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陪嫁媵妾

許氏率先開口道：「老爺，您看蕊心這就要出嫁了，自古就沒有姐姐沒嫁妹妹先嫁的道理。」

秦司馬瞅了蘭若一眼，蘭若的確是到了該許嫁的年齡。

「夫人，這樁事容老夫再想想，蘭若還沒及笄，也不急在這一時。」

老爺果然是想為這賤人尋一門好親事！許氏滿肚子的火，面上卻是笑盈盈，一副為蘭若著想的樣子：「老爺，您就沒想過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秦司馬疑惑，兩全其美的辦法？

「看夫人的樣子，像是有了主意？」

許氏笑道：「蕊心一個人進宮，我這個做娘的不能在她身邊照顧她，如果蘭若能夠進宮，她們姐妹倆相互扶持，妾身就能省一份心了，老爺您的煩惱不也解決了嗎？」

秦司馬立馬沉了臉，堅決道：「不行！」

秦司馬的態度讓許氏很不爽，都這麼多年沒管過的女兒，現在忽然又重視起來了，你想為她找個好婆家，分走秦府的財產，門兒都沒有！

許氏攜過蘭若，那親昵勁兒勝過親母女：「老爺，您別急著下結論，終身大事還是要聽聽蘭若的意見，畢竟嫁人的不是咱們吶。」

許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明事理了？

蘭若冷眼看著這一切。

秦司馬詫異，似是帶著點失望地看著蘭若：「蘭若，這是你的主意嗎？你想跟蕊心一塊兒進宮？」

蘭若在心底冷哼一聲，這麼些年許氏母女欺負我你都只是袖手旁觀，現在又做出一副慈父的樣子，想噁心誰呢？我被許氏關在柴房奄奄一息的時候，沈嬤嬤死的時候，我親愛的好父親你在哪裡？

蘭若應道：「女兒願意隨妹妹進宮，與妹妹相互扶持。」

許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秦蘭若終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相互扶持？要不是蕊心吵著要你進宮，你以為你配嗎？

秦司馬一時間眼色變了幾變。

這是他和宸兒的女兒，竟然連她也要進宮嗎？難道這是天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秦司馬半晌沒有回應，許氏繼續道：「老爺，您看蘭若都答應了，您就答應她吧，天底下還有比皇上更尊貴的男人嗎？蘭若做皇上的女人，那是她的福氣，咱們也跟著沾光呢？」

皇上的女人？

秦司馬胸中沒來由地一陣犯疼，他再看了蘭若一眼，見她眼色平靜，嘴角微微帶笑，與當年的宸兒，簡直是如出一轍。

當年他留不住宸兒，現在也留不住蘭若嗎？

罷了，該去的，他是怎麼也留不住的。

只是，皇上的女人……孽緣啊！

秦司馬擺擺手，「罷了，既然你要進宮，為父也不攔你。」秦司馬問許氏：「皇上只封了蕊心，要蘭若以什麼名義進宮呢？」

許氏笑得臉都僵硬了，如媒婆一般殷勤：「老爺，您忘了咱們陵國的傳統，家中的女兒出嫁，可以擇宗室女或者姐妹一同嫁過去嗎？蘭若是咱們的女兒，我這個做娘的怎麼會委屈她呢？我會囑咐蕊心好好照顧她，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許氏說著，目光陰毒地看了蘭若一眼。

等進了宮，有她的好日子過！

「讓蘭若做陪嫁媵妾？」秦司馬再次抬頭看了眼蘭若，蘭若此時順著手，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但分明是願意的。

這是她想要的吧，他從沒管過她，沒給過她奢華的生活，現在她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份好前程。

既然是這樣，自己何不成全她呢？

秦司馬漠然朝許氏道：「你看著辦吧！」

……

這幾日許氏對蘭若是別樣的好，秦蕊心才是正經的新娘，有嫁妝，而蘭若一個陪嫁，只有貼身的幾件首飾。

到了入宮的好日子，宮裡來人接秦蕊心進宮，司馬府兩個女兒都進宮了，秦蕊心高坐轎輦之上，裝扮高貴，身邊奴僕成群，相比之下，她旁邊小轎中的蘭若就不起眼了。

蘭若一身月白色裙袍，頭飾是銀制的，額前一副眉心墜垂落，耳上一對明月璫，發間綴著幾點珠花，樸素得不能再樸素。偏偏那張臉美艷得不可方物，叫人無法忽視。

圍觀的百姓搶著看秦家的兩位小姐，紛紛稱讚著她們的美貌。

秦家兩女入宮，榮寵非常。

轎子停下之時她們已經進了宮，在一座宮殿前停下。

太監在外面道：「娘娘，該下轎了。」

小桃正要扶著秦蕊心下轎，被那太監一拂塵打開：「不長眼的東西，娘娘嬌軀豈是你可以碰的？」說罷自己扶上了秦蕊心手臂。

頭一次被一個男人扶著，儘管是個太監，秦蕊心還是滿身的不自在。

小桃一臉的委屈，看情形二小姐說得沒錯，宮裡討喜的人多了去了，二小姐未必就非她不可。

只見秦蕊心調整了下心態，若無其事地由太監扶著進殿了。

蘭若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所有人都走了，她還在轎中，蘭若只得自己出來。

宮裡全是陌生的環境，秦蕊心才是皇上要納的人，她是不能隨著進去的，正不知所措時，一個小太監道：「姑娘隨卑奴來。」

蘭若抬眼望去，這太監的衣服與剛才那個不同，身子彎得更深些，看來不是同一品級的。

蘭若點點頭，隨他去了，小太監帶她進了一座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