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嬈嬈反常
大夫將寫好的藥方拿起來看了看，「嬈嬈姑娘身體並無大礙，且是受了風寒，服用三日便好了。」
「勞煩了。」沈扶昭送醫官出門，返回來看向坐在床角的嬈嬈，「嬈嬈，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我看你一上午的氣色都很不好？」
嬈嬈悶著頭搖搖腦袋，低聲道：「春迎的死因…查了嗎？」
「正在驗屍，放心吧嬈嬈，你這裡我會增派人手的，」沈扶昭摸摸嬈嬈的頭，「你呀，只管好好養病就行。」
嬈嬈渾身發冷，並非因為風寒所致，而是她的恐懼，昨夜春迎分明看到了她的臉，而後…她的記憶突然就不見了，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另一個人取代了她。
她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臉，傷疤還在，但為何這裡昨夜又生出了另外半張臉？是不是她的錯覺？
沈扶昭被外面的人喊走，他匆忙離開道：「嬈嬈，我待會再來看你。」
嬈嬈一心在想著昨夜的事情，沈扶昭何時離開的她並不知道，良久，一個小醫官來送葯。
小醫官年齡不大，學徒居多，輕聲輕語道：「嬈嬈姑娘，我敲了好幾次的門，你沒回應，所以我就進來了，這是熬好的葯，你要趁熱喝，不然影響藥性。」
嬈嬈一動不動，她沒察覺到耳邊有人說話，小醫官被燙的指尖在耳朵上搓了搓，「嬈嬈姑娘，師父要我囑咐您服藥後半個時辰方可見效，會有出汗口渴的癥狀，明日便會有好轉了。」
「嬈嬈姑娘？」小醫官傾斜身子看向沒有回應的嬈嬈，「那我就回去了，嬈嬈姑娘要記得服藥。」
小醫官輕輕關上門出去，他撓撓頭困惑不已，自言自語道：「師父沒說過患了風寒有呆症啊…」
藥罐中的藥味充斥在房間，熱氣逐漸消失，日落最後一束光在房間里收回，嬈嬈的心懸了一下，她乾澀的吞了一下口水，喉嚨干痛。
果然，今夜在外面守夜的人多了幾個，她端著已經涼了的葯一飲而盡，她卻始終不能平靜下來，一想到昨夜的半張臉，她雙手就抖的厲害。m.
啪！葯碗碎裂！引起了守衛的警覺！
守衛急促的敲門，「嬈嬈姑娘！怎麼了？」
「沒事，我不小心打碎了碗。」她蹲下身將碎片一一撿起來，指尖和碎片刮蹭，一陣麻木感，她趕緊收回了手。
她定定的看了一眼，霎時瞳孔一縮，她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指尖的傷口竟然…瞬間癒合！
她親眼所見，頓時周身涼的不像常人。
「我…」她用力搓著剛才受傷的指尖，完好無損，「怎麼可能呢？怎麼會…」
她渾身無力的坐在地上，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辦，要和沈扶昭說嗎，她要怎麼說？
她病了？癥狀是自己的皮囊下還有半張臉？
不！沒有人會相信的！
那春迎是真的死了，和她到底有沒有關係？
她揪著自己的頭髮，無論怎麼回想，她就是想不起來昨夜丟失的記憶，她到底做了什麼，去了哪裡，怎麼入睡的？她全無記憶！
一夜，她未敢合眼。
次日她沒有吃任何東西，臉色越來越差，嚇壞了送葯的小醫官，小醫官趕緊稟報給了醫官，醫官自然就告訴了沈扶昭。
沈扶昭看到面目憔悴的嬈嬈，愣了愣問道：「嬈嬈，你…是一夜沒睡嗎？」
嬈嬈的衣衫還是昨日那般，被褥沒打開過的痕迹，嬈嬈抬眼看了一眼醫官，「我…不敢睡，我病的很嚴重…」
沈扶昭困惑的看著醫官，醫官趕緊上前給嬈嬈診脈，須臾，醫官說道：「嬈嬈姑娘脈象來看，並未有他疾，嬈嬈姑娘是哪裡不適，可再詳細說說？」
「我…」她欲言又止，她摸了摸臉，「我不知道，就是我變得和常人不太一樣。」
醫官疑惑不解，沈扶昭輕聲問道：「嬈嬈，你在說什麼，怎麼個和常人不一樣？」
「我的記憶…會丟，還有！我給你們看，」嬈嬈下床，在房間里找了一會，在木屜里拿出了簪子，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刺向了另一隻手的手掌。
這場面醫官一身冷汗，沈扶昭飛快躍步搶過嬈嬈手裡的簪子，「嬈嬈，你幹什麼，為何要傷自己？！」
醫官趕緊在藥箱里翻找藥粉準備給嬈嬈包紮，嬈嬈退步一直搖頭，血跡順著手掌淌下，「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流血的…怎麼會這樣？！」
「沈扶昭，你相信我！昨夜我的傷口可以瞬間癒合，為什麼今天不是這樣了…」手掌的痛感遠遠不及她心裡的折磨，這樣一來，她就像是一個說了謊的瘋子。
「嬈嬈，我都相信你，你先包紮傷口。」沈扶昭顯然是不相信的，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嬈嬈的反常，嬈嬈一直在重複自己病了。
醫官包紮好傷口，沈扶昭讓醫官出去等，沈扶昭見神情恍惚的嬈嬈，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她抱住嬈嬈，「嬈嬈，先吃點東西好嗎？剩下的，你再和我慢慢說。」
「你…相信我嗎？」嬈嬈的聲音很低，也在發抖。
沈扶昭抱著嬈嬈發冷的身體，他就知道嬈嬈沒有說謊，嬈嬈沒有在偽裝，這是她真實的害怕和恐懼。
「你說的我都信。」沈扶昭的心也不能平靜了，「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先吃飯。」
趁嬈嬈吃飯的空隙，沈扶昭出來找醫官，「脈象真的沒問題嗎？」
醫官十分篤定，「沈大人，老夫行醫問診三十餘年，不會有錯，脈象上沒有任何問題。」
「可她的樣子越來越差了。」
醫官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待老夫回去換一副葯試一試吧。」
「嗯，勞煩了。」沈扶昭目送醫官離開。
他餘下的心思都在嬈嬈身上了，嬈嬈的恐懼到底因何而生？
服過葯后，沈扶昭陪著她，嬈嬈很快入睡了，沈扶昭輕輕走出去，再三吩咐守衛：「有情況立刻告知我。」
嬈嬈突然如此固然奇怪，尤其是嬈嬈的一句話，讓他格外注意，她的記憶丟了…
一句記憶丟失，沈扶昭回想起了南淽死在獄中那夜，嬈嬈似乎提過，二少爺說看到了她，可她自己不記得，那時他並未放在心上。
而後書閣起火前幾個時辰，他親眼所見嬈嬈深夜走去書閣，再到書閣起火，他那時出於擔心詢問嬈嬈，但嬈嬈矢口否認她來過…
那時候嬈嬈的確沒有說謊，極有可能發生了同樣的事！
嬈嬈的記憶，真的會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