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未雨綢繆
「一樂說的是。」司徒姬長得瘦小,若不是祁蔚主動動作,哪能被動分毫?嗵
習武的人,視力相較常人來說要好得多。在月色下,在愛人看不見的地方,祁蔚微微勾了下唇。
側過頭,沖著一旁的墳包,無聲地張著薄唇:「母后,這是孩兒選定的太子妃,你的兒媳。她心裡善良,做起事來,極有分寸。配之於孤——甚好。」
言罷,從司徒姬手中接過粥碗,仰頭一飲而盡。
復又目視司徒姬,遞過陶瓷碗,朝欲要拿餅的司徒姬擺手道:「夠了,孤已經飽了。」
「嗯?」聽到這話的司徒姬一滯,並沒反駁什麼,而是接過祁蔚手中的碗於食盒放好,又將食盒提到一旁,作勢就要過來幫忙。
只是祁蔚擺手,這種事,他想親力親為。
司徒姬點頭,默默退到一旁,夜間,更深露重,寡坐著,越發寒冷。司徒姬只得重新穿上墊坐的外裳。嗵
「可是累了?」祁蔚放下手中鐵鍬,眼看棺槨全出,接下來的畫面只怕對於常人的司徒姬來說有些瘮人。
「還好。」司徒姬雙手環胸,已經開始回來小幅度走動。
「孤先送你回去。」祁蔚拍著手上塵土,只是被司徒姬給推辭了。
「祁蔚。」司徒姬走上前來,十分委屈:「你不是時常對外宣稱我為太子妃么?既如此,夫妻本為一體,又有什麼不能看的?」
她知他的心意,但她就是想陪著他,尤其是這般特殊的時候。
再者,以她近日種種,她怕,她怕不能同祁蔚走到最後。
祁蔚盯著坑中棺槨,沉思片刻,終是點下那顆高貴的頭顱:「嗯。」嗵
說完,便也不再反抗司徒姬的出手,兩人合力,一道將棺蓋推開,那屍身近兩年的腐蝕,早已成骨。
只是……
祁蔚雙手攥得『嘎嘎』直響,想來那祁孝之也是欺人太甚,竟讓阮翎月下葬時,穿著喜服。
「祁蔚。」司徒姬無聲地拍在祁蔚腰間,搖頭:「別想了,過了的,就讓他過去吧。」
說實話,這場景別說身為人子的祁蔚,就是外人看著,亦是不可忍恕。
「祁蔚。」司徒姬轉而將手搭在祁蔚扶著棺槨的右手背上:「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讓母后入土為安,至於祁孝之那個惡人,也已得到應有的懲罰。」
「咦,這裡面有東西!」司徒姬微眯著眼,從阮翎月腰間拿出一個油紙包袱。嗵
尋求意見后,見祁蔚還是不曾反應,便自發打開了。
原來,裡面是一摞信紙。
借著逐漸升起的晨光,倒也依稀能辨認得出其中內容。原來這些書信都是祁孝之所寫,無非就是怎麼愛慕阮翎月,又是如何的思念成狂。
從最初的怦然心動,到中間的蠢蠢欲動,再到後面的安耐不住,最終造成大禍。
司徒姬越看越是心驚,待翻第五張時。終是被動作的祁蔚抽走,隨即仰頭:「祁蔚。」
「嗯,時辰不早了,待會孤還要上朝。」祁蔚抓過司徒姬手中信紙,擲到一旁:「得加快些進度才是。」
「嗯。」司徒姬同祁蔚一道,好在只是後續事宜,倒沒怎麼浪費時間。嗵
只是阮翎月身上這衣服——著實礙眼了些!
「祁蔚,你先去忙,這裡就交給我吧。」司徒姬拍著胸脯保證:「必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此時的祁蔚顧不得臟,大手一伸,直接將佳人攬入懷中,抱了好一會方才鬆開了手:「孤自是信任你的。」
言罷鬆手,大步離開。
而留在原地的司徒姬也隨在後面出了景仁宮,不想師茵已是侯在外面了。
「太子妃。」師茵除了自己端著托盤外,後面還同樣跟著兩個小宮女,亦是端著托盤,只是上面的東西,從衣物,到配飾,應有盡有。
「這是太子殿下準備的。」嗵
司徒姬點頭,倒是沒想到祁蔚會那般細緻。想來也是,既然重換棺槨,應是對祁孝之置辦的不滿。
再著手置辦些行頭,倒也還在情理之中。
「嗯。」司徒姬接過托盤:「你們就此侯著。」
雖說剩下的活不多,但只司徒姬一人,忙進忙出的,倒也費了不少時間。
等完全安置好后,太陽都已偏西。遂捶著泛酸的腰部,將掃灑用具全部帶出。
「一樂。」趕來的祁蔚趕忙上前,接過司徒姬手中用具:「可是累壞了?孤方才聽師茵說你直到此刻還是滴水未進。」
「沒有,沒有的事,你別聽師茵瞎說。」司徒姬張著乾裂的唇:「裡面均已收拾妥當,不知日子?」嗵
「國師說明天日子不錯。」祁蔚隨手將用具丟在地上:「明日一早,孤便順應天命。只是……」
祁蔚雙手捧著司徒姬臉頰:「待登基大典一結束,便親自率領文武百官護送母妃進入皇陵。」
「這一天就幹了兩件大事,不是挺好的么?」
「一樂,你不問問……」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墊起腳尖的司徒姬以手蓋上了唇:「我自是信任你的。」
「於我而言,什麼名啊,利啊都乃身外之物,只要能陪伴在你左右,便已心滿意足。」
「一樂,你且在等等。」祁蔚抱了一會:「他們那些人只知出身,根本不懂你於孤的重要。」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司徒姬輕柔地拍著對方後背上。嗵
「可是,他們不僅拿出身說事,還……」祁蔚鬆手,復而鉗上司徒姬兩側胳膊,目光掃過司徒姬小腹位置:「還以子嗣為由。」讓孤廢了你,廣納後宮。
當然,後面的話祁蔚並未說出口就是了,再者,他也沒打算那麼做。
「沒事。」司徒姬主動將右手塞進祁蔚掌心,帶著對方進了景仁宮:「如何?」
「自是極好的。」
祁蔚目光複雜,原本還想著給司徒姬補個空前絕後的成親儀式,不想,如今就連后位……
不行,他得抓緊時間恢復科舉,再為司徒韞榕尋些名師,以備不時之需。
「嗯。」司徒姬抿嘴,趕緊覆上叫得起勁的腹部,看向盯著自己的祁蔚,扯了下嘴角:「原來還不覺得,這一閑下來,還真有些餓了。」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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