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城讀書

林曉聰一共經歷了兩次高考。第一次高考分數雖然在林曉聰的意料之中，但是結果還是讓林曉聰感到很沮喪。

自高三下學期開學起，由於自身原因，林曉聰便沒有去學校了，林曉聰奶奶找到班主任尹老師說明了情況，並經過了班主任允許，就帶著林曉聰坐上了開往會砦的班車，闊別了學習了兩年半、帶給林曉聰痛苦和煩惱的安陸。

這事還要追溯到林曉聰剛進高中的時候。林曉聰初中學習走馬觀花、不求甚解，很多知識點一團霧水，自以為不錯，快要中考的時候，更是疏於複習，結果中考分數距離市二中分數線還差九十多。這時，周圍的一些「好心人」卻紛紛來勸林曉聰讀技校，還舉出很多學了技術最後做成了包工頭或老闆的例子，讓林曉聰覺得讀技校也不錯，但林曉聰還是謝絕了那些「好心人」的建議，決定進入高中好好學習，並再三向父母保證。父母才拿著一摞厚厚的入校費讓林曉聰進二中讀書。

由於以前貪玩、學習底子差，導致功課跟不上，學習起來非常吃力，但是別的同學下課了打鬧，林曉聰卻坐在座位上算物理題。只是方法不對，解題南轅北轍。

二中對每屆新生都會有為期七天的體能訓練。

七天軍訓過後，學校給了學生們一天的休息時間，但晚上必須趕來上晚自習。那些住在城區的孩子可以回家，但是對於那些處於偏遠山區、交通不方便的農村孩子來說，回家就不可能了。林曉聰家離安陸市中心二十多里路，所以林曉聰沒有回家。由於林曉聰以前沒在城市生活過，環境比較陌生，膽子也小，不善言談，所以開學一個多星期了，竟沒有一個玩的好的。同寢室幾個來自洑水鎮的孩子約著一起出去玩，走的時候順便問了問林曉聰「林曉聰，一起去市中心逛逛吧？」林曉聰一方面不認識路，再加上性格也比較孤立，不喜歡一群人玩，便回絕了。聶城臨走前說：「林曉聰，你的衣服好土啊！剛從農村過來的吧？到了城市讀書就該有個城市的樣。」林曉聰當時不知道衣服土是什麼意思，就問了同宿舍來自孝昌的一位同學，他說是寒酸的意思。林曉聰當時心裡很不是滋味。從小到大，林曉聰對衣服的好壞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認為新衣服總比舊衣服好。林曉聰當時身上穿的衣服是和奶奶特地從趙棚鎮由大姑媽帶著一起精心挑選的。

過了幾天，終於等到放假了。二中每兩周放一天假，其實一天假也就是兩個半天，周六上午上完課回家，周日下午趕來上晚自習。林曉聰剛來城市，覺得一切都挺新鮮，再加上第一次進城奶奶給足了一個月的生活費。林曉聰決定不回家，二姑媽家也離二中不遠。就趁著這次放假跑到了二姑媽家玩，請求二姑媽買幾件衣服，二姑媽猶豫了一會，當時說沒空，就讓林曉聰過幾天再來。

幾天後，林曉聰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他二姑媽那裡。林曉聰二姑媽和二姑爺是做蔬菜批發的，晚上一點左右就要開貨車去武漢批發蔬菜，在天亮之前拖回安路賣，所以白天一般都在睡覺。林曉聰敲了敲門，直接叫醒了二姑媽。他二姑媽經過簡單梳洗就帶領林曉聰坐車去安陸街上了。最後，林曉聰二姑媽精心挑選了幾件短袖，送給林曉聰，並告訴林曉聰「考試考好了過來我這裡，再給你買更好的衣服」。林曉聰回到學校，決定認真讀書，將來出人頭地。

自從進城讀書，林曉聰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無論吃穿，都要選擇好的。選擇朋友玩，也不會選擇那些來自農村老實巴交什麼都不懂的。

上課的時候，林曉聰認真聽課，下課了還是認真做題。班上67個同學，林曉聰進班總成績62名，曾經一度語文成績考進班上前十名，語文老師誇林曉聰作文和字寫得非常好，經常提出表揚。林曉聰的學習勁頭更足了。

林曉聰的歷史、地理從來沒有及格過，所以進入高中第一次期中考試面臨分班抉擇的時候，林曉聰果斷選擇了理科。