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小隊比試
三人正說話間，前方一名斥候飛騎奔來，大聲道：「報！三支隊伍齊頭並進，右都軍士略為領先，左都軍士緊隨其後，魚台營軍士再次之。」
右都是李濤統領的部隊，他聞聲得意洋洋地道：「看看吧，已經初見分曉了。我早就說過吧，行還是不行，比試起來就知道了。」
衛長水搖頭笑道：「不忙，此時應當還沒奔出十里。若論勝負，言之尚早。」
三人隨大軍繼續前行。一盞茶功夫后，又一名斥候飛騎報信，「魚台營軍士逐漸加速，已經超越左都軍士，與右都軍士齊頭並進。」
李濤眼皮一挑，叫道：「喲，衛指揮使這些親兵小夥計們還來勁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手中韁繩一抖，「駕」，一馬當先，向前奔去。
衛長水對張有德笑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也驅馬揚鞭，加速向前奔去。袁奔嶺、李四斤等人亦緊隨其後而去。
張有德看著李濤遠去的背影，又瞥了衛長水一眼，狀似若有所思，抖抖坐騎韁繩，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上。
李濤縱馬在前，遠遠看見一夥軍士步履艱難地前行，正是左都軍士小隊。
這些軍士見有長官從後面趕過來，不敢偷懶懈怠，又費力地跑動起來。
李濤見不是自己麾下人馬，便沒作理會，打馬繼續向前。
衛長水趕過來，大聲道：「兄弟們！再加把勁啊，不要負了我等前鋒軍名號。日落前到達蘭花峪，本都指揮使一律有賞，若能趕上前面的小隊，還有更多獎賞。」
見他面色和藹、言語隨和，有膽大的軍士問道：「都指揮使此話當真！」
衛長水笑道：「軍中無戲言。你等互為見證，我必不失信。」
軍士們立刻應諾叫好，馬上提起精神來，腳下逐漸步履加快，互相催促著抓緊趕路。
衛長水道：「我在蘭花峪給大家接風，兄弟們繼續努力。」說罷繼續策馬向前。
向前奔行數里，另一小隊就在前方不遠處，看身材背影應當不是魚台營軍士，衛長水對他們都比較熟悉，想必應當是李濤的右都軍士，也就是說魚台營小隊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李濤單手挽著韁繩，另一手中執著馬鞭，不時抽打落在後面的三兩人，還在不停地喝罵著什麼。
衛長水逐漸趕到近前，聽李濤軍士們罵道：「一群丟人現眼的東西！連那些新兵都爭不過，留你們還有何用？全他娘的是廢物。」
見他正在管教自己屬下，衛長水不好過多干預，便道：「李都頭說得正是。前面還有十餘里路，大家奮起直追，還有機會反超過去。大家久在軍旅磨礪，這些許路程算不得什麼難事。」
「魚台營是我直屬麾下，左右都將士也是我衛長水的兄弟，不管哪支隊伍能夠爭先，都是我前鋒軍可喜可賀之事。兄弟們再努把力，沖一下啊。」
李濤見衛長水趕上來，因此前說了大話，此時面上有些掛不住。聽衛長水前面說話，以為他有意挖苦自己的手下，眉頭一皺，正待發作。
又見衛長水話鋒一轉，向眾人說起同袍之誼，雖有收買人心的嫌疑，但於情於理都挑不出毛病，李濤雖然心裡不太高興，但也不再作聲。
衛長水剛才對左都小隊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落前到達蘭花峪一律有賞，若能爭得頭籌，還有更多獎賞。」
李濤見他縱馬向前去得遠了，小聲嘀咕道：「得意什麼勁，不就是跑得快點嗎。哼，打敗仗逃命興許有些用處。」
心中暗想此前確是小看了魚台營，看來這姓衛的治軍倒是有些手段。
轉身對右都小隊軍士喝道：「都他娘的快些，別再被後面左都小隊趕上，那可真叫好看了。你們不覺得害臊，我還想要臉呢。」
衛長水趕上前面的魚台營小隊，這些軍士臉頰上略見流汗，但仍然步履穩健、氣息從容，看來平時的嚴格操練發揮了作用。
衛長水對帶隊的火長喊道：「徐老幺，你們幾個幹得不錯。保持當前速度，節省體力消耗，大約再有十里路就到了。」
徐老幺回頭見是衛長水，腳下奔跑不停，答道：「謝大當家誇獎，我等日常操練也不過如此。既然約定比試，總不能讓那些粗魯軍漢壓過了風頭。」
衛長水笑道：「大家都是袍澤兄弟，莫要笑話別人。都是血里火地里拼殺出來的，說不定打過幾仗，你比他們還要不堪。」
徐老幺搖頭道：「大當家此話不盡然，大當家指點魚台營的操練非同一般。其他軍中操練我們也是知道的，與我們根本就無法相比。」
」我們學會的，他們不懂，我們能做的，他們也幹不了。」看來這傢伙對衛長水，對魚台營非常的自豪和信任。
衛長水也不再啰嗦，道：「既然如此，那就抓緊趕路去吧。」勒馬在路邊停下，等著後面的隊伍趕上來。
…………
當晚，前鋒軍夜宿蘭花峪，分派人手安排營帳，埋鍋造飯，布置巡邏警戒等事務。
一個戰戰兢兢的老者被軍士帶到衛長水面前，乃是此地的里長。
衛長水問明了一些情況，就把這個裡長打發走了，並告知他大軍只是從此經過，讓村民們不必驚慌。
又嚴令軍士不得騷擾附近村民，如有違犯決不寬貸。
臨開飯前，衛長水參加比賽的三支小隊，以及不擔負執勤警戒任務的隊正以上軍官集合起來。
當眾表揚了三支小隊，對參加比賽軍士的爭先勁頭、旺盛鬥志、充沛體力等等，分別進行點評。
同時對獲得一、二、三名的魚台營小隊、右都小隊、左都小隊軍士，按照成績高低分別給予賞賜。
大軍領命出征，將士皆不得飲酒。衛長水只好以水代酒，分別向三支小隊表示祝賀。
並向參加比賽的軍士承諾，可帶家眷在江陵城中望江閣酒樓用餐一次，費用由衛長水個人承擔。
望汪閣酒樓的名號，在荊南一帶是婦孺皆知，簡直是名流活動場所的代名詞，眾軍士皆歡呼叫好。
有數名軍官笑道：「既然都指揮使如此厚待屬下，我等是不是也可以享受這種待遇。」
衛長水笑道：「當然可以，只要你們能贏過魚台營小隊。」
這幾個軍官搖頭苦笑道：「贏過魚台營小隊？這個真的有些難，我看還是罷了。」
當然，張有德的南珠、李濤的「破風」短劍，都到了衛長水的手中。
張有德有心結好衛長水，主動把作為籌碼的南珠連同布袋交出，笑道：「衛指揮使治軍有方，這場比試張某甘拜下風。」
李濤有些捨不得「破風」短劍，此前根本沒想到魚台營小隊會獲勝，但也沒有賴賬，把短劍交到衛長水手中，嘆道：「便宜你了。」
衛長水道：「兩位都頭承讓，只是比試一下腳力，並非陣戰殺敵，不要太過當真。」
嘴上客氣著，手上可沒客氣，兩樣東西都收妥妥收好。
經過這一日長途行軍，前鋒軍上下都對衛長水有了初步印象，都覺得這個年輕將領善待士卒、平易近人，無形中拉近了與普通士兵和中下級軍官的距離。
更有一些明眼人認為，強將手下無弱兵，魚台營軍士能夠勝過久經戰陣的左右都老兵，說明這個打造出這個隊伍的人更是不一般。
跟著這樣的將領，也許會有更好的出路。在前鋒軍上下中，衛長水的威信不知不覺地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