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安靜的居禾山（3）

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赤楚太子的赤燁澤沒有上床睡覺。而且他不僅沒睡，還穿得整整齊齊的。相比前些時日那薄如蟬翼，彷彿輕柔柳條飄舞的薄紗，赤燁澤今晚的衣服看上去要厚了幾分，也因此看上去似乎少去了那麼幾分飄動的風流。

赤燁澤的嘴角噙一抹淡淡的笑，宛如一杯清茶，沁入人的心扉。赤燁澤的房間中也點燃著燭火，火光把他的輪廓勾了出來，柔和的火光與他那溫和的面容相融合著，就像是一幅溫暖的朦朧朝陽畫卷。許是那窗外夜色帶給人的感覺，使得他看上去又多了那麼一絲穩重感。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光照中那似有似無的憂鬱化實了那麼一兩分，就連嘴角的那絲笑也似乎摻雜了一絲絲無奈的苦澀。

赤燁澤和范平倒是頗有異曲同工之處，此時的大半夜不睡覺而同樣地在鑽研著棋。赤燁澤的棋盤放在窗邊的台上，溫暖的火光與窗外的冰冷形成形成鮮明對比，黑白交錯的棋子正處於兩種不同感受的光的交界。

赤燁澤的棋盤上擺著的同樣是似山非山的樣子，只不過，這一座的山看上去似乎更為雄偉壯闊......一座山峰筆直拔地而起，頗有幾分令人生畏感。赤燁澤的這盤棋看上去比范平的那一盤要更為純粹......因為，它的圖案模樣很簡，就是一座山。

黑白棋子擺放得也極為有規律，那黑色的棋子直接當作勾畫輪廓的點，白色的棋子只是襯托著黑子。如果說「整人棋」是似畫非畫、似棋非棋，那赤燁澤現下擺出來的這一盤棋，可以說直接就是用棋作出的畫了。在這一盤已經是看不到了下棋該有部署。

范平進來后看了眼正在專心致志下棋的赤燁澤，餘光瞥過棋盤，一愣，再次定睛一看，掃過赤燁澤的面容，恍然明了。

范平微微一笑，自嘲了起來，早就該想到的，他們想的事，這位太子殿下難道想不到？不過，他也挺佩服這位太子殿下的，這麼難的棋拿來靜心，這份氣定神閑......如果是他，只怕他會覺得看都會浮躁起來，更別說解了......

范平作揖：「見過赤楚太子。」

赤燁澤的手似乎要觸碰著一顆棋子，而一聽到話，他的手便移開了，伸手說道：「范大人請坐。」

范平坐到了赤燁澤的對面，不自覺地盯著棋盤看了起來。

赤燁澤不也打擾，自己也津津有味地看著棋盤思量著。看了一會兒后，范平的眉頭皺了起來，靜靜地看著棋盤，眉頭卻皺得越來緊，面色上都帶起來幾分浮躁。

「范大人可看出了什麼？」赤燁澤悠悠問。

范平一愣，那面容上的浮躁散去，轉化成了微微的困窘。范平慚愧地說：「著實慚愧，才能有限，什麼也看不出......」

赤燁澤看著上面點點的棋子，十分體諒地說：「那也挺正常的......畢竟我剛剛動了兩顆棋子，大概是把整個局都給弄亂了......這種情況倘若能看出什麼，那便證明我運氣太好了，還動對了......」

看著赤燁澤這麼悠然漫不經心，范平耐不住性子地感慨：「太子殿下這份從容實在是范某羨慕不過來的。」

赤燁澤沒有過多理會這話語中的含義，微微一笑，配合著進入正題地問道：「范大人這麼晚了，可是睡不著？」

「今晚不知怎麼了，頭便是一直疼著，難以入睡......冒昧打擾了赤楚太子......」范平加大了幾分聲音，讓後面關鍵的話能讓赤燁澤聽清楚，「這幾天倒是安靜，睡得也安穩，可不知怎麼了......」

范平嘆氣：「我今晚一躺下就像是聽到了不遠樹上的蟬鳴，田野里的蛙叫聲......以及這還有什麼草堆昆蟲的叫聲......明明這時日哪裡會有這些東西，可奈何便感到煩躁得頭痛了起來......」

「某玩弄了一會兒棋，便有人來向某說起了安穩的事......」話音一落，范平看向了赤燁澤。

赤燁澤沒有什麼反應，范平一字一字地吐了出來：「我們認為最近都不會安穩。」

話音落下，赤燁澤看著棋盤的目光上移，他保持著那抹不變的微笑看著范平，面容很是平靜，沒有絲毫震驚，笑容中保持著那溫柔感。赤燁澤瞥了眼窗外，有著燭火微弱的光，隱約能看見漆黑幕布之下遠處的山的輪廓，輪廓的那一處要深一些，相比之下，天空的夜色反而要亮一點。

赤燁澤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的手伸了出來，將其中一顆白色瑩光發亮的棋子移後退了一格，修長的手指彷彿也有著某種光芒。他輕聲地應聲：「嗯。」

那處於交界之中的棋盤，那座山沒有太大改變，看上去像是有了天然的保護，更為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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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還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