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我們倆在一起……
雖然確實覺得武利盈下手有點重,但時代不同,公平的定義也不相同。
例如丈夫抓住妻子紅杏出牆,將姦夫Yin婦打死也能輕判。
所以某種程度上,這個時代是允許私刑。
武利盈這回出頭既是為了她,若她再為此埋怨,實在不妥當。
況且想想,那幾個混子不過在想毀掉一個姑娘一生前,遇到了武利盈這個更狠的。
真比起,他們斷掉的骨頭尚可癒合。
但一個姑娘被毀去清白名聲,在這個時代還能活下去嗎?
武利盈憤憤地哼一聲,歪開頭,語氣幽怨:「我知道,你不過是覺得我殘忍!市井裡的事你不懂,就不要用你的規矩來理解這些。」
他指指那些人離開的衚衕口:「這起子宵小就是在街面上混,也要有底線!懂規矩!」
「沒有底線,碰上更硬的,莫說斷幾根骨頭,就是腦袋被活碾成泥!那也是活該!他們就得認!」
「這,是道上的規矩!」
花素律看武利盈拍著大腿,好像煞有其事地對她講。心裡覺得武利盈有點幼稚,還有點中二。
這點算是花素律無知。
她兩世加一塊,嚴格來說沒吃過苦、沒受過累。
再加上優越的家庭環境和她死宅的性格,實則見識過的東西非常有限。
她見過多麼高的摩天大樓、多麼罕見的稀世珍寶、多麼華貴的衣裙、多麼美味的食物。但她少見那些隱於角落的,不去探索便難以為人所知的東西。
她只見過高樓雲端,少見過泥土塵埃。
縱知世上有此,但對此的認知總是極有限度……
「知道啦~」
花素律裝作明白的拽住武利盈的袖子,語氣好像撒嬌般誇讚:「你剛剛出現得真的是太及時了!要是再晚一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武利盈難得見花素律這種小女兒姿態,一時有點發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
他不以為然地瞟了兩眼,道:「不是吧?我都看見你拎起酒罈子要往那死胖子腦袋上砸了……我看你之後要幹什麼,都盤算明白了吧?」
花素律有幾分微醺,行為有點不似平時。
她抿著唇,露出小心思被人看穿的俏皮笑容。
武利盈起了好奇心,給他倆都倒了杯酒,笑問:「你說,當時我若沒到,你打算怎麼著?」
花素律接過酒杯,豪邁地一飲而盡,笑笑回答:「我嘛,只是打算把蠟燭懟他臉上而已……」
武利盈表情綳地僵住,想象了下那場景……
胖子被砸了一頭酒,怒極之時剛要再動手,就被點燃的粗蠟燭戳在臉上……臉毀不毀,眼瞎不瞎先不說。
酒上點火,那死胖子不成烤豬了?
武利盈皺起眉來,再度看向花素律……
對方喜滋滋地正倒酒自斟自飲,儼然有喝起性的架勢。
武利盈幽幽地想:娘們兒真下手,比爺們兒還狠吶……
就著此事,花素律對武利盈那段在街上混的過往產生好奇。
她還沒混過街頭呢!
小說里武利盈是個次要配角。
他的出場,多是來烘托武利智有多麼愛花雲舒。以及用他混混的身份,幫女主解決問題。極少詳講過屬於他自己的故事。
對於曾經當「大哥」的日子,武利盈由衷表示懷念。
畢竟比起天天在宮裡「坐監牢」,當初那段日子,簡直可以說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就著酒,倆人在夜色下侃侃而談。
酒過三巡后,武利盈發覺花素律有些醉了……
花素律醉眼朦朧的歪斜,武利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將要亂晃倒地的她拽到懷裡。
布單坐著還挺寬敞,但若沒拘束的躺,就不夠了。
武利盈大多時候都在說話,酒大多進了花素律的肚子,中途他還用輕功去補了兩回酒。
「你剛才,說你十二歲時的冬天,在鼓樓,把那群守衛怎麼了?」花素律醉得說話都含糊。
武利盈嘆了口氣:「什麼啊?這事都說過去多半天?你現在才問?」
花素律迷濛地嗯了聲。
顯然是醉得要命,沒餘力思考他說的話。
武利盈知道近些日子花素律心裡已經憋悶了太久,總要讓她發泄出來。
那怕酒醉於身體無益,但一次傷害,總比她心情一直抑鬱來得強。
「好了。你醉了。咱們回去休息吧?外頭涼,你再吹傷風了。」武利盈托住花素律的後背,好讓她坐穩些。
可惜花素律醉得實在厲害,渾身已軟得和沒骨頭似的,掛在武利盈身上都難。
「回哪兒去?」
花素律眼皮似睜似合,張不開嘴似的嘟囔。兩條雪白的胳膊掛在武利盈脖子上,遲緩地動了動身子。
她主動往武利盈身上攀了幾下,靠在武利盈懷裡,腦袋歪過去依著……
柔軟在懷,武利盈頓時心臟砰砰亂跳。
他懷裡的溫熱,和落在他臉側帶著微弱酒氣的鼻息,讓他頭腦後背發熱……
武利盈臉上不由得一陣陣發燒。
他抿抿嘴唇,抱住花素律,不禁放柔了聲音:「還能回何處去?當然回家呀。」
花素律微抬了下頭,隨之倒在他肩膀上搖了搖,凄楚可憐道:「家?我沒有家。我的家早就沒了……」
「怎麼沒有?」武利盈輕輕撫著花素律的後背,笑道:「皇宮不就是嗎?」
「不!不是!我不回!我不!」花素律一聽是回皇宮,極度抗拒地掙扎想逃。
「好好!不回去,不回!」武利盈制住亂動的花素律,努力安撫。
武利盈根本不曉得花素律這些話背後的意思,只當她是在發泄怨氣。
「那我們去哪兒?」
月色下,武利盈攬住花素律,顯出難得的成熟可靠。
獨他泛紅的臉,暴露他內心的澎湃。
花素律閉著眼不住搖頭,聲音里似帶了些哭腔。
她緊緊抱著武利盈,小聲連連道:「不去,什麼地方都不去。我不去。就在這兒……」
那樣子可憐至極,看得武利盈心生憐愛心疼。
他靠過去,亦回抱花素律。
用溫熱的臉頰去貼花素律微涼的側臉,想以此依偎,極可能給予花素律安慰。
「好好!不去,哪兒也不去。」
兩人的逐漸升高的體溫在緊密的縫隙間傳遞,武利盈貼在花素律臉頰耳側低喃安撫。
他垂著頭,與花素律耳鬢廝磨:「可是不回去,我們該去向何處呢?我們該怎麼辦呢?」
這既是在問花素律,也是武利盈在問自己。
武利盈並不指望醉得一塌糊塗的花素律能給他什麼回答,但他還是聽到耳邊的聲音輕輕喃喃:「我們倆在一起,何處都不去……」
耳邊人只是意識不清的在說胡話,可說的同時還不忘一次次將他抱得更緊,好像生怕他會離開。
花素律的每一次緊擁,都像從武利盈心裡擠出滾熱的蜜。
那熱騰騰的蜜順著脈絡流向四肢百骸,往花素律觸碰他的每一個位置聚集。
他的耳朵燒得火熱,連脖子也覺得發燙……
一片淺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臉側,下一瞬,溫熱微乾的唇落在他臉上。
武利盈被花素律的親密舉動嚇了一大跳,沒來及反應時,懷裡的花素律好像還覺得不夠,抱住他的腦袋,用力地在他臉上又嘬了兩口。甚至還親出動靜!
響聲清晰的在靜謐的湖邊迴響,臊得武利盈臉通紅。
他抱著花素律不知所措。
平日里那般瞎胡鬧他是厲害,可論起真招的……
武利盈喏喏半晌,想著要不要回吻回去?
但低下頭時,看見花素律已經摟著他的脖子仰頭大睡。
雪白的脖子長長抻著,嘴巴大張快能看見喉嚨眼兒,姿勢那叫一個狂放不羈……
見了這場景,武利盈是苦笑不得。
他啊,真是要被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