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縐吾？！不可能

林氏國有珍獸，大若虎，五采畢具，尾長於身，名曰騶吾，乘之日行千里。

——《山海經》

來到山腳下，易元看到其他村民已經離去，只余吳志忠還在。只見吳志忠從地里拔來雜草，擰成麻繩，將王菊仙的屍體綁在自己背上。易元以為吳志忠也會隨其他村民回去。結果，吳志忠卻是轉過身。朝著上山的台階走去。來到台階前，跪下，磕頭，然後上一階，又跪下，磕頭。儘管多年的勞作，吳志忠的力氣並不小。但是背上背著具成年人的屍體，還要一步一叩首的上山，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易元走上去問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吳志忠沒有停下腳步，吃力地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想求大師超度菊仙，讓她安心。」易元什麼也沒有說，自顧自帶著小貓就上山了，走到半路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吳志忠才爬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山路，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唉！」易元嘆了口氣，加快速度朝山上跑去。

「易毛，易毛，我給你找了個小夥伴。」易元掏出小貓，沖易毛晃了晃。易毛眼睛微睜，瞄了一眼，將頭朝向另一邊繼續睡覺去了。易元進入石佛寺，見院中、和前殿都沒有玄機身影，便徑直朝懸崖邊上走去。只見小綠正躺在彌勒菩薩的肚皮上呼呼大睡，地上的貢品卻是已經全部吃光了。易元懷中的小貓，似乎聞到了香味，鼻子抽動了幾下。玄機正坐在懸崖邊上，閉眼輕聲誦經。

「大師，是不是就是這小東西救的人？」易元掏出小貓問道。「施主果然是有大機緣者。」玄機起身，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沒有看錯的話，此乃神獸騶吾。」「騶吾？！」易元疑惑，絞盡腦汁也沒有搜索到任何關於騶吾的信息。「這是《山海經》中記載的一種神獸，可日行千里。」玄機說道。「速度的確是很快，一眨眼就竄出去好幾米。而且是先消失又出現的。」易元將小貓翻來覆去說道，「可這外表，怎麼看也不像什麼神獸啊。倒是像只小野貓。」玄機笑道：「騶吾，身型樣貌像老虎，身上五彩斑斕，尤其是尾巴，色彩艷麗。應該是還太小的原因吧。」「多謝大師告知，不過也是無所謂，小野貓就小野貓，和易毛一起，我也就是『貓狗雙全』了。」易元傻樂道。接著易元臉色嚴肅道「可是大師，那王菊仙是怎麼死的？」「阿彌陀佛，命也，此女命中當有此劫，如若沒有起那殺人之心，卻是可以壽終正寢。」玄機合十說道。「是自己嚇自己給嚇死了啊。都是普通人，何必起那歹毒的心思。」易元意興闌珊，對玄機說道「大師，我先去休息一下，等小綠和易毛醒來之後，再在向你告辭。」「小施主請便。」說罷，玄機又盤腿坐下，結印誦經。以易元的耳力也是聽不清楚玄機念的是什麼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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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上空，「啾」「嘭」信號彈從政府大樓頂部升空，將附近的建築物也照亮。同樣的信號彈在此時也正從全國各大省市政府大樓發射升空。這是召集所有在外執行公務，或者放假休息，抑或是半退役的武警、軍隊、特工及其他工作部門回歸的信號。「若有戰，召必回，戰必勝！」

「果然是這邊。」吳滌塵從特種部隊退役之後就在省武警總校擔任武術教官一職。因為武藝高超、為人正直，深受學員愛戴。大家都叫他「無敵」教官。在將家人安頓好之後，吳滌塵第一時間就往政府大樓這邊趕來。他猜測如果政府大樓沒有完全損毀的話，臨時指揮中心必然會設在這裡。「教官！」「教官！」一路上碰到不少一同前往集合點的畢業或是現役學員。「小毛，你不是回寧波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吳滌塵沖著剛剛加入的一位學員問道。「報告教官，我是今晚的高鐵，現在已經回不去了。」小毛回復道。「你的手怎麼回事？」看到小毛的左手用外套包著，吳滌塵邊跑邊忍不住問道。「沒事，之前救人的時候不小心被石頭砸到了。」說話間眾人已經離集結點越來越近。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員加入，集合的隊伍也是越來越大。就像一股一股的小水流匯聚在一起，漸漸地變成一條江河。

杭城另一邊，某一酒吧街內，眾多倖存的市民，正不斷地從各個酒吧飯店裡逃出來。一身西裝的付縝，手裡提著個大背包，嘴裡叼著雪茄，正逆著人流，一間一間地將酒吧的門踢開，進入吧台一邊隨手打開一瓶酒，「墩墩墩」猛灌幾口，一邊「丁零噹啷」將酒櫃砸開，將軒尼詩、人頭馬以及一些高年份的紅酒收入包中。「我cao，這特么是假酒。這幫奸商！」吐出嘴裡的酒，付縝生氣地將酒瓶砸在地上。走到門口準備去下一家，看到掉在地上的酒吧招牌，還不解氣地踩了兩腳。「我cao，集合了。」看著天空中劃過的信號彈。付縝丟下背包，就準備跑去集合。沒走幾步，想了想，又跑回來將地上裝滿了各種名煙名酒的背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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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小貓騶吾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想抽身而出，卻發現男人的手死死地壓在自己身上。騶吾還不死心，轉過身，前爪推著男人的手，用力，「咦。。啊。。」卻是紋絲不動。反覆幾次。小貓又累脫了，趴在易元胸口直喘氣。「你想去哪？」易元早就醒來，正饒有興緻地看著小貓。小貓聽到易元的聲音，趕緊支起上半身，沖著易元「哈」「哈」的威脅著。易元哈哈大笑，將手鬆開。小貓快速跳到地上，非快地朝寺外跑去。易元不緊不慢地跟上。小貓逃出寺門，正準備下山，餘光撇到了在一旁睡覺的易毛，突然一個緊急剎車，差點滾下山去。易元來到門口時看到小貓正躡手躡腳地悄悄朝易毛靠近，然後圍著易毛轉了一圈，接著小貓的藍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就像之前看到貢品的小綠一樣。突然，小貓跳起來一頭朝易毛身上扎去。「啪」易毛狗爪速度超快，在小貓沒有碰到它之前就一把將小貓拍開。小貓摔在地上，還不死心，站起來繼續朝易毛靠去。快要接近的時候，易毛睜開眼睛看了它一眼，小貓就像被訓斥了一樣，尾巴一夾，坐在地上喵喵直叫。

易元向前，撿起小貓，沖著易毛說道：「易毛你這也太殘暴了？你看它多可憐，身上的毛跟你一樣都這麼雜亂，灰不溜秋的，一看就知道沒什麼吃的」說完就把小貓放到易毛背上。易毛想要掙扎，卻被易元摁住。幾次之後只能認命。再看那小貓，此時滿眼都是小星星，崇拜地看著易元。彷彿是虛榮心得到滿足了一般，易元，嘚瑟地沖易毛說道：「以後它就交給你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易毛心想，你是啥玩意兒都往家裡撿。「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該給你取個名字了。」說完，易元就沉思了起來。「易點，你只有這麼一點點大的，你的名字就叫做易點吧。我叫易元，它是易毛，你就叫易點。我果然是個取名天才。」「哈哈哈」說完自己還樂上了。易毛對此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就愛給別人取名字，而且總是一些稀奇古怪，一聽就沒什麼文化的名字。而背上的易點卻是開心的不得了，它想在易毛背上蹦幾下，卻又不敢，只能甩一下長長的尾巴。

看到易毛和易點已經可以和諧相處，易元才想起正事。「走吧，我去叫小綠，我們該出發了。天亮之前趕到杭城。」說完，易元就跑去叫醒小綠。「大師，我們先走了。」易元走到玄機面前告別。卻發現玄機已入老僧入定一般毫無反應。易元只得作罷，想著反正從杭城回來也可以上山來看看這個老和尚。

來到寺外，就見小綠，易毛，易點已經準備好了。一伙人準備從另一邊的山路下去繞道前往杭城。臨走前朝山下看去，正看到吳志忠背著王菊仙已經爬到了接近三分之一處。膝蓋、額頭、手掌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