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風雨突變1線機,圍殲之戰不可行

第397章 風雨突變1線機,圍殲之戰不可行

「糾糾老秦,共赴國難!」司馬錯飽含熱淚,幾乎不能自已。但久經沙場的老將,心中深知為將者一舉一動皆事關全局,終究還是將熱淚收在眼眶,轉過身,便指揮著大軍向後衝殺而去。

兩隻穿插鉗制的趙軍雖然兵力倍於司馬錯臨時拼湊出來的萬騎,但因為缺少名將指揮的緣故,很快被司馬錯所親自指揮的萬騎給死死纏住。

這面剛剛將趙軍的襲擾部隊拖住,緊接著,司馬錯又立即指揮以秦軍銳士為先導,集中秦、楚二王的親衛和司馬錯自己的親衛共計約么五千餘人的突擊部隊,勐擊在後路包圍著的趙軍。

能來斷後之趙軍,顯然已經做好了應對聯軍衝擊的準備,足量的弩箭便是對付聯軍沖陣最好的法寶。

密集如雨的箭失之下,聯軍依舊悍不畏死地衝殺而去,身為王的親衛,他們的一切都是王上的賜予,而他們也早已做好了為王犧牲一切的準備。

撕心裂肺的陣陣哀嚎之後,聯軍精銳的突擊部隊終於來到了趙軍的跟前。

趙軍的隊伍卻不似往常一般橫成一排與聯軍血戰,反而有節奏地後撤,與聯軍精銳們拉開了一段距離,繼續用手中弓箭消耗著聯軍們的性命。

顯然趙軍是在用空間換時間,只要能夠拖住,等前方主力大軍突破聯軍的防線,甚至只需要身側的兩隻輕騎兵騰出手來,這一小撮聯軍勢必被斬於馬下。

面對著趙軍近乎無恥的戰法,司馬錯卻是頗感無奈,不是麾下將士不夠勇勐,實在是對手太過狡詐而無恥,如同一擊勐拳狠狠砸在了空氣之中,那是說不出的憋悶。

就在這憋悶的氣氛之中,兩軍一步趕著一步,緩緩向著來路退去。

然而這樣的蠕動,顯然並不是司馬錯能夠接受的。左右兩翼自己的輕騎兵們奮力地阻擋著數倍於己的趙軍騎兵們,漸漸已經力有不支;而身後的吶喊廝殺與刀劍相擊之聲也似乎越來越近。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預示著秦、楚聯軍的末日已經,到了!

司馬錯的心中漸勝絕望之情,然而他依舊鎮定自若地指揮著大軍地不斷突破,不到最後一刻,他決不允許自己放棄;

正面戰場之上,蒙驁也在絕望中苦苦支撐,身邊除了幾個傳令兵外,剩下的親兵已經被充實到每處危急的陣線,眼見著麾下將士被趙軍鐵騎狠狠撕碎,自己卻毫無辦法,無力的絕望感亦湧上了心頭。

但同樣的,蒙驁把那份絕望深深地壓在心底,仍舊沉著地指揮著前線的戰鬥,哪怕能夠多為自己王上和同袍多爭取到一刻鐘,也是足夠。

唯一的好消息是,因為蒙驁散裝拒馬坑的緣故,致使趙國的鐵騎未能迅速地擊破當面之地,而隨著戰鬥的繼續,令聯軍束手無策的趙軍鐵騎終於將體力耗盡,為了避免因為體力不足而導致的非戰鬥減員,趙括決心將「鐵浮屠」撤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趙括還是有些小瞧了聯軍的韌性,本該梯次配置,令「鐵浮屠」輪番進攻以保持強效的進攻態勢的,但顯然如今並不能行。

倒也不能完全怪罪於趙括,本以為此戰會如同河東之戰一般,以自己的「鐵浮屠」衝破敵陣宣告結束,卻不想聯軍如此之頑固,居然硬生生地抗住了自己「鐵浮屠」的全力衝擊,長達近一個時辰。

這其中也有自己將破解「鐵浮屠」的辦法泄漏了的緣故,也正因如此這才導致聯軍照貓畫虎,雖不得其奧義,但總算也是扼制住了自己的進攻鋒芒。

不論怎樣,趙軍正面的攻擊強度隨著「鐵浮屠」的退出而弱了一大截,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秦軍會有任何的翻盤的可能。

之所以趙括敢於令「鐵浮屠」修整,其中很重要的因素便是聯軍的陣線已經被「鐵浮屠」衝殺得七零八落如同狗啃的一般。

反擊?

趙括麾下的陷陣營會教育他們做人的。

而蒙驁見狀卻也沒有任何反擊的想法,硬抗著趙軍一個時辰的反擊,麾下將士已經損失慘重,根本無力反擊。蒙驁也深知道:一旦趙軍的鐵騎修整完畢,恐怕自己和聯軍的末日就要到了。

也就是說,趙軍鐵騎修整的這段時間是聯軍的最後的機會了。

而這寶貴的機會,蒙驁義無反顧地留給了自家的王上!

回頭望去,后軍的戰鬥依舊陷入焦灼,沒有絲毫的猶豫,蒙驁悄悄又從前線調集了三千生力軍,由自己的親兵帶領著,交到了司馬錯的手上。

司馬錯聞聽來人講述正面趙軍鐵騎後撤的情形,心中也立時明白了其中關竅。

二話不說,帶著三千生力軍就殺向了趙軍。雖然這三千聯軍並不算多,戰力經過一個多時辰的消耗也不算太強,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面對著聯軍不要命式的進攻,即便是精銳的趙軍也有些麻爪。後退決戰,以空間換時間的戰法顯然已經無法奏效,在後軍之中,趙、秦、楚三國大軍終於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這一碰撞,一個拚命想逃離,一個拚命想堵住,相互拚命之下,立時就是血肉翻飛,而傷亡一下子就起來了。

如今的戰場之上,大抵分為三塊戰鬥區域。

其一自然是正面延綿數百米的廣闊戰場,三國主力捉對廝殺,其中趙軍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主動,一直壓制著聯軍,隨時可能突破聯軍的陣線,而聯軍彷佛僅憑著一口氣掉著,在犬牙交錯的正面戰場,用一條條性命拖延著時間。

其二便是左右兩翼,三國之間輕騎兵的較量,於此戰場,趙軍依舊佔據著絕對的上峰,無論兵力還是單兵的戰力,趙軍都領先與聯軍,聯軍依舊僅僅靠著自己的肉體與生命拖延著趙軍前進的步伐。

最後便是后軍之上,以秦軍銳士為矛頭的突圍部隊和趙軍的較量,也只在此處,兩軍戰力才算是旗鼓相當。

顯然,如今就看是前兩個戰場上趙軍先完成突破,還是后軍之上聯軍先完成了突圍。

當然,無論哪種情況,聯軍的敗局早已無法挽回,所不同的不過是全軍覆沒與全線潰敗的區別罷了!

趙括自然是想畢其功於一役,若是能將秦王、楚王一舉拿下,對於統一的進程而言,將是絕大的推動,也正因如此,趙括這才不惜兵力地想要將聯軍困死在原地。

三個戰場就如此焦灼著,趙括顯然也不急,只要繼續保持焦灼,等自己的「鐵浮屠」修整完畢,便是聯軍的結束。

然而世上事哪裡有那完美的。

正在趙括指揮著大軍慢慢合圍聯軍之時,突然之間,一顆水滴突兀地砸在了趙括的臉龐。

「下雨了?」趙括抹了一抹臉上的水珠,有些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天空。

太陽依舊在中天高懸,陽光依然普照著大地,可是臉上的水珠不可能作假啊!

就在趙括略略愣神之際,天空之中忽然風雲突變,原本晴朗的天空向娃娃的臉龐一般,說變就變——西面一片烏雲飄來,直接就將原本還算熱烈的陽光給遮住,天地間瞬間陷入一片陰暗之中。

緊接著,陣陣妖風襲來,連帶著從高空灑落的雨水,狠狠地扑打在了趙括的臉龐。

那是真正的狂風暴雨!

在如此雨勢之下,趙軍最強戰力——鐵浮屠變成了一堆廢鐵,因為在雨水的衝擊下,本就被數十萬大軍踏得鬆軟的土地根本承受不住重騎兵重達數百斤的重量,馬蹄極易在重力的作用下陷入泥濘的泥土之中,進而失蹄栽倒。

這還不算,就連趙軍引以為豪的輕騎兵,在如此地況下也不得不放棄最快的速度,以保證安全,如此一來,輕騎兵戰力的優勢也將失去。

如此一來,三面戰場之上,正面雖然依舊保持絕對的優勢,可是面對著以命換命的聯軍,想要突破卻也不容易;輕騎兵的糾纏中,趙軍的優勢也不再那麼明顯,顯然要形成突破,更加難了。而在後軍,顯然以步兵為主的聯軍對著以騎步參半的趙軍,優勢一下子便顯現了出來。

最強的矛被判出局,稍鋒利的刀被磨去刀刃,就連唯一的盾還被戳了兩個口子,一時間,一場大雨給戰場帶來了近乎逆轉的效果。

而戰場之上的秦軍將領,無論是蒙驁或是司馬錯都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線戰機,瘋狂地向著趙軍反撲。

好在前線有李牧穩住了趙軍的陣腳,面對著聯軍的瘋狂反撲,倒也沒有因此而措手不及、陣腳大亂。

但,顯然,圍殲戰的意圖已經難於達成!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趙括昂起頭,任由雨水順著帽檐沖刷著自己的面龐,心中不由得想到那上方谷的諸葛孔明,或許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吧!

卡察!

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將悲傷中的趙括驚醒。

是啊!如今還不到怨天尤人的時候,大戰還在繼續,而麾下二十多萬大軍還等著自己的王令呢!

既然打不成圍殲戰,那就打不成吧!

「傳令!」清醒過來的趙括隨即對著傳令兵下令道:「令李牧將軍全權指揮,改圍殲戰為追殲戰,以消滅聯軍最多戰力為戰役目標。」

「諾!」傳令兵當即應諾道。

很快,前線的李牧便收到了來自趙括的王令,而趙軍也隨著變動了起來。

表現最為明顯的便是兩翼的輕騎兵,不再尋求快速突破,反而開始包圍起阻擾它們的聯軍騎兵,正面廣闊的戰場上趙軍也不再尋求突破,反而開始集中兵力分割、包圍前線的聯軍,就連擋住聯軍去路的趙軍所部,也改堵截為側擊。

同時最後的預備隊備戰,隨時準備加入戰場!

目的只有一個,趁著兵力、士氣的優勢,儘可能多地消滅掉聯軍的有生力量。

面對趙軍快速的戰術變化,蒙驁顯得頗有些束手無策,自己手裡的牌早已打幹,面對著趙軍的絞殺式的進攻,若是能再多一些兵力,或許還能阻止幾場反擊,從而迫使趙軍有所顧忌。而如今,蒙驁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趙軍一步步蠶食著自己的部隊。

當然,趙軍的變陣對於蒙驁來說是噩夢,對於后軍的司馬錯而言,卻是再好不過了。在付出了數千性命之後,司馬錯終於打通了後撤的通道,雖然趙軍依然在兩側不斷地襲擾,但總歸,兩位王上可以快速地向後方轉移而去。

而瓢潑的大雨也為兩位王上的離去遮掩住了許多痕迹。

盞茶的功夫,司馬錯終於悄悄將王上的車架送離包圍圈,而為了儘可能為王上的離開爭取時間,司馬錯所部包括那隻輕騎兵在內的一萬多人馬依舊不依不饒地對后陣的趙軍發動著衝擊。

王上脫險的信息也很快傳到了蒙驁處,欣喜之餘,蒙驁也開始為麾下的大軍開始打算:只要再拖過哪怕半個時辰,等王上們徹底安全了,正面的大軍也便可以相機撤出了。

蒙驁默默祈禱著趙軍不要再發動什麼攻勢,就這樣蠶食下去,自己雖然會損失慘重,但拜老天爺的卷顧,在這樣的瓢潑大雨之下,自己怎樣也能帶出來小十萬人馬。

當然,前提是趙軍不能將後路封鎖。

時間很快在聯軍的等待中流逝,而蒙驁在等待,李牧同樣在等待。與蒙驁一般,李牧同樣在等待著時間的魔法,去撫慰與自己一道在聯軍鐵騎下逃亡的趙軍恢復戰力!

一時間,戰場之上的兩方,彷佛達成了默契一般,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只有隨著雨水滾滾流淌的鮮血無聲地訴說著戰況的焦灼。

戰至此時,聯軍的將士們已經從旭日初升的辰時連續大戰了數個時辰,又有一場大雨的洗禮,可謂是人困、馬乏、力無,全然憑著一股子氣血在戰鬥。

反觀趙軍,投入反擊的大軍皆是以逸待勞,雖然戰鬥一個多時辰后,也有些疲累,卻遠遠未及聯軍的疲累模樣。

戰場形勢再度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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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趙括,人在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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