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顧子卿，你這個惡魔！

「四爺…回…來…了…么？」

「璧月已經趕去通知司令大人了」

「…」

「太太！您可千萬要撐住！管家已經去請洋醫了，他一定能救您！」

跪在床前的丫頭已經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握住躺在床上女子冰冷的手。

「怕是…等不到…了…」

「四爺…」

她空洞地看著卧房入口的方向，似乎還在執著。

腦海中，憶起初遇四爺那年，他威風凜凜，身著軍裝，踏馬而來，朝她伸出溫暖的手。

那夜，梳妝台前，他挽起她的秀髮，俯身，輕聲耳語道：「忠此一生，足矣」

好累啊…

良久，

女子終是合上疲累的眼眸…

「太太！太太！」

四爺，婉兒半生蹉跎…

但，遇見你，真好！

那年，梨花雨下，你身著鎧甲，錚錚鐵骨，滿身傷痕，瘡痍滿目。

你笑著向我出以援手，攬我入懷，用世界最溫柔的聲音喚我姓名。

鮮血染紅了我的白色衣裳…

從此，也悸動了我的心…

大婚當日

蘇婉窈將藏與腰間的斷刃死死抵住頸間，視死如歸道

「若近我身，血濺當場！」

男子從容地倒了一杯清茶，細嗅，抿了一口。

「既不心悅我，為何答應嫁入司令府？」

「你豈會不知！？」女子狐疑

對方輕笑，眼神閃過一絲狠厲，他將杯中剩餘的的茶一飲而盡，緩緩開口道

「我怎知？」

「…」

「你這個殺人兇手！不得好死！」女子惡狠狠咒罵道

「呵！可笑！我堂堂上校司令，精忠報國，手中沾染的鮮血早已不計其數，死在我槍下的亡魂豈止過萬！不得好死？」

男子輕蔑地笑著，繼續挑釁道。

「你個小妮子，說話要懂得三思而後行」

他轉頭看向床上的人。

「別把自己說得多麼偉大，自古以來，為官著就應正直無私，但你卻是個草菅人命的惡魔！」

男子皺起眉頭，收緊笑容，將把玩手中的茶杯用力地砸在桌面上。

「你又能如何？」

「殺人，償命！」

「…」

他緩緩一步一步逼進，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人兒，輕啟嘴唇，輕蔑道，

「就你？」

他一把打掉女子手中的斷刃，瞬時將女子摟入懷中。

「看來，今夜洞房花燭勢在必行，好讓你長長記性，看清楚我是誰」

女子在他懷中掙扎，一個翻身，將掉落的刀刃拾起，緊緊握在手裡。

「是你！殺了姐姐！」

她猙獰著臉，順勢將對方撲倒在身下，右手握住刀柄，不偏不倚，對準男子的心臟。

在紅燭的燈輝下，猩紅的雙眼對視著面前的男人，大紅嫁衣在她身上是如此扎眼！

沉默…

她再次開口，聲音在顫抖，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問道

「你害死了她！？」

聚焦的瞳孔死死盯著倒在床上的男子，彷彿要將他的五臟挖盡才泄恨！

「…」

「我說不是，你信么？」

男子淡定地看著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如果殺了我能泄憤，動手啊？」

顧子卿狡黠一笑，挑釁道

「你以為我不敢！？」

「動手吧…」

蘇婉窈俯身，湊近對方，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兇手不是你就是大太太！或者你們狼狽為奸！你以為…我會讓你們死得這麼痛快？休想！」

「那你想怎麼樣？」

顧子卿伸出修長的手指，摸著抵在自己心臟上的刀刃。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再一點一點地折磨你們，讓你們永無寧日！生不如死！」

蘇婉窈用力地抽回刀，將它甩至遠處。

只聽「啪」的一聲，斷刃穩穩地插進瓷磚地板，瞬時裂出一條縫隙，碎裂出一部分小石子，吧嗒吧嗒滾落地面。

顧子卿突覺臉上有冰涼的液體，抬眼看去，面前的女子早已淚流滿面。

她強忍住不讓自己哭出聲，更咽的模樣透著倔強。

眼前的一幕，讓顧子卿心頭一軟，怒氣也消了大半

「蘇婉窈，人已故，就此放下吧…」

蘇婉窈冷冷地看一眼對方，蔑視道

「休想！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