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初露鋒芒(2)
「冤枉?」葉輕晚回過頭故作困惑地看向惶恐的王奶娘,「二嬸叫人去搜一搜她的屋子便知曉我是不是冤枉她了。」
說完,她轉過身聳了聳肩作出一副萬般無奈的樣子對著身後的人道:「本來我還念著你那麼多年把我帶大的恩情,誰知道二嬸非要我給出個理由,奶娘,這可怪不得我啊。」
「…真有此事?」
寧秀雅咬了咬牙臉色越發難看,險些再也壓不住心中的層層怒火。
她不是不知道王奶娘那德性,也知曉確有此事,她氣的是這蠢奴才竟那麼大意被葉輕晚那個草包抓到了把柄。
王奶娘不攻自破,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顫顫巍巍地道:「老奴…老奴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求夫人開恩,求三姑娘開恩吶!」
葉輕晚諷刺的看著地上的肥碩身形止不住的想笑,不過隨便試探兩句這蠢貨就不打自招了。
「那麼二嬸準備如何處置這奴才?」葉輕晚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眸光一亮又補充道:「我聽聞二嬸慣來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二嬸可千萬別因為奶娘是你手底下的人而有所留情呀。」
「那是自然…」
寧秀雅顯然有些躊躇,葉輕晚看在眼裡立馬出言打斷了她。
「不過看來並不像她們說得那樣,二嬸若是做不了決定那我來替二嬸拿主意可好?」葉輕晚不打算給寧秀雅說話的機會,一邊走向王奶娘一邊接著道:「如若是別人,或許我就直接讓人把她打死,不過嘛我是個念舊的人,既然是奶娘你的話。」
言至此,葉輕晚已然走到她的身邊,王奶娘驚恐的看著那張笑得妖冶的臉慢慢放大在自己眼前,看得她毛骨悚然。
「那就逐出將軍府罷,如何?」
葉輕晚的聲調不高不低,剛好能讓正廳里的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使不得!」
「不要啊夫人!」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葉輕晚眯了眯眼。
看來她的二嬸是真捨不得這條狗。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寧秀雅蹙起眉頭,掩唇咳嗽了兩聲恢復原來的姿態,「無須如此絕情,讓她把偷你的東西還回來就好,再罰三個月月錢。」
「嘖嘖。」葉輕晚抬起手鼓了鼓掌,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偌大的正廳,更如一顆石子激起了某人淡漠如湖的心,泛起點點漣漪。
「還真是主僕情深,這倒顯得我咄咄逼人了。」她笑得張揚,一點兒也不加掩飾的向所有人表明她對這二人的鄙夷。
「你好好說話。」寧秀雅冷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少學戴姨娘的怪聲怪氣。
「好吧,我的意思是二嬸你罰的太輕了。」葉輕晚不讚許的搖了搖頭,輕嘆道:「二嬸應該比我更清楚殺雞儆猴這...」
「你還要怎麼樣!」葉凝雨又一次高聲打斷了葉輕晚。
葉輕晚倒也不惱,對葉凝雨投去一個你真蠢的眼神便不再看她,「不怎麼樣啊,東西我可以不要了,因為已經髒了,但她必須收到應有的懲罰,三個月月錢再加上倒掛在樹上三天,這樣就差不多了。」
王奶娘顫了顫身子,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死死咬住嘴唇求救般的看向寧秀雅。
良久,她才道:「行,那就按照小輕晚說的做吧。」
聞言,王奶娘頓時間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看來這次她是怎麼都逃不過一罰了。
寧秀雅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話鋒一轉,「那現在來說說你那兩個丫頭?」
葉輕晚眼眸中倏地閃過一抹寒光,果然寧秀雅還是不肯對知意和知樂鬆口。
不過嘛,她有的是辦法讓寧秀雅吃痛鬆口。
「奶娘犯了這等錯離開我落晴院不是理所應當?那我又為什麼還要答應二嬸你呢?」
這話猶如當頭一棒,打得寧秀雅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后寧秀雅憤恨的睜大了眼,眼神如淬了毒的利箭對準下方的人刺去。
只見少女眉眼彎彎,看上去心情似乎好極了。
太大了,這鬼丫頭膽子太大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牽著鼻子走都沒察覺到。
而葉輕晚則把目光一轉,落到了從她進來到現在都一言未發的葉凝雪身上。
四目相對,葉凝雪不作逃避的回給了她一個溫婉的笑。
葉輕晚漸漸危險的眯起眼睛。
看來葉家不止寧秀雅一個聰明人。
「事情已經解決,加之我身子有些不適,那麼二嬸,我就先回了。」說罷,葉輕晚懶懶散散的向寧秀雅行了個禮。
不等寧秀雅答應,她抬腿就要走。
「葉輕晚你站住!我娘還沒發話誰讓你走了!」
身後又響起葉凝雨尖銳的呵斥聲,葉輕晚卻是沒停下步子,頭也不回的帶著知意知樂徐步離開了正廳,懶得再多看一眼那些所謂的令人作嘔的親人。
此時寧秀雅已然恢復理智冷靜下來,她並沒有對葉輕晚無禮的離開而感到驚訝,她看向那抹雪白的身影心底生出一股子不安來。
剛才態度那般惡劣,目中無人的葉輕晚不正是她想要的那個葉輕晚嗎?
不,不對。
她要的是葉輕晚把這種態度和脾性端到外人,大房面前,不是她們的面前。
「沒想到寧姐姐也有今天啊。」看足了這出好戲的戴姨娘站起來拉著葉凝雪,「熱鬧看夠了我們也該回了,走吧小雪。」
寧秀雅早已習慣戴姨娘的冷嘲熱諷也不想同她說什麼,仍舊思索著葉輕晚的問題。
她苦思不得其解,葉輕晚對她的態度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最終還是萌生出一個和王奶娘一模一樣的想法。
隨她去了,不過一個黃毛丫頭罷了,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出了南苑后,知意驚訝的捂住嘴跟在後邊,她對方才葉輕晚的那一系列言行舉止大為震撼。
她快步走上去與葉輕晚並齊走,小心翼翼地發問:「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王奶娘偷東西的?」
「猜的。」葉輕晚嘲諷一笑,隨後解釋說道:「畢竟敢在主子的院落偷偷摸摸,除了她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知意撓了撓頭,沒頭沒尾的冒出句話:「那姑娘為何不懷疑我們呢?」
葉輕晚眉尖一抽,說話聲音倏地嚴厲起來:「你在說什麼蠢話?」
知樂在一旁搖了搖頭,知意感到愕然,心間卻是感動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