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04 避谷老人

04.

只見剛才的那道白光出現在避谷最高的山頂上，小姑娘帶著李奈何和沈小六閃現在一個院子里，院子里擺放著各種藥材，還有三座木屋。

房屋的四周煙霧繚繞，仿若仙境。

只見小姑娘朝最大的那座木屋跑去，大喊著：「師父，有兩個奄奄一息的人，你快給看看。」

接著就看到小姑娘扶著一位滿頭白髮，鬍鬚也是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哎呦，什麼人能闖進我們避谷？不要命了！」老者一邊下樓梯一邊大大咧咧地罵著。

小姑娘一邊陪著笑，一邊說：「師父，我剛把了脈，他們都受了傷昏迷著呢，應該是誤入咱們避谷的。」

「木槿啊，你涉世未深，防人之心不可無，知道嗎？」老者隨木槿來到李奈何和沈小六身邊，還不忘叮囑道。

「是是是，師父的教誨，木槿銘記在心。但現在師父先幫他們看看？」木槿朝躺在地上的一大一小努了努嘴，示意老者看病救人。

老者蹲下身子，細細看了二人，在看到李奈何時，驚奇道：「竟是他！」

「師父認識這位公子？」木槿看到她的師父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嗯，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他竟到避谷來了，大概是緣分吧。」老者說著給二人把脈。

在給沈小六把脈時，老者捋了捋鬍鬚，說：「在水裡泡太久，寒氣入體，加上長時間未進食，身體虛弱所致，木槿你去熬些驅寒的葯，休息個幾日便好了。」

但在給李奈何把脈時，老者眉間緊鎖，爾後搖了搖頭，「受了內傷，腦袋也被撞擊過，身體也有多處骨折，未及時救治，恐怕難以痊癒。」

木槿在山下避谷灘時也給他們把過脈，也曉得李奈何的傷勢較重，但沒想到連師父也沒辦法，看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不由覺得有些可惜。

「師父，師妹，我回來了。」爽朗好聽的男聲響起，只見一名劍眉星目的藍衣男子背著藥草竹簍小跑進院子。

「衛川，你來得正好，抓一副祛風驅寒的方子，讓木槿煎熬給這個小孩服用。」老者起身對著剛進門的衛川說道。

衛川看見地上躺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有些訝異，但也沒多問，立馬抓藥去了。

老者伸出右手，朝李奈何和沈小六一揮，二人就不見了，下一秒就見他們二人出現在木屋裡邊的左右各一的床榻上。

「師父，那位公子的方子呢？」木槿不知為什麼，就是有些挂念那位公子的情況，大概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吧，木槿從未見到長得如他好看的男子。

老者再次捋了捋發白的鬍鬚，說：「他的情況有些複雜，我親自來看。」

說完，老者一手捋著鬍鬚，一手背在身後，朝李奈何的小木屋走去。

木槿煎好了葯，端過來給沈小六喝，衛川也跟著來了。

只見老者拿著銀針在給李奈何針灸，李奈何的身上插滿了長長的銀針，老者的額頭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衛川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木槿不要發出聲音，別打擾到老者施針救人。

木槿輕手輕腳地走到沈小六的床邊，一勺一勺地將湯水喂進沈小六的嘴巴里。衛川則立於一旁，看著老者施針。

老者非常專註，並未注意到木槿和衛川的動靜。

待他施針完畢，整個人因耗費過多精力，竟有些站不穩，好在衛川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木槿也趕忙從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讓老者喝口茶潤潤喉，緩一緩。

「師父，如果可以的話讓我來吧，您這樣太耗費精力了。」衛川看著年老的師父，很想為師父分擔一些。

老者搖搖頭，擺擺手，「他的情況複雜，我還得花費些靈力替他接骨和打通心脈，但結果如何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衛川看到老者如此費神，提議將沈小六搬到他那邊去，由他來照顧就好。

老者點了點頭，衛川也是懂些醫術的，沈小六這種病狀較輕，交給他是完全沒問題的，於是衛川把沈小六抱到了他的木屋裡，連著幾日替沈小六把脈開方子熬藥。

夜晚，老者站在李奈何的床前，喃喃自語道：「朗朗乾坤，天地之大，無奇不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來之，則安之。沒想到你因她而改變了命數，來到我這也實屬命運。」

原來這個老者就是李奈何帶著落蕭蕭出逃那日在水面上遇見的那個蓑衣老翁，而這個老者正是人世間猶如神話般存在的避谷老人。

傳聞避谷隱於世，平凡人是尋不到此地的，唯有身有靈力或者隱藏慧根的人才能偶然尋得避谷，得到避谷老人指點一二，成為驚世奇才。

據說避谷老人慧眼識珠，還能看到某些人的過去和未來。但這些都僅限於傳說，世人也不知避谷是否真的存在。

避谷老人雙手朝著李奈何運氣，一層金光籠罩著李奈何周身，一股暖流流淌於李奈何全身上下的血脈里。

衛川和木槿在各自的房間內看見避谷老人的房內發出金光，知道避谷老人正在運用靈力救治李奈何，他們一刻都不敢鬆懈，等著金光消失后得立馬進去看看避谷老人的情況如何。

金光持續了兩個時辰之久才消失，衛川第一個衝進房內，看見避谷老人已經累得精疲力盡，癱坐在地板上。

「師父，你怎樣了？」衛川扶住有氣無力的避谷老人，關切地問道。

避谷老人虛弱地擺擺手，自嘲道：「無妨，就是耗費精力較多，休息一日便好。呵呵，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

衛川扶著避谷老人到他自己的床榻上躺下歇息，木槿端了一份糖水進來，「師父，喝碗糖水，補充下體力。」

避谷老人接過糖水，一飲而盡，隨後躺下睡著了。

木槿偷偷看了看另一頭床榻上的李奈何，面色稍微有些血色，但依舊昏迷不醒。

衛川拉了拉木槿的衣服，示意她一起出去，讓避谷老人好好休息，她才收回目光，隨著衛川一起出去輕輕地關了門。

衛川有些奇怪，為什麼避谷老人願意耗費這麼大的靈力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木槿，你說師父跟這名男子是有什麼關係嗎？怎得耗費這麼大的精力去救他？」

木槿也不知何緣由，但從那日避谷老人見到李奈何的神情來看，應該是認識的，「大概是之前有過淵源吧，師父是認識他的。更何況救死扶傷，本就是職責所在，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吧。」

衛川摸著下巴，覺得木槿說得也有道理。

夜已深，衛川和木槿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留下漆黑的天空中，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掛在那發著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