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安穩的居禾山（1）

窗外是昏黑的，那淡淡的輪廓如同描眉般一點點加深了。遠處，隱隱能看到那層層重疊的山的輪廓。還看不到遠處的那些樹林的模樣，也能聽見那風吹動的呼嘯聲。吹過一團團的樹林，卷帶著幾片輕盈而乾枯的樹葉，如同潮水般直直衝著那打開的窗。

木窗被吹得「叮叮咚咚」地響。風也不算很大，打開的窗在一定的範圍來回地搖動。那樣子就像窗外有著一隻手，窗的另一面有著另一隻手，兩隻手比著力氣推動窗戶，不過好像誰也不佔著上風，反而是保持著某種奇異地平衡。

「哐當——」一聲靠近著床頭的那半塊窗終於失去了那剛剛的平衡，外面又一陣風吹來，壓倒性地將窗給往裡面推，最終拍打到了床頭邊。窗戶被吹得大了，外面更多的風直直撲來。風把室內的溫暖都吹散了，木板隔開的世界通過一扇窗而連在了一起。

冷風毫不留情地吹進來，像是夾著一片片的刀。而靠近窗戶邊的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白色的衣服純潔恍若飛落下的雪花，薄薄的，脆弱得彷彿一碰就會破。被褥被擠成了一團放在一邊，那被褥上面還有著好些褶皺，這麼一團的，看上去就像做出來的劣質包子。

床上的小人微微一動，那潔白的衣角也跟著一動，就像撥弄起了厚厚的雪地里的雪。風吹著，聲響著，而睡著的赤冰顏絲毫察覺不到，睡得十分香甜。赤冰顏的口水沿著嘴角流了下來，流下的口水有將那原本的痕迹給加深了。赤冰顏半邊的臉貼著軟軟的被褥，那白得不真實的臉與被褥一塊貼著，也不只是被褥蹭她，還是她蹭被褥。

一滴晶瑩的口水滴落在被褥上，和她的臉一般，輕輕一碰，便會毀去。她那般純凈，那般可愛。

門輕輕地被人推開了。郁香躡手躡腳地端著什麼走了進來，放到了桌上。郁香走近了赤冰顏，看著熟睡的赤冰顏，像個嬰兒一樣。郁香輕輕地伸出手，拉了拉在蜷縮成一團的被子。

被子微微一動，感受著與窗外吹來的自然風不盡相同的氣流。赤冰顏長長的睫毛往上揚，處於靜態的不透明眼睛露了出來，閃出著冰冷的寒光。就在這時，拉著被褥的郁香將手直直劈向了赤冰顏，就像行刑時掉落的大鍘刀，快得幾乎令人看不清，直直墜落著。

而赤冰顏自然握著的手，往斜上方以更為凌厲地方式更為簡單純粹地打過去。明明郁香的手下落得更為迅速，從效果來看，也更為顯然，卻不知為何反而讓后出手的赤冰顏還快了一步。在郁香的手觸碰到潔白的衣服之時，赤冰顏那看向短短的手已經精準無誤地打到了郁香的手臂上。

驀然間，似乎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響。郁香手上的力氣彷彿一下就泄了大半，力氣減弱，速度也跟著減弱。赤冰顏白白嫩嫩的小手一轉，像是一朵忽然綻放了的花兒。赤冰顏順著手直接擊中了那人的肩胛。

白白的小手觸碰著布料，那手有些像軟軟的棉花。然而，觸碰到衣服，相比於赤冰顏的手，那層衣服才更顯出了棉花的變化，衣服上塌陷了一隻小手印。

郁香本能地用另一隻手來抵擋著赤冰顏。那隻受傷的手已再不得使上力氣，而將所有的注意和力氣都放到了另外的只手上，全力地朝著還在躺著的赤冰顏一擊。

赤冰顏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白色略顯寬鬆的衣服在床上平攤開，恍惚中就像窗邊高掛著的月亮傾灑照下的反射的光。赤冰顏的另一邊是一團的被褥，而她的另一隻手恰放在這被褥的裡面。

再郁香的另一隻手出動時，赤冰顏也順勢動起來自己的另一隻藏在軟軟棉里的手。她的手一抓，將厚重的被褥一揚，宛如一面飄揚的旗幟。被子捲動的氣流與那窗外吹的風方向一致，吹向郁香。風本來就冷，再經過這一弄，郁香真真感受到了什麼叫刀一片片地割著臉。

郁香被傷到了的手似乎無力自然垂落下，被褥一揚，又被這捲動的被褥給打了一下。而赤冰顏擊中了郁香手臂的手順著抓起了揚起來的被褥的另一頭，被子展開成了方形的模樣。赤冰顏的手腕一動，一張偌大的方形被褥直直撲向了郁香。軟綿綿的被褥打到了郁香的身上，卻像是猛然間變成了一塊木板。

郁香的攻擊被這厚實的被褥給卸去，偌大的一張被褥橫飛而來，逼得郁香猛然側身而躲。郁香靈活地抓住床頭的一角，迅速轉了好幾個圈，好一翻驚險才到了角落。骨頭碎裂的疼痛傳遍了全身，竟是讓她扶著木板的時候雙腿都忍不住一軟了下來。

好在，她總算站穩了，也離著那個人有著足夠的距離。這個刺客看著她，眼睛一動不動的，不知是因為太過於震驚了，還是太過於恐懼了。

在空中繞了半圈的被褥在劃過了那一剎那后，就沒了用，也沒有了剛剛那種靈性，一下子變得柔軟了。綿綿的，沒有了任何力量，似乎剛剛那如同木板一樣的剛硬就只是一種錯覺。

被褥被拿起來動了一下又直接被甩了回去，那小手輕輕一松，就像丟一件非常正常的東西。被褥又蜷縮成一團，但沒有之前那麼高了，顯得有些扁平。這或許是唯一能證明它剛剛動過的痕迹。

躺著的赤冰顏鬆開被褥也順勢起來了，也直到這個時候，赤冰顏才起了身......之前，她都是躺著的。潔白的衣服跟隨著她而動了起來，彷彿中有著冰涼冰涼的感覺，寬大的衣角每多晃動一下就像空中凝結出了一片小小的雪花。

赤冰顏光著小腳，跳到了地板上。她看著在角落邊的人，她的眼中沒有震驚，不透明的眼睛就像是黑寶石，只可以看到映入她眼中的東西，除此之外，連一絲多的光澤都看不到。明明眸子宛如滿天的星光，看上去卻毫無生氣。

角落中的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赤冰顏像是打量著物品一樣地看著她，因為......在那種純粹到極致卻也令人恐懼到極致的目光之下，她連動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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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沒及時更新，也不找借口敷衍了，畢竟......也不是第一次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