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春日川柊吾大危機(下)
春日川柊吾走後,包間內沉默了一會兒,兩人收拾東西往外走,等踏出包廂門時,月山熠永終於忍不住開口,小聲問旁邊的弟弟,「...我有那麼嚇人嗎?」
感覺剛才...那個很少見面的弟弟看見自己一副不敢說話,差點快要縮起來的樣子。
「...你自己也知道啊?」月山朝里無奈的雙手抱臂吐槽道,「很嚇人的好嗎,要不是我知道你什麼想法,說不定也會覺得你是對他不滿意......」
「沒有。」聽見『不滿意』這句話,男人理了理自己手上的手套,下意識蹙著眉頭反駁道。
「我知道你沒有——」看著自己哥哥,月山朝里接話道,「但是你剛才看著確實挺嚴肅嚇人的。」
「我記得你小時候也怕我。」說到這個話題,年長的黑髮男人停下腳步,回憶起之前他和對方見面時,總縮在月山夫人後面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看著自己的男孩,他臉上露出點無奈的笑來,「老往媽媽背後躲。」
「那當然了——」
提起這個,月山朝里伸手戳著自己兄長嘴角位置往上推了推,推出一個弧度更大的笑來,「你一直這副表情,當然會害怕了。」
「別亂動。」被對方亂戳了幾下,月山熠永勾起嘴角,臉上浮出無奈的笑意,他伸手抓住了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指,笑道,「不過看來現在是完全不怕了。」
「從你把菜和堅果水果一起放進榨汁機里榨成糊糊給我當兒童餐的時候,你的形象就已經完全倒塌了。」月山朝里回憶起這件事,臉色和調色盤一樣變了幾下,「你明天早上這樣給柊吾做個早飯,說不定他也立刻就不怕你了。」
「......別再提這個了。」他閉了閉眼睛,腦內幾乎立刻浮現出當時父母和弟弟圍在那一鍋糊糊面前,嘆為觀止的拍照時的樣子,「再說......我覺得味道其實還不錯。」
「那你自己怎麼不吃啊!最後還不是都倒掉了。」月山朝里無奈道,隨後他忽然想到剛才對方說話的樣子,面上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情,「不對啊......我怎麼感覺你今天說話語氣都僵硬了不少。」
說完這句話,他看著自己兄長忽然有些飄忽的視線,瞬間明白過來什麼,「......你該不會是,緊張了吧?」
「.....不算緊張。」
月山熠永的動作難得有些僵硬,他自顧自伸手把掛在領口的眼鏡取下來戴上了,似乎想要依靠這個動作迴避問題,「不是緊張,只是......」
「我看就是緊張了吧?而且你昨天中午就回來了,今天才約見面......黑眼圈好重,昨晚幹嘛去了?」月山朝里眯起眼睛,湊過去了一點,很容易就看清了對方眼睛下面很淡的一圈青色。
「咳......」被問到這種地步,年長的黑髮男人微微扭頭,用曲起的指節抵住下唇,沒有和自己的弟弟對上視線,「只是昨晚去找了小霧......我擔心嚇到他,所以......」
「所以你昨天晚上和小霧商量和柊吾見面時要做什麼了?」
從對方沒有直接說出來的話中聽出了意識,月山朝里一愣,半響才開口,「......你讓小霧教你?」
月山熠永點了點頭。
想起自己家裡那個面癱屬性點滿的弟弟,和對於自己弟弟百分百信任的哥哥,月山朝里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想明白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搞這種教學項目,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他想象了一下月山熠永和飛鳥霧約在前者暫時落腳的酒店裡,認真探討明天在吃飯的時候要說什麼做什麼的樣子,又好笑又無奈的,還沒等再說出什麼,門口的風鈴又響了起來。
「歡迎光臨——」剛給一桌客人結
完賬的榎本梓開口招呼道。
「請問這裡可以打包嗎?」先進來那人留著板寸,身上鬆鬆垮垮的套了件黑外套,手裡還拿著包煙,他隨手和店員打了招呼,手伸起來時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圈紗布。
「可以的。」榎本梓立刻回應道,「不過一些餐品打包後會影響口味,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
「沒事,我們不介......」
「煙盒還給我!」
男人的話尚未說完,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了。
後面進來那人暗紅色的眼睛里滿是不爽,上來就伸手想把對方手上的煙盒搶過來,不過因為顧忌著對方手臂上的傷,並沒有用全力搶,反而被那人往旁邊一閃,輕鬆躲了過去。
「想都別想——你遲早把自己身體抽出毛病來。」男人輕嘖了一聲,看著對方的表情,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這種事情上你可沒什麼話語權......行了,先買午飯吧。」
末光蒼介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覺得原本那個在自己面前半天說不出來半句話的副隊長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他雙手抱臂,站在旁邊看著留板寸的副隊把那幾個現在在辦公室餓得嗷嗷叫的傢伙要的菜點完后,有點無所事事的環視了一周,在看見包廂外面站立著的黑髮男人時,這位特警隊長一愣,下意識開口道,「月山律師?」
似乎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和這位之前見過的律師見面,他開口的語氣帶著些許遲疑,但月山熠永聽見這句話后立刻順著聲音方向看去。
「末光隊長。」月山熠永略微一頓,他原本和自己弟弟聊天時輕鬆的姿態收了起來,腰背比之前挺得更直了一些。
黑髮男人伸手取掉了自己右手的手套,和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握手道,「好久不見。」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末光蒼介的眉眼都嚴肅起來,兩人握完手后,他用那雙暗紅色的眼睛看著對方,認真道,「之前還沒來得及感謝你的幫助。如果沒有你幫我們抓到了松尾和志的把柄,等他從波士頓返回日本,後果不堪設想。」
「蒼介...?」等點完方便帶走的三明治后,留著板寸的副隊長几步過來,很快認出了面前這位熟悉的男人,」是在波士頓的那位律師對嗎?幸好有你在,把這傢伙直接送去蹲大牢了,要不然不知道那個傢伙還要折騰出什麼事來。「
「不必道謝。」月山熠永的表情倒是沒什麼波動,那個案子對他來說倒只是在波士頓眾多負責的案件中的一個,不過是比起其他人來說,這次的被告者分外狡猾而已,「本就是職責所在。」
「還是要謝的。」因為這句『職責所在』,末光蒼介垂了垂眼睛,表情有些複雜的笑道,「當時這個證據不足的案子,因為松尾的勢力威脅,幾乎沒人敢接下來。也只有你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打這個官司,而且...贏得很漂亮。」
「是啊,那傢伙進法院前耀武揚威的,甚至還定了半個月後參觀日本他參與投資的幾個製藥工廠,一副篤定自己肯定能出來的樣子,結果加上我們和FBI那邊緊急搜出來的那些證據,打完官司直接判終生□□了,實在痛快。」說到這裡,副隊的眉毛都揚了起來。
即使松尾和志已經在美國的監獄了,一想起對方當時耀武揚威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氣憤,等氣完后,他這才想起來剛才的疑惑,開口道,「你是來日本.....」
「休假,回來陪家人。」月山熠永不太會回應別人的感謝,見那位副隊長轉移話題,他推了推眼鏡,乾脆將旁邊一直聽著幾人對話的月山朝里介紹給了兩人,「這是我弟弟,朝里。」
幾人打過招呼,又隨意聊了幾句,等榎本梓把他們之前點的三明治和點心都打包好后,兩人拎過大大小小的打包袋,這才離
開。
「再給我一點。」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后,副隊看了看自己手上幾份點心,又看了看自己隊長手裡大包小包的東西,不住道,「這樣顯得我很沒用的。」
「出個普通任務被打穿手臂的人沒資格說話。」末光蒼介瞥了他纏著紗布的手臂一眼,「還是把你拎東西的力氣放在回去的檢討報告上面吧。」
「怎麼連我都要寫報告?不是只有他們那些傢伙要寫嗎。」想起現在苦哈哈在辦公室寫完報告寫檢討的隊員,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撓了撓頭髮,嘆氣道,「真是鐵面無私啊,末光隊長。我怎麼感覺你在報我沒收了你煙盒的仇呢?」
「才看出來?」末光蒼介毫不掩飾自己的私心,他因為沒法得到滿足的煙癮,臉上閃過一絲翻起的煩躁,又很快壓了下去,「行了,回去吧,我的副隊。」
「是是——不過用幾篇報告和檢討換你戒煙一段時間,也算賺到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后,月山朝里不住轉頭開口問道,「你怎麼沒和我說過這件事?我指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什麼大事。」月山熠永輕輕鬆鬆必過了這個話題。
聽見這句話,這位咖啡廳店長的眉頭都擰了起來,「都被威脅了還不是大事啊,我不會攔著你去做這些事情的,但是這種事至少要給我說吧?你每次給我發的簡訊都只說其他事情,要不是旅遊的事情要不就是畫的畫......」
聽見這句話,年長那人這才頓了一會兒,他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給家裡人講,無論是收到的威脅信還是為了案件連著好幾天不眠不休導致的胃病,都被輕輕鬆鬆隱了過去,倒是平時沒工作時的旅行和閑暇時的繪畫,常常通過一張張照片傳給分隔多地的家人。
看著對方的表情,知道自己兄長絕對不會說,他乾脆拿出自己的手機搖了搖,展示了不久前收到的那封郵件,「吉田先生都給我發郵件,讓我看好你,在回來的這段時間別折騰自己的胃了。」
似乎想到了那封郵件上的內容,月山朝里的眉毛都揚了起來,「一年了,你的胃病還沒有好嗎?!吉田先生告狀都告到我這裡來了!」
「.....怎麼還告狀。」月山熠永看著那封情真意切的長篇信件,眉頭都控制不住的一跳,語氣難得露出了些許心虛,似乎想到波士頓的家中,那位兼職管家的認真廚師發出這封信件時的樣子,男人移開視線,抿了抿嘴,沒有看向自己弟弟的眼睛。
「你這傢伙!」把對方的態度和報喜不報憂的行為,以及這封看完後足以讓人氣死的簡訊結合起來,月山朝里擰起眉頭,聲音都提高了。
「我知道你工作忙壓力大,但是也不能...而且你居然還挑食,不吃水果,不吃蔬菜......熬夜工作還經常不吃飯,好啊你!小霧都比你乖!忘記去年回來那次半夜疼到幾點嗎?」
他當時可是把疼到失態的蜷縮在床上的兄長摟在懷裡,給對方按揉了快一宿的腹部,明明當時疼的都臉色蒼白成那樣了,回去后居然繼續我行我素的
看著對方的樣子,被全家最有話語權的弟弟揪住把柄的兄長小聲道,「......你和媽媽越來越像了。」
「你才和老爹越來越像了!尤其是在轉移話題的時候。」看著自己兄長的樣子,月山朝里卸下氣來。
「作為家人當然會因為這些事情擔心,但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也不是你什麼都不說的理由。」月山朝里撇了撇嘴。
「你都知道給柊吾說,會為了他的工作驕傲,為什麼就對我們藏著自己的事情啊。一個人憋著還不如給我們講,無論我、小霧還是柊吾,都很願意幫你分擔這些事情。就不能讓我們也為你驕傲一下嘛,在法庭上力挽狂瀾的月山律師——」
「......你啊。」月山熠永輕
嘆了口氣,他勾起嘴角,無奈的伸手颳了刮對方的鼻尖,「知道了,以後會給你講的。」
「還有飲食方面——」
「會注意的。」
「這還差不多......」
「萩原哥!」
兩人的聊天聲很快被一道清亮的少年音打斷,從玻璃門外匆匆進來的白髮少年並沒有注意到還在包間門口的走廊里聊天的兄長,目標明確的奔向了剛才在玻璃窗外看見的警官。
「......今天咖啡廳里真熱鬧。」被三番五次打斷要說的話,月山朝里不住彎起半月眼,他轉頭,看著飛鳥霧像只靈巧的鳥一樣繞過桌子,徑直跑到了那一桌警察面前。
「小霧?」萩原研二一愣,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樣子,就看見了一張直接放在自己面前的信,裡面最上面就是一句[恭喜],他連忙拿過來細細看過,臉上立刻染上了笑意。
和其他四人一一打過招呼后,飛鳥霧有些疑惑道,「你們在聚餐嗎?」
「.....嗯,算是聚餐。」伊達航摘下了自己耳朵上的耳麥,帶著點無奈開口應了下來。
「看這個!」都是相處了很久的警官,白髮少年倒是沒有一點拘謹,他高高興興擠進幾人見他來了后立刻挪出的沙發空位上,把自己手裡的信給其他人都展示了一圈,淺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第一......?!」警官輕輕念出在信上看見的字后,立刻從座位上躥了起來,然後將只有眼睛里流露出感情的少年抱起來轉了一圈,「我們小霧好棒!」
「太厲害了——!」伊達航高興道,「看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現在就告訴娜塔莉了。」
「也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剛開始的激動退了下來,想起自己獲獎的事情都四處告知的樣子,飛鳥霧後知後覺的有點臉熱。
認真因為五人的賀喜道謝后,飛鳥霧眨了眨眼睛,轉向了萩原研二。
「謝謝萩原哥帶我去神社採風,不過——記得兌現承諾請我吃飯。」被放下來后,飛鳥霧抿起嘴,右側臉頰露出了一個小小的酒窩,明明還算是一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偏偏帶著點少年的狡黠。
「好好!」想起當時自己只是閑聊時說到的,要是真的能獲獎就帶他去吃任何想吃的東西,萩原研二乾淨利落的點頭道,「當然要請,想吃什麼都請。你吃完飯了嗎?」
見白髮少年搖了搖頭,降谷零乾脆把自己面前的盤子推了過去,「吃點餅乾。」
「謝謝——我吃藍莓的。」看了一眼裡面各種夾心的餅乾,飛鳥霧精準的選中了紫色夾心的那個,把餅乾丟進了嘴裡。酸甜可口的藍莓味立刻在嘴裡炸開,他眼睛亮了亮,之後又想到了什麼,「萩原哥,你有看見朝里哥進來嗎?」
「咳咳。」
聽見飛鳥霧終於記起了還有自己這位哥哥,月山朝里乾脆咳嗽了兩聲,終於讓在卡座上的白髮少年注意到了這邊。
於是他又像只鳥一樣匆匆和五位警官打過招呼,朝著自己兩位哥哥這邊走了過來,「熠永哥,朝里哥——」
隨後,他轉向月山熠永,用眼神詢問剛才的情況如何。
「不錯。」月山熠永回憶了一下剛才和春日川柊吾的見面,在自己另一個參與了全程的弟弟無語的視線里點了點頭,評價道。
聞言,飛鳥霧彎了彎眼睛,滿臉都寫著『我教的好』幾個大字。
看著對方的表情,月山朝里不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只能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軟的白色,「嗯嗯,還是我們小霧教的好。」
於是飛鳥霧的眼睛更亮了一點,他高高興興轉向了最年長的那位兄長,仰頭問道,「有沒有獎勵。」
「自然有。」每次回家都會給家人帶禮物的月山熠永點了
點頭,他伸手一樣摸了摸對方柔軟的白髮,道,「還是巧克力,還有些覺得你會喜歡的東西。」
「嗯嗯!」最喜歡這種甜膩的甜點,飛鳥霧高高興興的點頭,伸手抱了對方一下。
「又帶東西了?」聞言,月山朝里這才明白過來剛才為什麼來包間之前,自己兄長要先回家一趟,「上次給我帶的茶還沒有喝完,這次帶的不多吧?」
他抬頭,看見自己兄長又默默的移開了視線。
「.....一箱?」
沒有得到回應。
「.....兩箱?」
月山熠永沉默的移開視線。
「......你...是你自己能搬進家裡的分量嗎?」
僱人幫忙送東西回家的月山熠永沒有回應。
「你到底買了多少啊!」在月山朝里震驚的詢問聲中,飛鳥霧形象了一下堆積成小山的堅果巧克力,小聲說了句『好耶』。
聽見自己弟弟這麼問,男人的眼神飄忽了一下,他用曲起的手指側面抵在唇邊咳嗽了兩聲,有些沒底氣的反駁道,「你們三個人的,加起來不算多。」
「小霧之前發現自己胖了四公斤的時候不是給我講,讓我監督你再也不吃巧克力了嗎?」月山朝里伸手捏了捏少年臉頰上的肉,無奈道,「現在倒開始『好耶』了。」
沒想到剛才自己那句感嘆會被聽見,飛鳥霧移開目光,擺出了和月山熠永一模一樣的心虛表情,「我沒有......」
「胖點好。」月山熠永伸手捏了捏少年另外半邊柔軟的臉頰,評價道。
「捏疼了——」單純因為不好意思這個年紀還被兩個兄長捏臉頰上的軟肉,飛鳥霧嘟囔了一聲,往後退了點躲開了這個動作。
「說起來,你給柊吾買了什麼?」這才意識到停留的時間實在太多了,月山朝里拿起圍巾,認真給剛才把毛呢外套給了春日川柊吾的兄長繫上,「我們一會兒買點壽喜鍋的食材好了,這個最容易做,冬天吃也好。」
「不太清楚他的喜好,所以什麼都買了一些。」月山熠永低下頭,方便自己弟弟把圍巾圍上,「嗯,裡面煮牛肉片。」
「哈,你的胃還是老老實實喝粥吧,一會兒連你那一份我都不做。」
月山朝里撇了撇嘴,他伸手給春日川柊吾發了段語音,「柊吾,家裡那堆貼了你名字的東西是哥哥送的,剛才在咖啡廳留的久了一點,我們估計要晚點回來,你先拆開看看是什麼吧。晚上吃壽喜鍋,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們去買。」
等他說完後放下手機,準備繼續往停車位方向走時,卻發現自己兄長並沒有跟上來。
月山朝里有些不解的回過頭,看著黑髮男人站在原地,因為眼角細紋的原因,他褪去平日里一向冰冷的面容時,顯得反而更加柔和
風把他的黑髮吹的亂了一些,那雙冷灰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都染上了暖色。
「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話。」月山熠永站在原地,笑著開口道。
隨後,他微微張開雙臂,給足了暗示。
「真是.....」月山朝里無奈的看著他,還是幾步跑了回去,將自己幾個月沒見面的兄長抱了個滿懷。
「歡迎回家。」
「我也要。」在一邊,飛鳥霧也張開雙臂,從外面將兩人努力環住了,「歡迎回家——」
月山熠永眼角的笑意更濃了一點。
「好了好了——」鬆開對方后,月山朝里理了理自己的圍巾,「別讓柊吾等久了,我們走吧。」
「壽喜燒有我的份嗎?」
「今天勉強讓你再吃一頓,從明天起就喝粥養胃。」
等三人都漸漸走遠后,一直撐著頭看著的萩原研二扭過頭道,「這種家庭
氛圍,春日川柊吾這傢伙到底在擔心什麼啊?」
松田陣平並沒有回答。
他低頭看了幾眼自己手機,然後咬牙切齒的把手機展示給其他人看,上面來自於春日川柊吾的簡訊和照片被放大了一點,展現在幾人面前。
[看我的禮物!!!!]
[這個巧克力好好吃——]
[遊戲機!下次來我這裡打遊戲!!]
照片上,春日川柊吾高高興興的和一個堆的快有他高的禮盒堆站在一起,背景里這樣高的禮盒堆還有兩堆,分別貼著飛鳥霧和月山朝里的名字。
萩原研二一眼就看見了最上面那一大盒貴到離譜的巧克力和糖,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明白了,這次大危機,這傢伙也只是來炫耀的!!」
不僅被炫耀了一臉,還潑濕了自己衣服的降谷零乾脆從旁邊抽出菜單,「.....榎本梓小姐。」
「來了來了——」榎本梓很快到了幾人面前,她憋著笑拿出小本子,道,「還要加什麼菜嗎?」
「最貴的那個紅酒焗牛排,來十份。」松田陣平第一個開口,「一人吃兩份沒什麼問題吧?」
「那甜點要那個芝士蛋糕,兩個整的應該夠了,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當夜宵。」
「特調飲料......」
終於把這個菜單里最前面的菜點過一輪后,降谷零合上菜單,露出了波本一樣籠罩著黑氣的笑容,「全都記在春日川先生的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