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仙
秦晚被寧亦抱到冷宮內殿的床上。
小白念起咒語施法在秦晚的傷口上，傷口上的小刀逐漸脫離骨肉而出，掉落在一旁的地上，秦晚胸口的血也漸漸止住。
寧亦站在床邊凝視著秦晚已經毫無血色的臉，巨大的怒意如驚濤駭浪般在他胸口回蕩。
半炷香后，小白停止施法，對寧亦說：「沒事了，死不了。」
寧亦緊張的神經此時才稍稍鬆了些許，他對小白點點頭：「多謝。」
小白縱深一躍恢復原形，跳到了軟塌上，打了個哈欠：「去找個像樣的大夫來給她看看，開點葯，好得快點。我累了，得睡一會兒。」
說罷，他便閉上了眼睛。
這時白子仙已將最好的軍醫百里令請到了冷宮。百里令背著藥箱進入內殿，在寧亦親自「監視」為秦晚驗傷。好在小白及時施術治療，秦晚暫無性命之憂。
寧亦出了內殿，看到袁英跪在地上。她見寧亦出來，立即叩首謝罪道：「屬下失察，請殿下治罪。」
寧亦的眼睛幾乎能瞪出血來：「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是。」袁英站起身，垂手退了出去。
白子仙嘆著氣上前道：「那刺客已經招了，她是梁帝安排在劉長生府上的人，梁帝密詔，讓她入宮後行刺殿下。」
「劉長山是否是同謀？」
「屬下已派人將劉府上下全部緝拿，劉長生是否參與，明日應該就有結果。」
「另一個侍女呢？」寧亦厲聲問。
「那個確實只是一名舞姬，與梁帝並無關係。」白子仙答道。
寧亦微微蹙眉，冷聲命令：「將劉長生送來的八名女子全部處決，一個不留。」
白子仙：「是。」
「等等，」寧亦猶豫了一下，「再查那個叫流螢的舞姬，若真沒什麼問題，還讓她繼續在冷宮服侍。」
白子仙不解地看向寧亦：「殿下，為何要留下這個？」
寧亦回頭看了一眼內殿的方向：「本王不想讓她覺得本王是個濫殺無辜之人。」
「……」白子仙詫異地愣了愣，嘴角輕笑，點頭稱是。
「走，本王親自去大獄里見見劉長山，問問他是何居心！」寧亦一甩袖子，大步邁出冷宮大殿，匆匆離去。
三日後，秦晚終於蘇醒過來。
流螢紅著眼睛在她身旁守著，見到秦晚醒了，立即又驚又喜：「娘娘，您可算醒了。」
秦晚被流螢扶著坐了起來，胸口的傷隱隱作痛，疼得她頭皮發麻。
流螢給她倒了水，她喝了一口后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流螢咬了咬嘴唇，難過地說道：「流月竟是梁帝安插的刺客……」
「刺客？」秦晚微微皺起了眉頭，「……完全看不出……她現在人呢？」
流螢低著頭，揉著衣角道：「她被剝了皮，掛在了城頭上……」
「……！」秦晚感到胸口突然刺痛，不知是傷口還是心臟。
她連想都不敢想流月此時的模樣，如此一個玲瓏的美人，與她朝夕相處了十幾日，誰會想到她會有如此的結局。
「她明明可以什麼都不做，至少那樣可以保住性命。」秦晚心頭沉重，不理解流月的行為。她們在這冷宮相遇，有吃有喝，日子過的不自由卻也不差。她實在想不出流月到底為什麼選擇完成自己的使命去刺殺寧亦，明明那個梁帝早已遠在千里之外，根本不能再控制她。
「或許流月有她自己的苦衷吧……」流螢知道自己不該為流月惋惜，卻還是忍不住流下眼淚。她和流月一起進入丞相府，經過了數百個沒日沒夜的訓練，吃過了常人未吃過的苦，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流螢不知道，如果自己是流月，是不是也會有勇氣不顧一切地刺殺戎國寧王殿下。尤其是，就算刺殺成功，她的結果不也和現在一樣。
流螢抹了眼淚：「對不起娘娘，奴婢不該……」
「沒什麼，」秦晚搖搖頭，「她的目標不是我，我只不過是被誤傷的罷了。現在她已伏法，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她見到寧亦眉眼威嚴五官俊俏，竟忽視了他是戎國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將刺客剝皮示眾掛於城頭這等手段是他的風格。或許那日她沒了利用的價值，那個在城上隨風搖擺的屍體就是她秦晚自己。
想到這些，秦晚感到周身滿滿的寒意。
她漸漸冷靜下來，揉著眉心焦慮地想著自己以後該如何是好。
這時，門外傳來些許聲響，接著白煙四起，一個少年突然推門而至，全然不在乎這裡是秦晚的內殿。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少年問道。
秦晚看著陌生的少年，眼睛瞪得老大，驚恐道：「你是誰？！」
和秦晚的驚慌相比，流螢十分淡定地向少年行禮，然後轉身低聲向秦晚解釋：「娘娘，他就是那隻白貓……小白……」
「小白……？！」秦晚的眼珠子快要驚得掉出眼眶。
小白昂著下巴睨視著沒見過世面的秦晚，不屑道：「哼，本仙是白氏一族的守護仙靈，你可以稱呼我為神武白帝大人。」
「……」秦晚咽了咽嗓子，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我是不是傷到腦子了？還是你瘋了？」
小白嫌棄地瞥了秦晚一眼，隨即轉身砰地一聲恢復原形跳到了秦晚的床邊，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緊接著轉個圈又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這一頓變化讓秦晚的嘴長得都夠塞下一個雞蛋了。
小白驕傲地抱著胳膊抬著下巴道：「白家幾代單傳，那幫小子怕白子仙這小子有個三長兩短白家斷了香火，所以讓本仙日日守著他。要不是看在你請我吃雞肉還給我按摩的份兒上，本仙人才不會多餘出手救你。區區凡人，讓本仙救下兩次，你真是有造化。」
秦晚閉上嘴巴，抬手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臉，從上倒下仔仔細細地將小白全身打量了一遍。
「我的乖乖，神仙原來長這樣啊……」秦晚忽然想起之前寧亦看到她抱著小白擼來擼去，好像提醒過她不要抱他，現在想來這幾日她抱著小白又摸又親的樣子，臉騰地紅了起來，「神仙，您怎麼不早說，我這幾天對您各種擼真是大不敬啊，呵呵……」
「沒關係，我還挺喜歡被你摸的。」小白輕輕一笑，完全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