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晨練

時值十月底，秋日清晨，涼風習習。

華傲鷹一早來到市體育館，一手抱著心愛的足球，身穿一件從地攤上賣來的藍色球衣，背後還寫著一個大大的號碼「11」，正是目前最暢銷的義大利球員普拉克球衣仿製品。

來到足球場，他看了幾眼，那隻能算是有兩個球門框的大草坪。有七八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正在踢球，他們圍著一個球門追逐嬉戲，球門一側堆放著七八個書包，估計是附近中學的初中生。

華傲鷹獨自走到另一個球門，在十米之外放下了足球，伸伸腿彎彎腰，做起了熱身運動，隨後將足球墊了起來，頭頂！膝頂！胸頂！腳墊！肩頂！

一、二、三……，足球在他的身體各處碰觸后一次次地彈了起來，十分鐘都沒落下地。

「242，243，244……」不知不覺中，幾個踢球的男孩圍在了他的身邊，每一次足球彈起來他們就要數出一個數字，聲音越來越大，男孩們的臉上充滿了興奮，有一個還數著數著跳了起來。

「哇！你好棒！是球星吧，給我簽個名！」看到華傲鷹最後用手接住了足球，一個男孩老遠提前書包跑了過來，口中大喊大叫，眼中是說不出的崇拜。

「我算啥鳥球星！和你們一樣，踢著玩的！」華傲鷹心裡直樂，沒想到還真有人當自己是球星，簽名？真有意思！

「那你是體校足球隊的吧？」那男孩虎頭虎腦，認定他是運動員。

「要是體校的就好了！我真是自個踢著玩的。」華傲鷹也希望自己是體校的。

「你比體校的還踢得好！」另一個瘦點的男孩說話了，體校的那些人他都見過，沒人能墊這麼長時間！

「我們一起玩吧，金毛大哥，你當守門員好不好？」見華傲鷹笑眯眯地，一個胖胖的小子提出了建議。

「好啊，你們儘管踢吧！」一米八一的個頭，華傲鷹高出這些男孩好幾大截，和他們一起玩只能當守門員！他走到門邊，半蹲了下來，做足了守門員的樣子。

男孩們分成兩組，相互搶了起來，不多久，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就跑到了球門外四五米處，抬腳就射！球貼著地面就奔向球門右側，華傲鷹看準球路，伸出大長腿一格，球碰在內腳面彈了出去，沒進！

緊接著那個胖小子看到球彈到了自己腳邊，忙一腳把球踩住，退後兩步再沖了上來，又是一腳！這次球飛在了半空，方向了偏離了球門，遠遠地落在場地外面的跑道上。

「臭腳！小胖是個大臭腳！」立時幾個罵聲響了起來，那個踢飛了球的小胖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飛快地跑去撿球。

「金毛，來玩踢點球吧？」踢了二十分鐘，男孩們只進了三四個球，很不過癮，一個長得挺俊的男孩又想出了新方法，他在這夥人中是最說得上話的。

被人叫成了金毛的華傲鷹笑了笑說道：「那我先踢！你們進好幾個了，我也要先進一個。」

「那好吧，我來守門。」俊男孩跑到了球門邊，和華傲鷹換了個位置，看他站著離球門只有六米，大叫起來：「站遠點！再站遠點！點球不是這兒！」

直到離球門十二米外，俊男孩才停下叫喊，貓起了腰，眼睛直盯著地上的皮球。

同樣盯著皮球的華傲鷹一股衝動湧上心頭，射門啊！這可是第一次射門啊！一定要進！

只見他退後幾步衝上，砰地一腳皮球飛奔球門左上角！

砰地一聲大響，皮球撞中左上角立柱，彈了回來，球門卻在微微顫動，久經風雨的木門經不起大力碰撞，幾片碎屑掉了下來。

俊男孩看了看搖晃的球門，臉色刷地一下變色，身子連抖幾下，跳開一邊：「金毛，你太大力了！沒人敢接你的點球，還是換過來吧！」

華傲鷹吐出大舌頭，自己真是太用勁了！別人是個小孩，這一腳要真踢到身上肯定出事！

接著他盡心地當起守門員，擋得還算可以，十來分鐘只被人灌進五個球，那幫中學生看上學的時間要到了，背起書包就跑，臨走時只留下一句：「金毛，你明天還來不？」

「看看吧，明天不下雨我就來。」華傲鷹大聲說完，那幫人已跑出了體育館，他撿起自己的足球，心頭升起莫名的失落感。足球是一項集體運動，不能總是自己一個人玩吧！

不管這些了，還是自己先練練腳法！華傲鷹放下了足球，帶球在草坪上跑了起來，球蹦蹦跳跳的總是不聽話，轉了幾圈之後他再次瞄向二十米外的球門，起腳！這次皮球像出膛的炮彈，直接穿過了球門中心。

就這樣，他每天清晨都來體育館練習，不知不覺到了十二月底，天氣變冷了，來踢球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他一個。

「小夥子，別踢了，別凍壞身子骨！看你踢球我都冒寒氣！」看門的王老頭早就注意上了這個金毛的高個怪物，看著他穿著背心短褲在寒風中踢球，不禁勸上兩句。

「老人家，不要緊，我身子骨夠硬！」華傲鷹彎了一下手臂，鼓起大片肌肉。

「哎，年青時不注意身體，等你像我這麼大歲數就來不及了！」王老頭拿他沒辦法，嘆了口冷氣：「小夥子，我看踢得還滿不錯的，怎麼不找個俱樂部試試？」

「俱樂部？」華傲鷹眼睛一亮，「可我們市裡沒有啊，我只知道體校有踢球的。」

「體校？體校踢球的還不是往那兒送人？你可以到南昌去看看，南昌好像有幾個，聽說現在還在搞冬訓。」

「我明天就去！」華傲鷹興奮地大叫一聲，大腳板邁開，幾步就跑出體育館，這真是個大好消息！

「唉……」王老頭裹緊身上的棉大衣，倦起身子搖了搖頭，現在的年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