的想著:找吧,找吧,怎麼可能會找得到他呢?就連我也從沒發現過他的蛛絲馬跡,這個人在精神上控制不了我,但是在心理上,他已經讓我的心有所鬆懈了。
我的心是十分糾結的,我害怕被這個人找到,但又急切地想要知道他的真實信息。我真的很想了解這位一直以來以神秘人的面孔與我交談的人,並且一步步佔據我的內心,讓我感到恐懼、害怕。說實在,我是想讓他被抓住的,但又不想。這種猶豫的心態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我想說出口的話,又卡在了喉嚨。我又變得開始沉默。
seven注意到我的沉默,他試探地問著:
「你…很害怕這個人?」
我驚恐地抬眼看向他后又趕緊地將眼皮垂下,不再直視對方的面容。小聲說著:「不…不是說害怕。只是,人們總是會對未知的東西產生恐懼,若是有一天,你們抓到了他,請一定要讓我看一看他和他聊一聊…」看看他是否真的與在面具后的他一樣,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黑暗。
「行,那我們暫且將它放放,聊聊別的。」
我慶幸對方轉移了話題,我暗自松下一口氣,因為對於這個人,再多的謊言也無法去掩蓋其罪惡的事實。其實我是害怕的,我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與我所想的那個人是否一樣,我糾結於他是尖鋒或者是我身邊的其他人。我的心忐忑不安,就如同屋外的雨,又開始落下了。
「在這之後,你有沒有過其他的客人找上門來?」
我想了想說:「有的。有一個人我記得挺清楚的。」
seven開口說:「哦,那不急,我們先說說他吧。」
「我記得那個人選的是線上,然後是點了一個可以視頻的套餐。」
在記憶的深處,我找到了這樣一個故事。雖陰險狡詐,卻又飽含著溫暖,我覺得它像一個矛盾體,就像一顆未經精鍊的寶石,外表無比華麗卻帶著尖刃,稍不留神就被它刺的劃破了指尖滲出血來。可它的內里卻是破碎的結構,唯有光通過這些結構折射出的火彩,才是絢麗多彩的美麗。他很像天使的瑰寶,卻又被墜天使沾染上了惡魔的氣息,矛盾卻又鬼魅,讓人著迷。
而這個人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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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寶貝有看見文本錯誤請及時指出,作者有時候眼花一晃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