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身份表明
他回南堂時日不多,但就這一段時間,他已經重蹈覆轍了,南堂是四堂中最安靜的地方,只因為他不喜歡喧鬧,整個南堂人人就要噤聲。
他回南堂,千人門徒迎接,他直奔水殿,這是他整日整夜都要來的地方。
這座水殿,是為了特意給她養傷恢復元氣而建,他把白黎在北堂接回來后,她就昏迷至今,沒有醒來過。
他坐在床邊,看著她的臉龐,有時一看便是一天,他輕輕用濕帕給她擦著臉頰,「對不起,我不能救弓葵。」
他知道,若是白黎醒著,她就算是負傷也會去救弓葵,但他做不到,如果他插手了北堂,在水安息手裡救人,主事就會來傷害白黎。
為了白黎,他不能有惻隱之心。
他無情也好,無義也罷,罵名背就背了,「我怎麼敢讓你回天界,他們都不懂。」
白黎回了天界,只會更危險,因為只有他知道,天界一直存在的內鬼,也在門徒之中盯著門徒的每個人。
白黎只有在他身邊,他才能放心。
可今日北堂帶走弓葵,他有預感,弓葵生死攸關,從來沒有能在水安息手裡活著離開的人,除非水安息主動放人,就像白黎,但換做弓葵,只能看天命。
他握住白黎的手,用靈力探探她的傷勢,「你放心,待你醒了,我不會讓你同我一樣背負罪名的。」
他將白黎的手放回被子里,他輕步走出去,門外的手下一直不敢敲門打擾,只能等堂主自己出來,這才敢說話:
「堂主,主事傳來消息,要您鬼林會面。」
他大步離開,「守好門,出了事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手下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因為前幾日就有一個人因為守門時犯了瞌睡,被堂主處死,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對水殿的女子好奇了,更不敢絲毫懈怠。
瑛川到了鬼林,高泉在外迎接,而在高泉身旁的,是西堂堂主庚如嬌。
庚如嬌坐在高處的石頭上,兩條肌膚如雪的雙腿交疊,看到他來了,庚如嬌含笑道:
「我就說嘛,剛聽人說主事又得了一殘魂,南堂功不可沒,怎麼能沒有南堂呢?」
瑛川沒理會二人,直接向里走,庚如嬌出手打出一招,瑛川側身閃開,「你要幹什麼?」
庚如嬌搓搓手指,「不幹什麼,就是最近主事總讓南堂和北堂去玩,我西堂閑得慌,有些不太高興。」
瑛川說道:「這話你不妨和主事直說。」
「和主事直說我西堂還要不要了,」庚如嬌嘆氣,「哎…說來難得堂主會面,猜一猜北堂那個噁心傢伙來不來?」
「和我無關。」瑛川快步進入鬼林,其實他覺得北堂堂主水安息是不會出現的,不知為何,他就是這麼覺得,或許是水安息抓了弓葵的緣故。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南堂主帶回來的百嫦上仙,真想好好一睹真容啊,」庚如嬌走下地,在高泉身側停留,微揚起笑容,
「自然,也想好好見見你的那位玉女。」
高泉當即變了臉色,「西堂主,該進鬼林了。」
庚如嬌淺淺笑了笑,「放心,現門徒之中除了我,還沒人知道她。」
說罷,庚如嬌走了進去,高泉在後心神不寧,他不相信庚如嬌,如果那件事被主事知道了,一切付之東流!
鬼林中,不見天日,仍是石碑后露出一個身影,三人同道:「參見主事。」
主事在石碑后靜坐,他緩緩說道:「再得一魂,後面的要抓緊了,西堂。」
「是,線索依然在查。」庚如嬌答道。
主事又道:「高泉。」
「在。」
「查得西北有殘魄,你去查探一番是否屬實。」
「是。」高泉心裡疑惑,西北所處地勢最遠,門徒在那裡從未有過行動,突然踏足西北,未免太可疑。
此時,庚如嬌眸光偷瞄了一眼高泉,沒有做聲。
「南堂那邊,暫時消停幾日,」主事話裡有話,只有瑛川自己聽得懂,「天界要找你的話,輕而易舉。」
庚如嬌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她聽得出來這句話有哪裡不對,門徒行事以小心為上,何時顧及過天界,主事也從未刻意提及過提防天界,卻和南堂主這麼說。
除非…南堂主和天界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讓主事一直放在心上。
瑛川應道:「是。」
三人各有心思,各有各的擔憂,瑛川在擔心接下來的行動會有和天界有交手,所以讓他迴避。
庚如嬌擔心的是,主事明顯催促西堂調查殘魂的結果,她瞞報殘魂的事…很可能瞞不住了!
而高泉擔憂的是,他在赤磐崖的秘密,好像被主事懷疑了,他要儘快處理!
北堂未來鬼林會面,是因為水安息有了新的玩物,他的心思就全在這上頭。
弓葵醒來,手腳就都被綁在一個十字木架上,眼睛被布條擋住,嘴巴被東西塞住,她只能感受得到這周圍的空氣很陰冷。
陰氣重的常人根本受不了,她不知昏迷了多久,已經覺得渾身如入冰洞了,這是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只有水滴的聲音,安靜的出奇。
她記得她被北堂帶走,那麼這裡很有可能就是血窟之內,她試圖掙了掙手腳,鎖鏈把她綁的動彈不得。
這時,有什麼東西在拖行的聲音,一點點的在靠近她,她側耳傾聽,像是很厚重的衣裳在拖行…離她僅有幾步之遙。
近了后,她才聽到有腳步聲,走到她面前停下來,仍是那雙冰冷無溫的手靠近她,在她臉頰上觸摸了一下,拿掉了她嘴上的東西。
她大口喘息著,「你是什麼人,北堂堂主水安息是不是?」
對面的人在低笑,沒回答她,同時有拔出刀刃的聲音,匕首從她的額頭點住,沒有傷及肌膚,緩緩的向下移動,在她雙眼之間停下。
弓葵不敢輕舉妄動,問道:「桑喜在哪裡,你是不是也抓了他?」
匕首緩緩的移開了,隨之是一隻冰冷的手在她的頭頂拍了拍,在她的頭后滑落,手指解開了遮擋她眼睛的布條。
布條垂落,微光照射在她臉上,弓葵一時難以適應,閉目休整了一下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然而…當他直視眼前這人時,瞳孔放大,滿是驚異,他黑袍子拖在地上,光著腳在地上行走,頭髮散落,略顯雜亂,渾身散發著血腥的氣味,只是他…
「桑喜…」儘管如此,她也認得出來,這張臉分明是桑喜,他的左眼眼罩不見了,原本瞎了的左眼,變成了全紅色的眼珠,十分滲人,
「你為何會在這…不對,你不是桑喜…!」
「我當然得在這兒了,因為這裡是北堂,我在這裡的名字叫水!安!息!」他發出詭異的笑聲,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