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凜冬將至

第218章 凜冬將至

打開的機關地毯在他們落下后很快重新合攏,把會場內明亮的光線都擋在了外面。

暗道內一片黑暗,幸好月山朝里之前在春日川柊吾那邊有過經驗,他緊閉了一下眼睛,很快適應過來這種過於昏暗的環境。

他扶著牆站起身來,扶了扶自己臉上屬於沖矢昴的面具,等確定牢牢用綁帶固定在臉上后才放下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長方形通道,他們一行人站在這裡面顯得格外擁擠,暗道中沒有通風口,空氣稀薄。

比起之前春日川柊吾所在的那個因為有少許光亮,即使昏暗但是至少能看清楚事物的暗道,這個暗道完全處在一種雙手不見五指的狀態,如果不是剛才他們摔下來的時候上面的入口還沒有合攏,讓些許光亮灑了進來,他們恐怕連飛射而來的飛鏢都看不清楚。

他伸手抵在牆面上,涼意很快順著與牆面相接的皮膚蔓延到全身,吸取了上次在外國別墅里開了夜視作弊結果因為表現太明顯被狂寫劇本的教訓,月山朝里讓系統把夜視打開后,還是假裝和其他人一樣看不太清楚,一點點摸著牆面,終於探到了第一個出口。

室內一共有三個向外的通道,月山朝里摸到第一處后並沒有立刻說話,等看見有人招到了其他入口時,才開口道,「這裡還有一個。」

「居然有三個出口。」江戶川柯南皺起眉頭,他繞著房間內走了一圈,將房間內上上下下都轉了一圈,門的周圍沒有任何機關,也沒有刻字或是任何像是在提示正確通道的設置。

「應該只是前往三個不同地方的通道。」沖矢昴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也就是說,這三個暗道都是安全的,和之前他們遇見過的非生即死的選擇完全不同,這三個都可以算得上正確答案。

一起行動的話,一是效率太低,二是有那兩個疑似朗姆的人在,他們的行動會很不方便,說不定還會讓朗姆生疑。不過分開走的話,怎麼分組和聯繫都是問題。

安室透在黑暗中略微調整了一下掛在耳朵上的聯絡器,原本一片模糊的電音在他們掉下暗道后終於變成了一片寂靜,他嘗試著向旁邊的松田陣平撥出通信,原本正低頭沉思的後者立刻頓住動作,將手按在了耳麥上。

看來他們只是把會場內部的信號全部屏蔽了。

這樣一來聯繫就方便很多,見思索過後,所有人都同意了分成三路走,毛利小五郎從口袋裡抽出一包煙來,決定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

雖然知道這種隨機的抽籤能讓朗姆放鬆警惕,月山朝里還是在心裡暗暗吐槽了一句實在是太隨便了吧。

按照現在的情況,除了因為年紀太小所以自動和家長毛利小五郎綁定在一起的江戶川柯南外,還剩下七個人,一定會有兩組是兩個人結伴而行。

只要不和沖矢昴獨處,和誰一起走都沒什麼問題。

抽出已經撕成不用長短,放在煙盒裡的煙時,月山朝里看了一眼剛才幫自己換上面具的沖矢昴,很不好意思的在心裡祈禱了一下。

不管是他和琴酒某種程度上很相似的眼睛,還是之前大樓上和羽谷緲對上時的表現,都讓他潛意識裡對對方有些犯怵。

總之是完全應付不過來的那種類型。

月山朝里想著,又看了一眼沖矢昴手裡捏著的煙,借著系統的夜市功能,他很容易就看清了對方手裡捏著一個細長的,並沒有被撕開的煙,而自己手裡的煙很短,只有三分之一的樣子。

黑髮男人這才鬆了口氣。

「我的是中等長度的煙。」毛利小五郎道,即使現在一片黑暗,還是舉起了手裡的煙向所有人示意道,「誰和我是一樣的?」

「我是。」

空氣安靜了一下后,川島明義開口道,他並沒有將自己剛才抽到的煙拿出來,只是扭頭在一片黑暗中往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說完之後,月山朝里眯起眼睛,看見在他身邊的老人環顧了一周后,將自己的那截煙拿出來沖同樣拿著煙的毛利小五郎展示了一下,笑道,「看來是我們一起了,毛利先生。」

這個分組情況一出來,安室透立刻蹙起眉頭,他伸手按住自己耳朵上的耳麥,輕輕敲擊著表面,不知道給對面發送了什麼樣的暗號,在江戶川柯南神情嚴肅的在耳麥上敲了幾下后,金髮黑皮的男人這才放鬆開擰在一起的眉頭。

似乎在男孩那邊得到了他自己一個人不會有問題的保證,安室透放下觸碰著耳麥的手,狀似輕鬆的開口道,「那就是你們三位和柯南一起了,我抽到的是最短的。」

正借著系統作弊認真看著川島明義和世井貴史這兩人的月山朝里一愣,舉起了自己的短煙才想起來對方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應該看不見東西,他咳嗽了兩聲才開口道,「我也是。」

「......那看來是我們兩個一起走了。」松田陣平動作一頓,目光在兩人聲音傳來的位置劃過一圈,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沖剛好站在自己旁邊的沖矢昴道,「走吧。」

安室透率先一步走進離兩人最近的暗道,裡面比會場冷很多,剛下來時只感覺涼快,等走了很久后寒冷很快替代了涼爽。

月山朝里把薄衛衣的領口往上提了一點,後知後覺感覺到氣氛過於沉默了一點,他轉頭看向在前面認真探路的男人,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你......有話要問我嗎?」黑髮男人摸著暗道的牆面跟在他後面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后,終於忍不住小聲開口,他將視線投向對方,果然看見安室透在聽見這句話后立刻頓住了腳步。

有話要問嗎...?

老實說,連安室透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的確有很多問題想問,或者說作為朋友和與之聯繫的公安,有很多問題要去關心,包括小霧的離開,春日川柊吾這個鬧騰的傢伙藏在孤兒院里的、到現在只剩下他了解的事情,失蹤多年的兄長,和在會場屏幕上猝不及防的重逢。

他想不出來月山朝里親眼看見那一幕是什麼心情,但又問不出口,在暗道中的一片寂靜中,只是開口說出了一句,「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還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

我要是不來這的話,你們現在還在會場那個地方想辦法怎麼控制會場混亂的情況,當然是為了用系統的非科學功能來兜底的,防止局面控制不住。

但這句話當然不可能說給對方聽,月山朝里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得到了一點消息,所以想來看看。」

他這句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安室透立刻明白過來,他得到了自己那位失蹤許久的兄長也會登上這艘船的消息,至於消息的來源,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只有春日川柊吾那個傢伙了。

在完全的黑暗當中,金髮黑皮的男人難得沒有完全掩飾住自己的表情,從這個表情里猜出了對方一直欲言又止是因為之前會場內的那一幕,月山朝里抿了下嘴,率先往前面走去,「......其實我很早就能猜到。」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但是和親眼看見還是......截然不同。」

說話間,暗道內忽然想起細微的咔噠聲,火光也隨之亮起,讓兩人終於能在黑暗中對視上,安室透手裡舉著一個不大的打火機,在看清眼前事物后,他愣了一下,才開口,「你的面具換掉了?」

「嗯,掉下來的時候摔壞了,沖矢先生把他的給我了。」

聽見沖矢昴這個名字,金髮黑膚的男人下意識眉頭一跳,他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那個傢伙倒是還算靠譜。」

他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乾脆轉頭去看剛才自己在牆面上摸到的一個很小的刻痕,原本以為是有人經過時因為什麼意外胡亂刻出的,但是現在用打火機照著看過去,才發現是一個建造這個密室時應該就刻上的圖案。

精巧的線條,勾勒出了一搜揚帆起航的輪船,但是這個頗有設計感的印痕就這樣出現在光禿禿的牆面上,難免有點唐突。

「......船?」月山朝里皺著眉頭,乾脆將兩人剛才的話題拋在了腦後,他隨手沿著刻痕摸了摸,符號上面乃至凹槽處都沒有多少灰塵,像是有人路過時總會伸手撫摸這個圖標一樣。

是很熟悉的標誌,春日川柊吾不久前剛才一個不像是參與人體實驗相關方面的實驗室內,最中間的那個儀器上面見過,卻沒想到在這裡也會有這種圖標。

「我之前也看見過這種圖案。」安室透眯起眼睛,將這個發現第一時間通過耳麥告知了去往其他兩個暗道的人,「在會場大廳正中心的地板上。」

這個標誌到底有什麼含義......

月山朝里皺了皺眉頭,他根本想不通這個組織的腦迴路,無論什麼東西都喜歡找一些不知所云的詞語來命名,這個船到底是真正意義上的船還在一個代稱都值得商榷。

「這個給你。」旁邊傳來的聲音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男人轉頭看去,只見安室透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匕首,遞了過來,「注意安全,之後可能......」

有了開頭,公安說接下來的話倒是暢通無阻起來,眼看對方越說越多,赫然一副要在這裡給他上公安安全講座的駕駛,正繼續往前面探路的月山朝里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嘆氣道,「安室先生。」

「...嗯?」安室透立刻頓住動作。在觀察完那個圖標之後,他就收起了打火機,讓暗道內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但是現在,他卻直覺上感覺到在黑暗當中對方精準的看向了自己的眼睛,像是完全習慣於落入黑暗的境地當中一樣。

「我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黑髮男人有些頭疼的開口道,連江戶川柯南都沒有的安全教育課被安室透搬來上給他聽這件事讓他難得有些氣悶,「這把刀你不需要給我。」

他看著對方手裡那把看上去就很鋒利的匕首,伸手握住了其抓著刀的手腕,將已經伸到他面前的刀重新推了回去,「既然我決定跟來,就一定有辦法保護好自己,絕對不會拖你們後腿的。而且......我有自己的刀。」

說話間,男人下意識摸了摸衣衫腰側往上一點的位置,那裡細摸下去有一片較為堅硬的布料,裡面正放著那把曾經屬於君度的匕首。

上船時他們檢查的主要是行李箱中和身上的通訊設備,對於這種所有客人大多都攜帶著的防身用具,除了□□外刀具之類的東西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像是為了給剛才會場中的混亂提供更多武器一樣。

比起方便取用的腰側位置,他將匕首的刀刃用紗布小心包裹後放在了衣服的內袋當中,更貼近心臟的位置,比起用來防身,倒像是帶了一個應該被供起來的護身符。

「不,我......」安室透蹙起眉頭,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就聽見暗道盡頭的拐角位置傳來了一陣嘈亂的腳步聲和喊聲,其中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最為醒目,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坍塌的聲音,似乎是遇到了麻煩。

還不及想這兩個暗道在後段居然是會和的,兩人臉色一變,連忙向著聲源處趕去。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向左側繼續衍生的通道,通道連通的平面正和另外一個向右衍生的通道相接,兩人趕過去時,正好看見毛利小五郎一行人面色緊張的向前方跑去,看見他們兩個,江戶川柯南同樣來不及想暗道連通的問題,他咬牙沖他們喊道,「快往前面的密室跑,後面要塌了——!」

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不知道在剛才的路上觸發了什麼機關,毛利小五郎他們跑過的暗道地磚居然一塊一塊陷落下去,不知道落向了何處。

恰在此時,不知道誰不小心又踩到了地板上少見的機關,破空聲立刻從左右兩邊響起。

借著夜市,月山朝里清楚的看見暗道盡頭上方,原本嚴絲合縫的磚瓦突然翻開,幾根和之前在暗道入口處出現的鐵箭一模一樣的長箭飛射出來,跑在後方的男孩下意識側身躲過,卻沒想到他右側的走廊坍塌的速度比其他地方還要快一點,他踏在塌下的地磚上,直接整個人向後方倒去。

幾乎在他倒去的那刻,黑髮男人就衝到了暗道斷石的邊沿,伸手精準的一把拉住了差點和轉石一起掉下去的男孩,在抓住的那刻,他感覺到和自己同一時間衝上來的安室透也穩穩抓住了男孩的另一隻手。

坍塌也在此時停止,落下的磚瓦不知道砸到了什麼,發出一連串撞擊聲,最後是一身微不可聞的『咕嘟』。

不知道誰驚魂未定的按開了隨身攜帶的打火機,原本黑暗一片的暗道終於被照亮,月山朝里眯眼看去,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剛才通過的地方都只剩下長條形狀的空洞,下方深不見底,不知道通向了哪裡。

居然還能在莊園下方的暗道里挖出這麼高的一片空地嗎?

「柯南,沒事吧?」這樣琢磨著,他低頭看向被自己和安室透同時抓住的男孩,後者仰著臉大聲應了一句,看上去精神挺不錯的樣子,「那我們現在把你拉上來。」

將男孩慢慢往上拉時,旁邊幾塊體積很大、很是礙事的碎石都被推落了下去,黑暗和寂靜當中聲音變得格外明顯,他沒有再聽見碰撞的聲音,而是幾聲微不可聞的,和之前最後那聲一模一樣的『咕嘟』聲響。

不像是砸在地上,反而像是落在了水裡。

莊園下面也會有水?

黑髮男人皺起眉頭,努力往下方看去,這一大片塌陷讓下放席捲而來的新鮮空氣沖淡了原本暗道當中遍布的灰塵味,下放應該是和外界連通著的,只是因為此刻早已接近午夜,密布的無雲沒讓任何光線透進來,但是無處不在的風卻攜著一縷帶著腥鹹味道的空氣升騰上來,淡的如果不是他剛好湊在斷口處,根本捕捉不到。

是海。

他們鑿空了整個莊園的下方,讓海水淹沒了因為人工改造而低於海平面很多的岩面,又用堅固穩定的支架將部分莊園和暗道平穩的懸空在整個海面之上。

但是其他地方的落石都沒有這種落進水中的聲音聲,只有現在江戶川柯南差點掉落的位置,所有落下去的石頭,都沉進了海里。

憑藉著一種突然擊中大腦的直覺,月山朝里借著打火機的火焰發出的微弱光芒,看向了自己旁邊的牆面,在牆面之上,已經失去地磚的那一片位置,赫然是一個和剛才他們看見的標誌一模一樣的輪船符號。

這次他們的符號居然完全是字面意思......

組織在整個莊園下面,埋藏了一艘可以離開這座島嶼的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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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甲的千層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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