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倖存者基地——家園

南橋村，操場上，吳滌塵舉著火把將遇難村民和犧牲戰士的遺體點燃。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戰士們紅著眼睛，對著火堆敬禮。被抓去當壯丁的村民也跑了回來，看著火堆，不住地哭泣。原來這偌大的世界，只有這地方，這小小的南橋村才是他們的家。易元從山上搬來了一塊巨石，「咚」一聲砸在操場上，頓時就將操場砸出一個洞來，如此反覆幾次，地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兩米多寬，一米多深的大坑，接著，易元將巨石擺在一旁，沖著眾人說道：「這是墓碑。」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少年這一系列奇怪操作的目的。

漸漸地，大火熄滅，地上只留下了一些灰燼。幾十條鮮活的生命，最後剩下的就只有這麼一點灰燼。戰士和倖存的村民們找來各種容器，將操場上的灰燼收納其中。輕輕地放入瓦好的深坑中，然後將四周的泥土蓋上，把深坑掩埋了。此時的付縝已經在巨石上刻下了一些字：「人民的戰士：吳斌、葉偉、柳青、李立群、鄭建國。。。。。。南橋村遇難同胞：何愛蓮、邱冬梅。。。在此長眠，願來生再無災難」這些是倖存的村民的家人或者朋友，也是他們委託付縝幫忙刻上去的，大片的空白是留著以後有人響起剩下遇難同胞的名字，就可以補充上去。付縝怎麼也想不到，他獲得匕首絕命的第一次行動竟然是刻墓碑。

「你們可以去市中心政府大樓那邊集合，政府會在那邊建立起新的家園。」吳滌塵對著倖存的村民說道。「謝謝你們，不用了。我們還是待在村裡吧，還可以時常打掃打掃這邊。」「是的，這邊有山有水，我們也不會缺吃缺喝的。就不去聚集點了。」村民們拒絕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地里還有長勢良好的各類蔬菜，的確在這裡他們什麼都不缺。

「走吧，我們的任務還沒完成。繼續通知其他倖存者向集合點匯合。」吳滌塵說道。「我先帶著小隊回總部了。給你們留一半的槍，以免再遇到什麼意外。」黃副官的任務是增援，既然已經不需要了，當然他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必須回集合點報道。說著話眾人都看向了易元，他是最特別的一個。不受任何人命令，也沒有什麼任務。「我啊，我就四處逛逛。之後應該也回集合點那邊。」當意識到眾人都看向自己時，易元說道。

山洞內，童金龍及一眾歹徒的屍體被人有意無意地忽略了。還是原來的姿勢躺在山洞中。仔細看去，會發現一點點黑色的線條從屍體上浮現，快速地朝著頭部方向轉移。

。。。。。。

「基地招收醫護相關人員！有任何醫護相關技能的市民都可以來報名。」「我這裡需要二十名年輕力壯的男士，外加五名女士，我們是負責基地的安全的。」「有沒有人懂建築、結構、規劃之類的？我們需要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協助重建家園。」膠東市公安大樓前的院子里，周強、楊正文、文彪等人正熱火朝天的召集有用人才協助基地的管理和建設。楊正武和一眾消防戰士則飛快的跑進跑出，不斷地搬來一些有用的物資。被褥、衣裳、食物、水等等，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資。

「大家先停一停，大家先停一停。」楊正文出現在階梯上拿著喇叭喊道。「今天是我們基地建立的第一天！需要給她起個名字。」「好啊！好啊！」眾人附和道。「叫家園怎麼樣？就叫家園倖存者基地。」楊正文說道：「這裡是我們大家新的家園，也是我們重建家園的開端！」「好！」周強鼓掌道，接著倖存者們也拍手叫好。早晨的陽光照射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心裡充滿著希望，儘管很多人還餓著肚子。人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存在，當你內心充滿希望的時候，很多現實的難題就都不再是問題。

「加入醫護、建設、治安隊伍的人員享有物資優先分配權！」楊正文見只有稀稀拉拉地幾個人去報名參加工作隊伍，就對著眾人如此喊道。一聽可以先分到物資，倖存者的積極性明顯被調動了起來。所有人都想嘗試一下。醫護隊伍不行就去建設隊伍，建設隊伍不行，治安隊總沒問題吧。整個「招聘」場面明顯火爆了起來。

「領導，領導，我是膠東市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好，歡迎加入隊伍！」「我是醫學院的學生。」「可以，通過！」「我退休前是做護士的。」「登記上去，加入。」「我是在養豬場負責母豬產後護理的。」「不錯！還有產科。不對，母豬還需要產後護理嗎？算了，不管了，算你一個。」。。。很快，一支醫護隊伍就湊齊了，由火警大隊隊長李超負責，底下一共有三十名成員，其實真正的醫生就一人；

另一邊，周強和阿龍圍著一群前來應聘治安崗位的男子上下打量，時不時還拍一拍對方的肌肉。「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四個入選。下一批。」另一批二十人走向前。當先一人竟然是一位肌肉可以和姜子雄媲美的健美壯漢，絡腮鬍。周強眼睛一亮一把擠開也想上去搶人的啊龍，走過去問道：「叫什麼名字？」「長官，我叫褚楚。」周強身上的汗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豎了起來。「你。。。你。。。你。。。」「哇」一聲周強就吐了出來。「長官，長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妖孽，離我遠點！」「哇」剛吐完的周強又憋不住吐了一口。阿龍則在一旁笑瘋了。原來這褚楚雖然人長得特別的man，渾身腱子肉，又留著絡腮鬍，剃了個板寸。可是一口開竟然是嗲嗲的，輕聲細語的，比女人還女人。名字也不像個男人的名字。「你以後就跟著我，我不讓你開口，你絕對不許說話！」周強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看到褚楚那極具壓迫感的體型，只能想盡辦法忽視其他的不足。「恭喜強哥獲得一員猛...將！」嘴欠的阿龍調侃道。把周強氣的暴跳如雷。很快治安隊的人手就湊齊了，一共40人，周強和阿龍各領20人。不得不說褚楚絕對是裡面最壯實的，195公分的大高個，再配上這一身的腱子肉，站在周強背後極具威懾力，前提是他不要說話。

建設隊伍則有文彪負責，因為文彪退役之後是分配到膠東市建設局上班的。他很清楚現在缺少的是一些懂規劃的人，需要這類人才基地的建設做出合理的規劃。一萬多人的生存空間，需要睡覺生活的地方，需要醫療救護的地方，也需要辦公人員的地方，更加重要的還需要安排好各類相關衛生設施。更何況基地的人口會越來越多的。好在有幾名城規學院的大學生正在膠東市參觀。剛好被文彪吸納入建設隊伍。

至於那物資隊伍，則由回家接老婆的姜子雄負責，底下是20幾名火警隊員，包括楊正武在哪。這一支隊伍人員基本已經夠了，不需要再招人。

當然，還需要大量的輔助工作人員，例如幫助房屋搭建的、幫忙搬運物資的等等。

楊正文，馬上對著人群喊道：「我們的醫療隊已經就位，現在有傷的，或者需要救治的人請到右邊排隊。」操場上的倖存者大多是從遠處被鬼子帶過來的，所以大都沒有受傷，有也是輕傷，重傷者根本跟不上來。有一些傷者都是離公安大樓比較近的地方過來的。所以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二三百人需要救治。多都是輕傷。看了看腳邊楊正武他們幾個人收集過來的物資，楊正文接著說道：「我們的物資會越來越多的，大家放心。現在入選的工作人員先來領食物和水，只有吃飽了他們才有力氣幹活。然後是小孩，老人。大家不要急。」

大伙兒排著隊去領了食物，其實也就是半包餅乾或者半塊速食麵，外加上一小杯水。物資隊從一處倒塌的銀行內翻到了整整三大箱子的一次性杯子，杯子上印著「xx銀行以及該銀行的logo和slogan「服務大眾，情系民生」，每一箱有足足一萬個杯子。

「長官，一樓已經騰出。」建設隊伍負責人文彪從公安大樓里出來。「好。馬上安排治療傷者。」

「大家排好隊，一個一個來。每個人都會有的。」治安隊則一邊發放食物，一邊安排人手維持秩序。很快食物就見底了，水也分完了。但是領到食物的人還是只佔少數。人群中開始騷動，有人抱怨：「我看那個人他自己包里塞滿了吃的，怎麼還好意思排隊領？」「就是啊，很多人身上都有吃的，就不能讓沒吃的人先領嗎？」「是啊，有的人背著那麼多吃的，應該拿出來分。」「就是，憑什麼啊？不公平！」不安躁動的情緒很快在人群中擴散開來。越來愈多的人加入。前一秒還齊心協力，滿懷希望的人，下一秒又為了食物而躁動。

楊正文正在大樓內，和文彪眾人商量應該如何建立基地，其實大家從昨天開始已經整整一天兩夜沒有休息了。楊正文拿著喇叭來到門口，看著躁動不安的人群，喊道：「這裡是倖存者基地，不是幼兒園！公平？那無差別墜落的隕石是這個世界最後的公平！」

「別人儲備的物資憑什麼拿出來給你？就因為你弱嗎？收起你們那幼稚的『你窮你有理的』想法。」楊正文也是來氣了。災難之前就有無數人抱著這種『你窮你有理』的想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別人，什麼必須體諒外賣員啊，遲到一個小時也不能給差評，因為外賣員工作辛苦；什麼電瓶車、三輪車不遵守交規撞了豪車，豪車車主就必須要毫無條件的原諒對方，因為你比他有錢；等等。難道不是因為別人在辛苦打拚的時候，你們卻在虛度光陰才導致當別人已經住上大房子，開上豪車的時候，你們卻還是騎著那破舊的電瓶車。當然不是說不能騎電瓶車，無論是自行車、公交車、電瓶車、汽車那只是交通工具而已。最重要的還是一個人的心態。

「家園裡不養閑人，更不會養閑到只會指責他人挑起是非的人。」楊正文盯著底下的倖存者說道：「最後一次機會，想要離開的，請你離開。如果留下，請遵守家園的秩序。否則，後果自負。」

這個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每個人都必須逼著自己成長起來。

漸漸地有一百多人離開了基地，有的人平時就是遊手好閒的，混進來也是想著會有政府救援，不需要自己為了生存操心。有的人是不甘心屈居人下，想出去自謀生路。

楊正文等著這些人離開之後對下面的倖存者說道：「重建家園不僅僅是一句口號，這需要我們一起努力！」「暫時食物的確有缺，很多人也的確是儲備了很多吃的。放心，我們不會強迫你交出來。」楊正文想到了一個辦法。「有些食物很快就會變質，你們背在身上重不說，過兩天就壞了，不能吃了，太浪費了。如果你有多餘的食物，尤其是那些很快會變質的食物，可以到這邊來登記，按照1:1.5的比例換取日後的食物。就是如果你現在有一個饅頭，明天就餿了，你可以把饅頭上交給我們，等明天你可以來領一個半饅頭，或者其他等價食物。」「正武你們物資隊負責這個事情。」楊正文對剛好搬著一箱紙巾回來的楊正武說道。「只有今天一天時間，明天開始就不能換了。而且明天開始除了老人、小孩或者其他沒有勞動能力的人之外，家園將不再免費分發食物。」楊正文補充道。漸漸地一些背著大包小包食物的倖存者走向前來上交食物，換取兌換憑證。

有的人從家裡背來了燒雞、燉肉已經悶了一天半了，再不吃馬上就臭了。有的人拿來的是煮熟的餃子、包子、饅頭等等，與其背著到時候吃餿的，還不如拿出來換。。。。漸漸地，食物越來越多。這邊治安隊馬上安排人員繼續分發下去。

楊正文回到大樓內，和各分隊隊長討論下一步的工作：「我們要發動所有人加入到基地建設中來。」「當務之急就是擴大院子。現在院子里的人已經擠的滿滿當當的來。」文彪說道。「那就安排男倖存者們一起把周邊的廢墟都清理出來。」楊正文說道。「我建議公安大樓的院子還是留著，這裡面以後就負責安置傷員、工作人員以及他們的家人。然後以公安大院為中心，向四周擴散。」文彪手下一名城規學院的學生說道：「同時，需要解決水源問題，分兩步，一步是安排人員檢查現有供水線路，另一步是安排人手挖井。我記得膠東市地下水源並不深，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就可以挖通。院子里挖一口，基地內四個角各挖一口。五口井基本就可以解決大家的喝水問題了。」「還有下水方面，先找到這地下原有的下水道，我們可以直接把公廁建在上面，這樣可以省力很多。」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物資方面，搜尋工作暫時還是交給我們自己來。但是我們需要一支運輸隊伍。可以快速地將搜尋的物資運送回基地。」楊正武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食物和醫療物品。」有人說道。「沒錯，第一步我們主要是搜尋一些比較急用的物品，再之後就是尋找一切能用的東西，一步一步來。」「食物方面不能坐吃山空，大樓背後不遠處就有一塊草地，如果找到蔬菜種子、或者其他莊稼等等的種子，我們可以安排倖存者開墾荒地。」「對，我們可以分配，誰開墾的荒地就歸誰，我們發種子，收成之後上交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對！如果找到土豆、玉米、大豆等等這類作物的時候，我們要留一部分做種，不能都給吃了。」眾人群策群力，很快就制定了好了未來的大致方向。

接下來就是各自去安排工作。

文彪將一大部分男子帶去清理周邊的廢墟，又有十個人負責挖井。楊正武帶著小隊的成員們繼續搜尋物資，不同的是，在途中，每隔三百米就安排了一個人在此等候，一旦有物資就會利用接力的方式運回基地。女人們則在大樓里將物資分類規整，食物、藥品、醫療物資、衣服（衣服還得細分男女，夏冬等等），還有的負責生火，燒水，做飯等等。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很快老人和小孩們也加入了女人的工作隊伍，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為建設家園出力。

當姜子雄背著大包小包，拖著各種物資回到公安大樓這邊的時候，看到整片區域內，所有人都在賣力地工作著，搬運的、挖井的、整理的、燒水做飯的等等，整個基地熱火朝天的。「姜兄，你終於來了。」楊正文老遠就看到了姜子雄一家子的身影，從階梯上跑下來，「每位隊長都分到了一間宿舍，在三樓。你先帶嫂子和閨女過去安頓一下。」楊正文指著公安大樓說道。「正文兄，多謝，我安排一下家人，馬上加入大伙兒。」姜子雄本想拒絕楊正文的安排，但一想到妻子和囡囡，他們可不能跟著自己睡大街。來的路上姜子雄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安菲菲，那些異常詭異，驚心動魄的事情。當安菲菲看到基地里這麼多的倖存者之後，越發為自己的老公趕到驕傲。「到時候我可以加入醫護隊伍。」安菲菲一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