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改變
皇后勸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生氣，這宮中這麼多人，多一個肖嬪也不多。你呀你——」
李珏靜倔強地說：「肖姐姐辜負了您的信任，太壞了。」
皇后眼眶一熱。傻孩子，宮中就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信任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肖書雅的做法也談不上辜負，我根本沒有把她當成一回事，我的確是生氣的，但是更多的是是做個姿態出來——皇帝和太子為什麼沒有過來？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我也……習慣了。
「現在還難受嗎？」
李珏靜低下頭：「娘娘，肖姐姐是您給太子殿下選的側室，皇上不知道嗎？他為什麼這樣要肖姐姐做妃子？」
皇后驚訝：「誰說肖書雅是我準備給太子的？」
李珏靜抬起頭，滿目困惑：「不是嗎？肖姐姐說的呀，她是您定下的，太子妃可能是從我姐姐和王姐姐兩個裡面選，沒有定下。」
皇后暗暗咬牙。這個傳言她怎麼不知道？是賢妃她們使了手段，還是怎麼回事？
「娘娘，您在聽嗎？」
「你現在給本宮好好養身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想了。」皇后將李珏靜摁在被窩裡，轉身就走。
——
太子合上書。肖書雅是他前生的良娣，地位僅在太子妃之下，心計手段很高明，如果不是他移情安安，東宮的太子妃也就是一個擺設。幸好她現在才十四歲，再聰明也就那回事，輕而易舉地落了圈套。今生，他要娶安安，就不能有這樣一個良娣——最好一個妾也沒有，反正最後是五弟作了皇帝，他就帶著心愛的妻子遊山玩水去。
林才垂首，恭敬地說：「皇上已經把賢妃娘娘查出來了。」真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敢設計皇上！可是，為什麼把皇後娘娘相中的人送到後宮呢？
太子點頭：「這事與東宮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們什麼都不要做了，免得畫蛇添足讓父皇察覺。」可惜十一弟已經出生了，不然，他早兩年回來，阻止王貴妃的得寵和去世，也算是做好事了，現在，先安撫好母后，再照顧一下十一弟吧。
「是。」
——
陽春三月。
太子的十三歲生辰。
白天在東宮大宴群臣。
晚上在東宮家宴。
太子對大哥、三弟、四弟、五弟……十分和氣：「多謝大哥和各位弟弟為孤慶生。」孤就當個太子，日後又不作皇帝，不跟你們爭了，你們愛怎麼樣爭就怎麼樣爭去吧！
眾人：「……」這是太子？假的吧？
大皇子笑道：「太子殿下客氣了，我們是兄弟嘛，來，大哥就先干為敬了。」
三皇子等人也急忙舉杯。
太子給年紀小的弟弟的杯子里裝的是清甜的水，也十分客氣友愛地跟這些小娃娃幹了一杯。
皇帝笑著，對太子的言行十分滿意。
皇後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其實心裡十分不解：這是我兒子？怎麼能對其他皇子這樣和氣……對了，一定是為了迷惑皇上。
——
皇帝覺得無聊了，問皇后：「聽說安安送了你一捆菜，怎麼回事？」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著皇帝，反問：「皇上不知道怎麼回事？」
皇帝乾咳一聲，笑道：「其實小丫頭怎麼會種菜，一定是隨手拿了把菜送來了。真是的，怎麼可以幹這種事呢？」
皇后笑眯眯地說：「皇上火眼金睛啊，所以，安安就不敢到你面前獻醜了，哎呀，臣妾的眼光不好，覺得菜還可以，尤其是安安的涼調菜，味道真不錯呢——當然，現在天還不是太熱，這些菜真是涼，皇上就一定看不上眼了。」
皇帝被堵了一下子，哼道：「讓臭丫頭來宮裡住幾天吧。」
皇后也哼了一聲：「自從蘅芷院遷走，你什麼時候見過安安在宮中留宿過？那時候氣病了，在天黑關宮門之前都執意要離開呢。」
皇帝臉有些紅，幸好天色暗，沒人看到，轉移話題：「太子有長進啊，對待兄弟寬和了許多。」
「都是皇上教導有方。」皇后嘆了口氣，說，「真的讓李珏嫻為太子妃嗎？」總覺得安安可心啊，沒有嫡子就沒有嫡子唄，妃子生的皇子也能繼承皇位不是？
皇帝也在猶豫著：「其實……」其實，讓安安做太子妃多好，嫁給太子之後就能一直住在宮中！希望安安儘快調理好身體，然後，朕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下旨冊安安為太子妃！
——
蘅芷院一群貴女春遊。
李珏靜樂得一直蹦躂，李珏嫻無奈：「安安，你能不能老實點兒？」
李珏靜撇撇嘴，說：「姐姐，我一直很乖啊。」
「都乖得頭上冒汗了。」李珏嫻拉扯住她，「就跟在我身邊，不準跑了。」她從麗春手中接過錦帕為安安擦汗。
王如笑道：「等喝葯的時候又是苦著臉，唉，怪誰呢？」
「反正怪不著安安。」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促狹，李珏靜不樂意了：「你們好過分，都來取笑我！」她哼了一聲，帶著自己的丫頭走向河邊。
「安安，生氣了？」
「那當然，我是你們說取笑就取笑的嗎？必須給我道歉啊。」
眾貴女笑倒一片。
李珏靜讓春蘭拿出釣竿，開始釣魚。
——
皇帝的兒子都沒有娶妻，朝中大臣的適婚子侄也沒有說親的打算，實在是不敢先於皇帝挑選媳婦。
因此蘅芷院備受注目。
有不少人計量著，蘅芷院的貴女里除了太子妃，會出幾個皇子妃、世子妃、夫人。不管怎麼說，這些人一起在蘅芷院，有了同窗之誼，簡直就是最佳貴女——地位低的也許夠不著她們，但是，他們可以去選她們的庶妹、堂妹、表妹什麼的不是？
林娟是林夫人的嫡出侄女，李珏嫻的嫡親表姐，也進了蘅芷院。不止是林娟，林娟的嫡出表妹也進了蘅芷院……在蘅芷院遷出皇宮后，因為行宮房屋多，又擴建了三個班，在京就職的官吏之七到十四歲的嫡女都可以進蘅芷院學習，當然，不是全收，看各人的本事了。
什麼障礙也擋不住官吏們的「上進心」不是？
於是，蘅芷院徹底熱鬧起來了。其他人按年齡、學識分為地班、玄班、黃班，原先在宮中的這一群貴女是天班。
天班的貴女人人巴結。
天班幾個人商定了春遊，就有好多奉承者也來了。
李珏靜為人謙和，不是王如李珏嫻那樣「高傲」，身邊不大會兒就聚集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