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伏虎風雲擂(4)
霄山派的石武已上了擂台,這是一場兵器戰,石武穿戴皮甲,提著木刀,舞著刀花。
霄山派掌門石龍朝邢兆瞪過去責備的眼神,他可不想搞砸了。
邢兆瞥見了也只裝作沒看見。
擂台邊高掛的生死狀上,伏虎派邢獵還沒有畫押。
這次打擂就內定伏虎派一勝三負,邢越拿了唯一的勝利,那麼預示著邢獵必須落敗。
石武自然早知初次出場的對手比自己小十歲,竟遲遲不出現,他更決心不用留手。
邢兆破例讓邢獵打擂約定的敗仗,就是要考驗邢獵的忠心。反正邢獵比邢越小八歲,不可能追得上。而此刻邢兆已決定永遠放棄邢獵。
「不等了。」邢兆看著弟子琯偉正好在。「你上。」
琯偉自知師命難違,點頭同意。正在這時,擂台周圍的人群一陣騷動。
邢獵赤身赤腳,上衣搭肩,一手拿刀,飛奔穿過入口,直闖進來。
邢兆此刻更加憤怒:像個野人,成何體統?
邢獵向擂台直奔過去。
看客一邊讓開通路,一邊朝他鼓掌。
邢獵雙足躍起雙手一攀就跳上了擂台。
擂台上的石武狠狠瞪著邢獵,看見邢獵如此狂妄,更是咬牙切齒。
「荊少俠!」公證人李掌柜在人叢間叫道,伸手舉起毛筆,「還沒簽生死狀呢!」
邢獵俯身解毛筆,手臂一揮將毛筆摔向生死狀。
看到邢獵這一舉動,邢兆一看便知,這繩鏢投!他怎會?
「我已簽。」邢獵說。這一手擲筆畫押瀟洒極了,人們又是歡呼。
石武走近低聲說:「你這裝模作樣,待會兒可就很難看了。」
邢獵不置可否。
石武心想:等著瞧。
石武說:「快去穿護甲。」
邢獵笑道:「我不用穿,我今天不是為了被人打。」
四大門派眾人全都聽見了邢獵的話。
石武愕然,這傢伙要真打嗎?
霄山派掌門石龍暴怒,向石武使個眼色色,不用留手!
嵇應很焦急,用表情猛勸,別亂來!別給趕出伏虎派。
邢獵徑自就走到擂台上的開始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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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武眼見假打變真打,不由緊張的心怦怦亂跳,只好站到開始線。
李掌柜舉手示意,打擂開始。
邢獵率先舉刀搶砍石武!
邢兆一驚:邢獵奔躍出刀,協調極佳,刀法沉實,甚具火候,這時伏虎刀法的精髓!
這是只學了四年的表現嗎?
只有嵇應並不驚訝:過去半年,邢獵不同凡響,他日必光耀門楣,要是不多給經驗就太可惜了。可是現在這個小子竟然來真的!
那伏虎刀去勢之強令石武舉刀相迎,將之反彈開去,然後變招直刺面門!
石武已在真打實斗,邢獵興奮得側頭閃刀,同時借力反方向迴轉,旋身反手橫斬第二刀!
石武本身不弱,這反手刀也給格住了。他比對手大得多,勁力自然亦勝,石武乘隙將刀橫砍對手腰側,邢獵卻吐氣退步縮身,讓刀尖差差掠過。
石武趁勢連施削皮三刀,可邢獵步法斜走一一閃過。
每一刀邢獵都看得極准,所以才用極小幅度閃過。
每閃開幾刀,邢獵才還以一刀。石武每次想憑力量打飛邢獵的木刀,但對手總能貫勁承受。石武又焦急地連環進擊,但仍被迅捷的邢獵躲過。
這般全力拚搏,對於四周的群眾來說乃是首次目睹,不再吶喊,只聽見二人木刀交擊的聲音。
假如在平日,邢獵的武功修為與經驗低於石武。但他事前沒練,甚至還喝了酒,又突遇假打變真打,倉卒應戰,大大影響體能。數十招后,石武漸漸魂不從人、力不從心。
邢獵一瞥便知消耗戰術奏效了。
嵇應知道邢獵的戰術,也露出相似的笑容。
石龍亦察覺情況不妙,高叫一聲:「別焦急!」
可是太遲。
邢獵一記垂開山劈,從上往下直砍往石武的腦門。
邢獵剛一出刀便知道石武的后招,又是氣貫丹田橫掃。
果然,石武的后招不差分毫,因體力損耗,后招的威勢都已減弱。
只見這時,邢獵胸、肩、臂肌肉剎那收緊,握刀全力迎受橫掃!
猛烈擊打之下停頓住了石武的木刀。
邢獵把握這短促停頓突擊左拳,,一記擂虎拳從下而上打在石武握刀右手的手指上!骨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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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劇痛傳上腦袋,石武右手不知覺間鬆了刀柄。
這種功夫是邢獵自研而得:面對成人,徒手的話,要近身打要害,而最安全又有效的就是打對方距離自己最近、最弱小的手指。
兵器脫手,勝負已定。但石武不甘心,施展近身纏鬥,伸出左手想擒拿對手的左手。而高度警覺的邢獵的左拳早已縮回,同時右手又用刀柄砸裂了他一根手指!
邢獵一時興奮,手中刀尖斜刺而出。
石武只感右邊耳朵擦出一叢血花!
蛟龍派的掌門人莐彬自椅上猛然站起。
因為這一招刺刀,正是蛟龍派「龍濤劍法」的常用一式「銀龍搏浪」!這臭小子哪兒學的?
答案很簡單:邢獵學武前經常觀看打擂,先學所有值得學的東西,再變成自己的。
石武忍著劇痛,張雙臂前沖抱向邢獵。
這是石武第一次為了保衛門派名譽而戰鬥。
邢獵的攻擊,喚醒了石武沉睡已久的武魂。
邢獵額神情轉而為尊重,面對這樣一個對手,尊重就是努力打倒對方。
石武一個蛙跳,抱了個空,只見邢獵縮矮身軀,左手支地,雙腿凌空跳起,剪刀般夾住了石武!
這次福地堂的掌門孟興貴氣不打一處來,這正是地堂門的得意技剪刀腿!
邢獵左腿勾住腰腹,右腿抵在雙膝后彎處,借腰發力、雙腿一剪,石武向後翻躺;邢獵右膝跪頂對手胸骨,同時反握木刀,高舉過頂,狠插石武的面門。
「快住手!」嵇應驚呼。
隨之而來的是硬物碎裂之音。
破裂的卻是擂台地板。
邢獵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離開了呼呼喘氣齜牙咧嘴的石武。
台邊的觀眾朝邢獵轟然歡呼。
面對這如雷歡聲,邢獵木無表情的轉身南立,望向四大派所在的旗陣。
這時邢獵冷冷的目光才第一次直視那個前的那個男人。
邢兆渾身顫抖,酒杯中不斷濺出酒來。
沒人知道,邢兆是因醉酒?是被違逆?還是因為邢獵展示的修為?
盛夏陽光仍照在擂台上,今天的各場比試只進行了一半。可是在場武者彷彿感覺:某種東西已經完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