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養孩子好累
回了長安城，一想到第二天就要開飯館，林千芷無奈感嘆休息的時間總是轉瞬即逝，而且這兩天她還沒休息上。
回來的路上林千芷也了解了一下四個小孩，那個看起來最大的丫頭其實是第二大，叫大妞，六歲，最大的是那個知道爺爺已經去世的小男孩，叫大娃，八歲，因為營養不良，長得矮矮小小的，比大妞還要矮一小截，小的兩個分別一男一女，男孩叫二娃，四歲，女孩叫二妞，三歲半。
大娃二娃，大妞二妞，名字還真好記。
「大妞，大娃，辛苦你們照顧弟弟妹妹一會兒，姐姐去炒菜吃飯。」
好在兩個大點的孩子聽話懂事，像個小大人一樣能很好的帶著弟弟妹妹。
炒好菜端上桌，四個小孩盯著熱騰騰的飯菜，口水止不住的流出來，林千芷招呼著開飯，卻見四人伸手就要往菜里撈。
好傢夥，都不會用筷子。林千芷連忙制止，耐心的教大妞、大娃用筷子，又教二妞、二娃用勺子。
二妞二娃年齡小，吃的自然要更清淡些，個子也不夠高，就拿了個高些的小板凳給兩人當餐桌，又端給兩人單獨做的健康輔食，五個人就這麼熱熱鬧鬧的吃了起來，似乎是氣溫回升了一些，飯菜涼得也沒那麼快，吃起來也好吃不少。
一切相處都很和諧，直到夜晚睡覺時，二妞二娃一個勁的哭著要找爺爺，大妞大娃也強忍著淚水蜷成一團直抽泣，林千芷是挨個哄著，四個小傢伙好不容易哭累了才緩緩睡去。
第二日，天才微微發亮，林千芷便疲憊的睜開雙眼，她感覺才閉上眼睛，怎麼天就亮了？
哎，明明自己是老闆，但是真的不想去上班，看了看床上睡得正香的三個崽崽，現實告訴她，她不得不去上班，不然養不起這一家子。
三個？嗯？還有一個呢？
林千芷猛然驚慌坐起，轉頭一看，發現二妞正香甜的睡在自己身旁。
這小傢伙，不嫌自己打的地鋪硌得慌嗎。
林千芷躡手躡腳的穿好衣裳，又小心翼翼的合上門，思考著得儘快把東廂房收拾出來，再找個保姆什麼的看著這些孩子。
哎，生活真是操不完的心啊，誰叫自己心軟，一衝動就收留了他們，既然收留了還是要負起責任。
「掌柜，在想啥呢？」潘強一進后廚就瞧見林千芷心不在焉，「前面客人都排長隊了，問今天有沒有菌菇和紅玉汁。」
「沒有，過兩天我就去準備準備，對了，潘強，你跟杜賬房說一聲，申時打烊。」
「好。」
早點打烊，帶小傢伙們去醫館檢查檢查身體，再去牙行買個老媽子，他們懂事歸懂事，畢竟還是小孩，多雙眼睛盯著放心些。
中午忙完林千芷便開始收拾鍋具，也沒等到申時，見沒客人了就讓杜賬房跟潘強提前打烊。
「掌柜這是有什麼事嗎？才剛休息完兩天，今天又只營業半天。」
「嘿嘿，我最近在施行飢餓營銷。」
「飢餓營銷？什麼意思？」
「就是限量供應美食，讓那些吃不到的客人日思夜想。」好吧，她就瞎扯的。
「哦~明白了，沒想到掌柜的還會用兵法。」
「兵法倒不至於，對了杜賬房，你可以幫我取四個名字嗎？兩個男孩的兩個女孩的。」
大妞大娃的當小名叫還可以，但始終得有個學名。
「可以，掌柜怎麼突然要取名？」
「家裡多了四個小孩，準備給他們取個名字。」
說罷，杜進生跟潘強都投來詫異的眼神，潘強是個直腸子，想什麼問什麼，「掌柜才休息兩天就搞了四個孩子？」
搞……
這是什麼用詞？林千芷笑道，「老家熟人留下的，我反正一個人也冷清，便留下做個照應。」
「別人家的孩子怎麼會沒有名字？」杜進生一邊整理著賬本一邊問道。
「有是有，都是些小名，大妞大娃的，我尋思還是好好取個名字好些。」
「也是，交給我吧。」
「嗯，我有事就先走了，辛苦兩位大哥。」林千芷嬉笑著揮揮手，一溜煙就不見了影。
杜進生無奈搖頭，自家掌柜這大心眼子，也不知道誰才是這家店老闆。
林千芷飛速回家，她提前留了飯菜，見他們都已經吃過在堂屋裡玩耍，兩個小的直接在地上打滾，衣裳都弄髒了，林千芷無奈嘆氣，拎著兩小隻回了房間換衣服。
不過當時買衣裳也沒比對著買，衣服不是有些大了就是有些小了，還好只買了兩套，看來還得再去趟成衣鋪。
一個花季少女帶著四個孩童出門，場面多少是有些壯觀，好在四個孩子都乖巧聽話，也沒給她鬧出什麼難堪。
五人先是去了醫館，大大小小都營養不良，包括林千芷，於是開了幾貼打蟲和一些滋補調理的葯，又去牙行挑了個老媽子，沒想到順道還看中了個雜役，林千芷越看越順眼直接就買到飯館給自己打下手，幫忙分擔一下后廚工作。
弄完還有些時間，便去成衣鋪挑了好些衣裳，又買了些褥子讓店家送到住處。
最後的收尾便是帶著四個孩子到一家很受歡迎的飯館吃些美食，等到了家才發現滿滿的一袋銀子只剩下幾個銅板。
果然，無論哪個年代，養孩子就是費錢。
一回到家，老媽子就利索的給四個孩子收拾，林千芷閑著也是閑著，很快將堆放雜物的東廂房收拾出來，鋪上新買的褥子跟枕頭，安排老媽子跟兩個男孩暫且住一個房間，自己跟兩個女孩住一個房間。
房間實在打緊，要不要換個房子？
林千芷又陷入了沉思，但是找房子事小，她種的那些東西怎麼辦。
對了！
林千芷靈光一現，到時候把蘋果樹移一移，挨著東廂房請些工匠再砌個房間不就行啦。
說干就干，第二日一早林千芷便去問了牙人，確定可以砌后立馬又托牙人聯繫了工匠動工修房子。
好累……
林千芷癱坐在飯館里，她感覺一個上午兩條腿都要掄出火星子了，還好才買了個打雜的曹河幫著干后廚活計，只是可憐要三個大漢擠一張床，尤其是杜進生，瘦瘦弱弱的書生模樣，不過瞧著應該不怎麼佔地兒。
感受到充滿憐憫目光的杜進生一抬頭就看見自家掌柜正盯著自己發獃，好笑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準備過兩天忙完了給你們找個住處，三個人擠一小處地方，多少有些過分了。」
「掌柜的費心，我們這些人，能有個住處就不錯了，」杜進生好笑的搖了搖頭，「對了，您讓我取的名字取好了。」
「是嗎，我看看。」林千芷接過賬房遞過的紙，「倩兮、盼兮、飛揚、景雲，嗯，不錯。」
「這些名字都取自詩句，寓意不錯，很適合做名字。」
「杜賬房學識真好，我就知道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後面兩個是什麼？」
「《九歌河伯》的『心飛揚兮浩蕩』跟《七諫謬諫》的『龍舉而景雲往。』」
「嗯~聽起來就很厲害，賬房費心了。」
「舉手之勞。」
辰時打烊回到家中，林千芷興緻沖沖的將小傢伙們聚在一起。
「阿芷姐姐給你們取個名字好不好？」
「嗯嗯。」大妞乖巧的點點頭，眼裡還有一絲絲興奮。
「名字是什麼？糖糖嗎？」二妞奶聲奶氣的問道，眾人又是一陣歡笑。
「以後大妞就叫林倩兮，二妞叫林盼兮，大娃叫林飛揚，二娃叫林景雲，好不好呀？」
四個小傢伙點點頭。
「林氣七？」二妞依舊沒聽懂的歪頭看著林千芷。
「是盼兮，等姐姐找個紙筆教你們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