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番外二·刀(15w5營養液加更+合上章地雷加更)

第168章 番外二·刀(15w5營養液加更+合上章地雷加更)

#設定一:接正文雙死IF,早織沒有掉馬沒有回頭,公安高層集體緘默,默認知情者都不知情#

12.

因為那天從山上下來后,幾人齊刷刷地暈了過去,等醒來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羽塚勇人領走了兩人的遺體,以長輩的身份,將他們變成了一捧輕輕的灰。

他們只知道墓地在這,卻又不知為何在這。

畢竟按常理來說,還有追授會、公示、停靈等一串瑣事,才會到這最後一步,但偏偏的,千代谷一家都簡略了一切,輕而易舉地便將自己送入了永眠。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下車,發現墓園旁邊還有一個花店,微胖的老闆背著手站在一旁,任由來來往往的人隨意地拿走他店中的花束,一塊「今日免費」的牌子插在旁邊,塗著紅色,格外醒目。

他見穿著警服的幾人拿著花走過來,愣了愣。

「老闆。」諸伏景光低聲道,「這些人……」

「都是來送兩位警官的。」花店老闆的表情有些頹喪,他低低地道,「當時就不應該賣花給她。」

「什麼?」降谷零下意識道,「誰?」

「我在這墓園待了也有幾十年了。」老闆道,「來祭拜的人往往都來我這買花……我都認識。」

他從口袋中掏了根煙出來,準備點上,又看著幾位面容嚴肅的警官,最終也只是叼著,他道:「就千代谷小姐……那位。」

他遙遙斜指了一下那邊的墓園,被白色的鮮花擁簇的那個角落,吐了口氣:「當時她一個人來買花啊,我以為是來祭拜父母的,結果應她的話又加了兩朵水仙百合,也就是六齣花。」

「六齣花?」諸伏景光下意識問。

站在他一旁的諸伏高明搭著他的肩膀,率先一步回答:「六齣花的花語……喜悅、期待重逢,適合郵寄給友人,但不適合用在這些場合,你怎麼會賣出去?」

「千代谷小姐主動的,我想著賺點就賺點,反正也沒什麼影響。」老闆還是焦躁地嘬了口沒點上的煙,愧疚和自責在他眼中閃爍,「但是吧,我應該就說沒有,就說沒有就好了……」

當他得知此次長眠於此的是千代谷早織和她的弟弟,那位正義之星時,老闆徹夜難眠。

人嘛,有時總是會有些迷信的,就像是將鮮花都分門別類,按著不知道哪裡產生的花語,把它們的用途定得死死的。

這下一個越界,可不就帶了些別樣的意味。

諸伏景光渾身一震,他呼吸急促了幾分,連忙問老闆千代谷早織過來的具體時間。

「是在那時候……」老闆回憶了一下時間,準確到小時告訴他們。

降谷零被這湊巧的時刻震得倒退了一步,那個時候……

千代谷徹與江戶川柯南被困山洞,他們正在焦急地尋找他們的蹤跡,而在背地,神索一人來到了墓園,買了兩朵六齣花。

兩朵……期待重逢。

「原來是這樣。」降谷零閉了閉眼,「原來在那時,她就已經打算好了嗎?」

雖然說一向都是千代谷徹單方面共感,作為被誕生的存在,他更像是以千代谷早織為主導的存在,最初的目的便是以「尋找姐姐」作為活下去的動力,就連夢想都是為早織所踐行的。

但這並不代表千代谷早織就是沉默地等待著千代谷徹的主動,她會在背地裡與格蘭瑪尼達成合作保護他,會為千代谷徹放棄自己的職業底線,會因為他受委屈與所有人劃分界限。

哪怕缺失了共感,她也能憑藉自己的大腦和情感,與千代谷徹達到心有靈犀的境界。

——他們本就是世界上最獨特、最密不可分的雙生子。

所以在感應或者說推斷出千代谷徹的計劃時,她選擇了全權支持,在背地裡為千代谷徹鋪平了回家的所有道路。

那架紙飛機,若真是只留「帶我回家」四個字,那麼接受它的對象,便是千代谷早織。

「咳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嗆咳在身邊響起,褐發男人不知何時壓彎了腰,他單手捂著自己的唇,偏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神情,讓所有人都無法窺視其中的感情。

他就這麼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恨不得直接將自己折到地上。

被緊緊攥在手中的白菊上的晶瑩似乎多了兩滴,落在花瓣上,沉重得將花瓣壓彎。

降谷零想起那張千代谷早織單獨留給諸伏景光的紙條,有些恍惚地想,如果一切沒有走到這個地步……

他們會幸福的吧?

他從未見諸伏景光露出如此絕望哀慟的表情,雖然他現在也是如出一轍狼狽。

11.

「哀,小哀啊。」阿笠博士敲著灰原哀的門,悶悶地道,「你真的不出來嗎?你姐姐來了,真的,我沒騙你。」

「我沒有!」灰原哀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尖銳得不像話,「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姐姐!」

神索已經死了,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死前叫她的最後一聲是「雪莉」!

她什麼都沒有了……

「不是。」阿笠博士撓著頭。

還沒等他說完,從旁邊走來的曼妙女子嘆了口氣,主動上前,柔柔地喚道:「志保,是我,是你明美姐姐。」

裡面的聲音倏忽消失了,很快就傳來了噼里啪啦的聲音,似乎是誰被絆倒在地上,隔了幾秒,一個臉色蒼白,兩眼通紅的女孩打開了門,她咬著下唇,似乎剛想說些什麼,在看到站在門口的來者后,還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志保,是我。」從國外回來的宮野明美蹲下身,疼惜地將妹妹抱在懷裡,「我回來了。」

灰原哀只覺得自己上下牙齒都在打顫,她搖著頭,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可能……我姐姐她……姐姐……」

被格蘭瑪尼殺掉了!

「我還活著。」宮野明美抓著灰原哀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到自己心臟的波動,她道,「當時說脫離組織,其實是假死,公安把我送到了其他國家,勒令我不要靠近日本,現在才能回來……」

「抱歉,志保,讓你擔心了。」

「不可能。」宮野志保還是搖著頭,「是格蘭瑪尼下的手,怎麼會有公安的參與……」

「你說殺我的那個男人嗎?」宮野明美皺了皺眉,「他是開槍了,但應該只是麻|醉|槍,我感覺頭一昏就睡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哦對了,那個警官叫千代谷徹,是他安排我離開的!」

「千代谷徹?!」灰原哀猛地停下動作,那雙藍眸驟然睜大,像是聽見了什麼晴天霹靂的消息。

「是,是千代谷徹……救了你?」

宮野明美沉思了一下,點點頭:「可以這麼說。」

灰原哀頓時癱軟在地上,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徹底褪去,她喃喃道:「怎麼可能……」

格蘭瑪尼殺了宮野明美,千代谷徹救了宮野明美,格蘭瑪尼就是千代谷徹……

也就是說,她一直恨著的那人,甚至連幫忙做解藥都不情不願的對象,就是救了她親姐姐的警察。

怎麼會這樣!

宮野明美連忙抱住她,無奈地道:「我才剛回國便找到這邊來了……話說志保你認識他嗎?我還要好好找他道個謝,如果不是他跟我說了你現在的情況,我也沒辦法立馬找過來。」

「那,那我做了什麼?」栗發小姑娘下意識抱住自己的頭,渾身發抖,崩潰地道,「那我做了什麼?!」

她之前對千代谷徹的印象一直很複雜,但總歸是不喜的。

一方面,因為他是神索的親弟弟,同樣被洗腦的情況下卻完全沒辦法擺脫組織控制,甚至三番兩次對她和神索造成生命威脅;另一方面,他親手殺害了宮野明美,這讓灰原哀完全沒辦法原諒。

儘管後來揭露千代谷徹是身不由己,格蘭瑪尼是另一個人格,灰原哀卻依舊沒辦法將自己的信任交託出去。

甚至因為神索的站隊和決絕地離開,讓她難以接受千代谷徹的存在。

可是現在……宮野明美出現了。

宮野明美說,是千代谷徹救了他。

如果格蘭瑪尼早在那個時候便開始布局,他救下宮野明美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因為宮野明美是雪莉的姐姐。

他甚至告訴了宮野明美關於灰原哀的存在,也就代表她其實已經很早就被組織發現了……而千代谷徹在暗地裡隱瞞了這個消息,保住了她。

怪不得神索會對她的選擇那麼失望,會在一切發生后,毫不猶豫地離開她,站在千代谷徹的背後。

或許在她看來,灰原哀已經讓她徹底失望了吧。

「姐姐……」灰原哀徹底崩潰了,「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已經晚了啊!徹底晚了!

12.

「柯南——!小新——!」工藤有希子在毛利偵探事務所門口喊著,卻怎麼也喚不出自己的親生兒子。

距離組織被消滅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星期,江戶川柯南也由醫院轉到了家中休養,得知自己兒子差點送命的工藤夫婦急匆匆從美國趕來,在塵埃落定后也揭露了他的身份。

毛利小五郎在知道自己引狼入室后氣得鬍子翹得老高,但很快,在意識到自己女兒和江戶川柯南都不正常的情緒后,他難得靠譜了一次,這個星期認認真真做飯管家務,努力讓一切恢復秩序。

不過用處並不大。

有些邋遢的鬍子偵探打開門,將工藤有希子引進來,搖了搖頭:「還是不行。」

「小蘭呢?他們倆在一起嗎?」

毛利小五郎愁容滿面:「蘭在她的房間……也不出門,柯南那小子應該瞞了我們不少東西,他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

「但情緒到達頂點后,如果沒有疏導,也不行。」他嘆了口氣,「所以只能先把你叫過來了。」

工藤有希子深深呼了口氣,朝毛利小五郎點點頭,接著便走到江戶川柯南的門前坐下,拿出手機撥打他電話。

她其實清楚大部分發生的事情,赤井秀一通過工藤優作轉述了許多看法,但她也著實沒想到……江戶川柯南竟然會有直面這一切的時候。

還是這孩子主動要求的。

手中的電話打了一次沒打通,工藤有希子又鍥而不捨地打了第二次,第三次……

在這間隙中,她也忍不住回憶起當時赤井秀一所說的事情,心底愈發寒涼,手指都滑得點歪了按鍵。

千代谷家的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當初放任小新獨自追查這案子,終究是他們太過自大。

只是錯誤已經釀成,工藤有希子所做的只能是儘力彌補,讓一切平息。

「嘟嘟。」撥打了第十八次時,這通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

「媽媽。」一個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13.

江戶川柯南是坐在地板上的,現在還是冬天,地上很涼,他甚至都沒什麼力氣再爬起來,又或者說,他已經疲倦到不想再動了。

身上很冷,頭很暈,但一切的痛苦卻來自靈魂,讓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的一切。

而在他的面前,床上,放著一架小型投影,裡面漫長的視頻一遍一遍播放著,江戶川柯南捂著自己的耳朵,卻還是忍不住哽咽出聲。

這個錄屏是他拜託阿笠博士從警察那邊的資料庫里搜出來的,他只是想還原一個真相,卻根本沒辦法想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場面。

「為什麼啊……」他忍不住問,眼中滿是彷徨,「為什麼會這樣?」

他覺得自己已經理解了千代谷徹的用意和心情,並且試圖去彌補,去自救,去道歉,總之用盡一切辦法來改變這個局面,但最後……千代谷徹卻還是在他的面前上了琴酒的直升機。

為了保護他。

那沉甸甸的金屬眼鏡架在江戶川柯南的鼻樑上,險些將他整個人壓垮。

他溫柔的徹哥朝他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似乎還在跟他說「安心,一切有我」。

而在醒來后,他卻徹底地得到了一個噩耗——他的徹哥,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儘管旁人在說組織被消滅了,他也有了恢復原本身份的機會,但江戶川柯南只能聽見一句話。

【千代谷警官潛伏組織,殉職了。】

他死掉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會摸他的腦袋叫他小偵探了!再也不會有人給他彌補的機會了!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

江戶川柯南知道真相的時間太遲,遲到他連道歉都沒機會說出口,那人便已經化作了飛雪,融化在即將到來的春日願景前。

工藤有希子的聲音傳來,她說:「小新,你冷靜一點,媽媽和爸爸都已經來了,我們一起回家先……」

「回家……」江戶川柯南茫然地重複著,「媽媽,爸爸……」

「可是千代谷警官,什麼都沒有!」他哽咽著道,「他什麼都沒有!」

父母葬身在組織手中,姐姐被組織摧殘至瀕死,所有的朋友站在了對立面,作為鄰居的他毫不吝惜自己的失望和敵意……

千代谷徹什麼都沒有,連家都沒有,原本的老宅被大火燒毀,而那空蕩蕩的別墅里,甚至連冰箱都是空的!

江戶川柯南終究忍不住在母親面前放聲大哭:「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啊……!」

「我真的錯了,我真的……」

他根本不知道格蘭瑪尼是怎麼誕生的,為什麼又能那麼理直氣壯地將一切都區別開?!

江戶川柯南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但他根本給不出答案。因為他的世界里,有的從來都是標準答案,一旦有脫離這些標準的問題產生,他確實沒辦法解開。

工藤有希子有些慌亂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來,門口似乎有誰在敲門,江戶川柯南卻只是將自己埋在了漆黑的臂彎里,哭得聲嘶力竭。

他眼睜睜地看著千代谷徹獨自面對著琴酒,被一點一點地壓垮了精神,看著折磨出的鮮血染紅了地板,那向來平靜溫和的青年臉上,終究露出了崩潰的絕望。

看著就好疼啊……真的好疼。

迄今為止,江戶川柯南受過最重的傷是腹部中彈,最強烈的疼痛是服用臨時解藥的倏忽瞬間。

他從來沒有想過,怎麼會有人故意將別人中彈的手向後折,讓潰爛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怎麼會有人用電擊和冷水強制別人保持清醒;怎麼會有人迫使別人殺人來擊潰他的全部精神!

在他眼中的琴酒,本質上還是他敢往裡面裝竊聽器的存在……

可當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時,江戶川柯南眼前的世界,終於徹底破碎了。

千代谷徹承受的分量已經超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他叫不出聲,沒人救援,所謂的警察和自救都被牢牢堵死,他甚至連自盡都做不到,只能徒勞地被一步一步拽下深淵。

格蘭瑪尼是怎麼誕生的?

是用血、用折磨、用子彈擊潰全部精神、用殺戮斬斷所有後路,最後在極致的痛苦下誕生的。

代表——永不會到來的正義。

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救下他。

所以江戶川柯南崩潰了,他發現不管自己怎麼推算,怎麼思考,在千代谷徹的處境下,他找不到任何生路,根本沒有!

他的存活就已經是奇迹,而這個奇迹在劇烈的搖擺掙扎中,輕輕地落在了他們這一方,又被高高拋起,丟了出去,沉到了海水裡。

他無路可退、無家可歸、無人可信,最終只能用自己的行動和生命換來這來之不易的勝利,然後輕飄飄地告訴所有人。

——「看啊,我是真的站在你們這邊的。」

「柯南,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黑髮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摸著江戶川柯南的頭髮,靜靜地嘆息,「只要有一個人相信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對嗎?」

「徹哥……」江戶川柯南看著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我還是正義之星對嗎?」千代谷徹笑著說,「要是死後還被釘在恥辱柱上,也太丟臉了。」

「你是,你真的是!」江戶川柯南連忙解釋,他提高了嗓音,用哭到沙啞的聲音說,「你是最年輕的警視長,你是所有人的驕傲,你是我的……我的驕傲。」

拜託,拜託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道歉的機會好不好……

「小新,小新!」

門終究是被毛利小五郎一腳踹開了,眼中含著淚的工藤有希子猛地撲進來,將哭到痙攣的兒子死死地抱在懷裡。

她哽咽著道:「媽媽在,媽媽在,你不要這樣,小新,你不要這樣!」

「千代谷家的事情會得到昭雪的,小新,大家都不希望你現在這樣……」

「可是媽媽。」江戶川柯南哽咽著抬頭,湛藍色的眼中滿是恍惚,「正義已經遲到了。」

那個幻影被開門時照射進來的陽光打散,沒有留下任何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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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漫畫高光我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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